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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夜探訪

“請問…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遲疑了很久,艾克蘭還是忍不住舉手示意,并且向著安吉洛爾發問道。

安吉洛爾轉過身來,先前她安排了周圍的人各自忙著做點什么事情,有的在安營扎寨,有的在四處打探,小心翼翼地給奇異門周圍拉上了一條警戒線,最終讓艾克蘭離開這個破落的建筑內,隨同安吉洛爾準備移動到另一個已經先一步搭起來的帳篷當中。

跟在她身后,疑惑了很久的艾克蘭終于還是問出口了,當她看到艾克蘭舉起手那種憨憨的樣子,立即露出來那股令人身心舒暢的燦爛笑容來,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淺淺的酒窩,還有一顆小虎牙,如果不考慮她身上穿的這身金光閃閃的環甲,她自然算是可愛至極的那一類人,但是當她穿上這身鎧甲之后,可愛立即變成了英武和神圣不容侵犯。

“你是在問什么是怎么一回事?”安吉洛爾偏頭問道。

“就是那個盒子,你說那是奇異錄?”

“啊…”安吉洛爾拖長了尾音,像是在思考和回憶。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嗎?那你這可能是真的有點嚴重了。”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安吉洛爾還是耐心給艾克蘭解釋了。

“那個冊子是冒險家工會里面最為重要的記錄冊,每一個分會都會有,當發現新的奇異門的時候就會讓門下的冒險家去為新發現的奇異門命名,你也知道的,命名方式為第一個進入奇異門的人,這是冒險家公會的規定,除此之外,還會陸陸續續地記錄在奇異門的另一端有什么,是否含有奇珍異獸或者是罕見的失落科技,這些都會被【奇異錄】記錄在冊,也是又肩負使命的冒險家來記錄。記錄這些數據的冒險家會被載入史冊,這會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而這些被記錄下來的數據會被位于奇跡山脈冒險家公會總會的人所知曉,這個小盒子里面的樹枝就產自于奇跡山脈,那里有他們的母體樹枝,這些樹枝是活的,貢獻同一個巨大的資料庫,其中之一就是專門用來記錄奇異門數據的【奇異錄】資料庫。”

艾克蘭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聽安吉洛爾解釋完全,他能想到的有很多,但是像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聽說。按照安吉洛爾的說法,這個名叫【奇異錄】的東西就是一個擁有龐大數據庫的云資料庫了,里面吧世界上的所有奇異門資料都記錄在冊。在這個還有魔法存在的世界當中,不得不說算是令人嘆為觀止。

“世界上所有的奇異門資料都在其中嗎?”

安吉洛爾抬起頭,食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她稍作思考,回答說道:“并不是所有的奇異門都記錄在冊,一定還有很多的奇異門沒有被發現,像是艾克蘭之門不就是嗎?我相信是沒被發現的奇異門占多數。”

還沒等艾克蘭吭聲,安吉洛爾就帶著他到了那個帳篷前面,總共就幾十米的距離,他們居然說了這么大一段話。

“你有地方去嗎?”安吉洛爾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問道,“無意冒犯,但是村里的一個少年像是說過你的身世,你是不是沒地方去呢?”

艾克蘭搖搖頭,只能誠懇地說道:“我沒什么地方去。”說這話的時候他轉頭看了看破落的房屋那一邊,那棵大榕樹下面戒備森嚴,雖然他并沒有這個打算,但就算是真正的艾克蘭活了過來,顯然也不能回到那里去了。

“我聽村里人說你似乎一直住在那里。”安吉洛爾指向艾克蘭眼神看向的方向,“但是現在很不好意思,我們把你的房屋占了,我們會給你相應的補償,暫時就請你住在我們這里的帳篷內。”

“其實根本不必為他準備這些,他已經是一個將死的人了。”這個時候消失了許久的圣迪格出現在了艾克蘭的不遠處,伸手按在自己的佩劍上,長發披肩,已經摘去了頭盔,一張英俊的臉完完整整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是說出的話讓人覺得惡心。

“圣迪格同志!注意你的言辭!”安吉洛爾大聲地叫道,只是圣迪格的話已經出口,讓艾克蘭突然心里一緊。

“他說的那是什么一回事?”艾克蘭問轉頭向圣迪格的安吉洛爾,她并沒有立即回復艾克蘭,圣迪格在說完那句話之后走了過來,靠近艾克蘭和安吉洛爾,絲毫不避諱艾克蘭地小聲說道:“大小姐,你以為你是在保護他,但是等他到了臨死的時候只會恨你的,這世上可不存在那么多好人,也不該存在。”

這段話幾乎讓安吉洛爾氣的渾身都在顫抖,到最后圣迪格帶著憐憫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艾克蘭一眼走開以后,安吉洛爾才轉過頭來,低頭對著艾克蘭說道:“對不起…”

“等等,你對不起我什么?還有他說的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有生命危險嗎?”

