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

“怎么，你不行？”

姜易一噎，這讓他怎么答？

他怎么可能說不行。

可是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的武功本就不如顧鳴，還將對將？

也虧得這皇帝說的出口。

真是有點紙上談兵。

要他有那能耐，早就打得那北國哭爹喊娘了，還會在這憂心？

閻無歸坐在主位上，看著垂手站在不遠處的姜易。手中捧著一只茶盞，在細細品著。

“威震青州的姜統領居然不行，你是在糊弄朕嗎？姜，大統領？”

“......”

茶盞就這么舉著，白色的霧氣繚繞，讓人看不清閻無歸那雙黑沉的眼，但其中的危險卻直直地射到了姜易的心底。

“撲通！”

姜易直接單膝跪倒在地，那高傲的頭也微微低垂，聲音卻仍是不急不緩：

“臣愚鈍，不懂陛下的意思。”

呵，不懂？

“青州的皇帝，怎么能向別人下跪呢？快快起來，坐著。”

話雖說的好聽，但閻無歸的表情卻是無比陰沉，聲音如利刃般，割的人生疼，寒意徹骨。

“撲通！”

“臣絕不敢如此！陛下恕罪！”

聽到閻無歸這話，姜易更是雙膝跪地，身子也趴伏了下去，本來冷靜自持的聲音也帶了點點顫意。

這個皇帝，果然不是庸人。

還好他最近沒搞什么大動作。

呵......

看這人也不再是那高傲的樣子，閻無歸在心里好笑地搖了搖頭。

終究是個年輕人啊，心性還不夠穩定，一激就現形了。

不過，與同齡人相比也強上太多。

若真給他一點成長時間，其未來，不可估量。

當然，前提是，他得活到一展宏圖的那一天。

嘖。

“姜易。”

閻無歸輕聲喚他。

幾乎趴在地上的姜易緩緩抬頭，就聽見一道破風聲襲來！

他下意識地想要防守，卻連手都沒來得及抬起，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急速從耳邊擦過——

“啪”

瓷杯破碎的聲音。

幾縷長發從空中飄落下來，在姜易那有點呆滯的目光中，落到了地上。

姜易愣愣地摸了摸耳旁，好像那種鋒利之感還在，他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哆嗦。

再往下一點，就是脖子。

“那些儒生常說什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呵。朕也不殺你，就用這幾縷父母給的頭發來替罪，可好？”

手中已無茶盞，閻無歸的笑容便清晰地映入姜易的眼簾。

雖是笑著，那雙墨瞳里的警告與殺意卻是無比明顯。

身體里蘊藏的巨大能量也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釋放，這人單單坐在那，就讓人難以呼吸。

姜易：“......”

真沒想到......

這皇帝也不過比他年長一兩歲，內力之深厚，卻讓他......

望塵莫及。

真是......

姜易心中苦笑，這一刻，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自己以前還以為這皇帝也就是個只知享樂的，現在看來，可笑的是他。

他又垂眸看向地上的幾縷黑發。

替罪么......

微闔了闔眼，姜易長呼了一口氣，猛地趴下身去，五體跪伏！

“砰！”

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響亮的一聲。

“臣，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