安吉洛爾在沉默了短短一會兒之后,抬起頭看向艾克蘭那雙棕褐色的眼睛,“奇異門并不是適合每一個人的,有些人是會受到奇異門的排斥的,有時候,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其中多數是會失去記憶,最后在某一天突然之間就變成齏粉,這在我們之間被稱之為被奇異門吞噬了,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表現為不記得在奇異門另一端的事情。”

本身還有些緊張的艾克蘭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后突然放松了許多,他臉上的表情松懈,被安吉洛爾看在眼里,她驚訝地張大了嘴,“你不擔心嗎?”

艾克蘭反應很快,他不打算說真話,所以就隨便說了一些話來回復:“擔心有什么用呢?”

“是沒什么用沒錯,但是即使如此,你不會感到后悔和懊惱嗎?或者說是不甘心?”

不甘心這個詞牽動了艾克蘭,對于他來說,兩世為人都還在處處都充滿了不甘心。自己從來都不被人看在眼里,他從來都不甘心,但即使如此,那又能如何呢,不甘心的最后不還是寂靜無人地死去嗎,到現在為止,艾克蘭發現這世上唯一的真理,就是強大的人總能活下去,還能活的很好,這是生物進化當中不成文的法則。

“不甘心沒什么用,只有活下去才有用,而我注定活不下去的話,再不甘心也沒什么用處了,應該珍惜一天是一天。”艾克蘭故作淡定從容地說道,同時在心里開始盤算到自己該死的時候應該找什么理由合情合理地離開這個地方。

而聽到他的這番話,安吉洛爾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和鼓舞,她不自覺地露出自己的真情實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最后在安吉洛爾的安排下,艾克蘭被分配到了她旁邊的一個帳篷里面。由于是在安吉洛爾旁邊,這帳篷的規模并不算小,艾克蘭所能想象到的生活用具幾乎都是應有盡有,糧食也豐富,在他撩起門簾的時候,立馬就看到了桌上擺放好的好幾種水果,應該是安吉洛爾讓人給他準備的,因為她考慮到艾克蘭的命數所剩無幾,希望他過好一天算一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一個從沒受到過關愛的孤兒,能夠有什么樣的追求呢?無非就是滿足一下生活。

然而艾克蘭想要的遠遠不止是這么點。當他決定不再扮演那種善解人意的好好先生的角色之后,他發覺自己的野心膨脹起來連自己的都害怕,他感覺可能擁有了所有人都不能擁有的強大輔助,那就是被稱之為【刻律之力】的那個東西。

在進到這里面的時候,艾克蘭試了試,發現那扇門跟自己先前所在的空間完全沒有絲毫關系,只是恰好都在同一時刻出現了而已。他以為自己進入到了奇異門當中,但其實不是,他進入到了派恩所在的空間當中,那也是一個恰好,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他的人到了派恩的那邊。

這時候他躺在羊絨的毯子上,先是感嘆了一下這些冒險家的品味風格是真的又土又豪,這僅僅只是一個帳篷,但是里面很多東西應該都算是極其稀缺的物品,比如說他頭頂上的這個靜止的香爐,里面正升起裊裊青煙,對比珍魚村村民的打扮,艾克蘭也算是知道這帳篷里面很多金銀裝飾的器具對于那些村民來說都是傳家寶一樣的東西,而他們只是當做是裝飾品。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用珍貴的材料打造,連盛放了瓜果的盤子都是鑲嵌了珠寶的器皿。

只是有兩個人在門口為艾克蘭站崗,一方面是防止外人會來打擾他,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擔心他會帶著這些東西逃走。越有錢的人越是小氣這點總不會出錯,即使是安吉洛爾那張笑臉陽光燦爛,考慮也是如此周密。

在吃過了好幾個不知名的甘甜水果之后,艾克蘭開始把目光轉向自己的手腕上,那里確確實實地有著一個環藤的紋身,到自己的脈搏附近有兩朵小花,一朵開在環藤上面,一朵開在環藤下面。

艾克蘭先前在無意當中啟動了那個環藤,只是有短暫的一瞬間,他像是回到了那個空間當中。滿天都飛舞著小蝴蝶一樣的發光生物,自己只身一人站在波光凌凌的地面上,腳下是很多個技能的圓環,先前那座雕像的位置周圍的雜草卻是變得枯萎了,并且逐漸消失。

只是艾克蘭有些受到了驚嚇,他很快從那種場景當中退出來,仍舊感到莫名其妙。等他現在吃飽喝足了之后,再一次仔細來研究,總算是發覺了。

原來是當他用力握住拳頭,并且來回摩挲脈搏附近的那兩朵小花的時候,就會立即到那個奇異的空間內。這也說明了這個奇異門空間關鍵在于他,而不是在于那扇未知的奇異門。

了解了這種神秘的方法以后,艾克蘭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帳篷內。

意識才回到自己的身體當中,他就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像是一種花的香味,是什么花他也說不上來,但就是好聞。

睜開眼睛,艾克蘭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對眼睛如同明凈的水波一樣,深藍色,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那張邋遢的臉,頭發幾乎長到了下巴,還和下巴打成了一個同心結。

這是安吉洛爾的臉,靠近來看,艾克蘭發現安吉洛爾確確實實有著一張完美無瑕的臉龐,最有魅力的并不是她的虎牙和淺笑時候的酒窩,而是這一對深邃的眼。就這么說,如果這對眼睛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那么這個男子就是萬眾矚目的深邃男人。當這對眼睛出現在她的身上,夸張一點來說,甚至不用看,光是靠想象,都會覺得心頭是世界山河,眼前是人間絕色。

“我以為你…”安吉洛爾欲言又止。

“放心大膽地說出來吧,少女,你以為我死了是不是?”

安吉洛爾遲疑著點了點頭,有些小心地問道:“你真的不介意?”

“我還是那句話,介意有用嗎?我能活的更長一些嗎?”

安吉洛爾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我就不打算浪費這個時間了。”艾克蘭開始問,“這夜很深了,你一個女子到我這里來,可能不怎么合適,我覺得你應該是有事找我。”

艾克蘭是躺在那張珍稀的床上,安吉洛爾是坐在床邊的小登上,這些家具什物都是些難得的好東西,當然最好的自然是坐在旁邊的安吉洛爾,畢竟她有一張冠絕天下的臉。

“我覺得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比如說呢?”

“我不知道,我不是說你沒告訴我了么?既然是沒告訴我,怎么可能知道?”

“從什么地方感覺到的呢?”

“只是感覺,并不是從什么地方,我只是覺得違和,或者說…你其實記得在奇異門另一端發生的事情,只是礙于相互之間的信任還沒有建立起來,所以沒辦法對我說?”

“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忘了在那里面發生的事情,就跟我忘了很多事情一樣,我不是連【奇異錄】的事情都忘了嗎?那里面對我的影響可不只是一點半點。”

安吉洛爾遲疑著,她注視著艾克蘭的雙眼,沉默良久,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我并不是你的敵人,你知道嗎?雖然還算不上是朋友,但是肯定是不會害你的,即使人們都喜歡把謊言隨口就掛在嘴邊的現在,我仍舊不會是你的敵人。”

話后她起身走到門邊,轉過頭,出聲問道:“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可以試著讓其他人來轉告我,相信我,我不會是你的敵人,而如果你還有其他什么吩咐,也可以傳達給安塔和萊克,他們可以為你跑腿,因為他們都是值得信賴的人。”

“那我想提一個不情之請。”

安吉洛爾來了點興趣,眼中帶著點點光彩,回答說:“你說。”

“我想問問怎么才能收拾一下圣迪格,他讓我很不舒服。”艾克蘭想起了圣迪格從出現在自己面前開始說的各種話,幾乎每一句都想讓他跳到他的臉上撕爛他那張洋溢著自大和虛偽的俏臉。

安吉洛爾嘆了一口氣,“艾克蘭弟弟啊,不只是你想,連我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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