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粉色小貓咪的創口貼是鹿橙上次不小心用圓規把他手戳破了,然后給他的創口貼,只不過他沒舍得用。
蘇北陌把口袋里的創口貼又往里面塞了塞,生怕被人看見,然后十分滿意的拍了拍。
“你們誰帶創口貼了啊?鹿橙受傷了。”溫言站在門口又問了一遍。
“我沒有哎!”
“我也沒有。”
“鹿橙怎么了啊?”
下面全是零零碎碎的回答,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帶了創口貼。
只有蘇北陌在聽到鹿橙那兩個字的時候,拿著筆寫作業的他突然停了下來,放下筆,一只手不自覺的再次放在了口袋上。
該物歸原主了。
此時的鹿橙整個人背對著門,坐在地板上,穿著較薄的舞蹈服,后背露出了一小片,那白皙光滑的皮膚毫無遺留的暴露在空氣中。
低著腦袋,雙腿團在那兒,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啪嗒。”這是開門的聲音。
鹿橙聽到開門聲,頭也沒有轉,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言言,有沒有借到創口貼呀?”
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有那輕輕的腳步聲。
鹿橙坐在地板上有些吃力的轉了一個身,下一秒就呆住了。
站在她身后的不是溫言,而是蘇北陌。
“蘇……蘇北陌,你怎么來了啊?”鹿橙此時此刻特別想站起來,但是她的腳受傷了,站起來十分吃力。
抬著腦袋,微微駝著背,委屈巴巴的賴在地上,十分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寶寶。
蘇北陌微微嘆了一口氣,在她面前蹲下來,一眼便看到她的傷口:“來給你送創口貼啊。”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那個粉色小貓咪的創口貼。
“這不是我給你那個嗎?你沒用啊?”
鹿橙上次還特地叮囑他記得換創口貼,時間久了傷口容易感染。
但事實上是,蘇北陌回到家后就摘掉了創口貼,傷口那么小,不疼不流血,沒必要拿創口貼貼,自己也沒那么嬌氣。
“哪里受傷了?”
鹿橙指了指自己的腳底,紅紅的,還在冒著血。
“怎么弄得?”蘇北陌小心翼翼的抓起她那只受傷的腳,搭放在一個很低的板凳上。
她的腳挺小的,而且還挺白,腳背也不寬,但是腳趾上卻有著一些傷痕和老繭。
這些都是她跳芭蕾所付出的代價,盡管現在跳的機會很少,但那些傷痕也抹去不了。
“就剛剛跳舞時,不小心踩到玻璃了,然后劃了一道小口子。”
這里能出現玻璃還是也不理解的。這里是公共教室,平時來的人也不多,而且這個教室基本上都會鎖,這個玻璃的出現確實很讓人感到奇怪。
蘇北陌先拿著棉簽把腳周圍的血跡印擦干凈,然后又涂了一點酒精消毒,等它藥效吸收后,才拿那個粉色小貓咪的創口貼貼在她的傷口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干凈,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動作,處理的很完美。
尤其是蘇北陌處理時的動作超級溫柔,有那么一瞬間,鹿橙就真的覺得自己和蘇北陌像一對小情侶。
可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想象。
“先別跳舞了,免得傷口加深。”蘇北陌蹲在地上,清理著地上的垃圾。
“小問題啦,只要在最后的晚會上表演好就去可以了。”
小姑娘看著自己眼前的大男孩正低著頭撿垃圾,鹿橙就很想去摸摸那柔順的頭發,但是她忍住了。
徐徐開口道:“蘇北陌,你可以為我先彈一次你的曲子嗎,我想做的聽到的第一個人。”
鹿橙揚起手指向了最右邊的那臺黑色鋼琴:“去試試嘛!”
能成為第一個聽蘇北陌彈鋼琴的女生應該很幸運吧。
蘇北陌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認出了它的品牌,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牌,但是學校能舍得花錢買鋼琴就很不錯了。
“蘇北陌?”鹿橙還是坐在地上,她拽了拽他的衣角,等待他的答案。
蘇北陌看著她那清秀的臉蛋,干凈的沒有斑痘,在這個年紀她有著一塵不染,不被世俗所干擾的心靈。
“先別坐地上了,太涼了。”
鹿橙自始至終身上只有一件芭蕾舞裙,也是晚上教室內還是比較偏涼。
鹿橙乖乖的扶住旁邊的凳子起來,然后一屁股坐上去,把那只受傷的腳平放在那兒,然后十分安靜的看著蘇北陌,好像在示意他:我很聽話啊,你是不是也應該彈鋼琴了呢?
她看似溫柔,但其實只對蘇北陌低過頭。
蘇北陌邁著他的大長腿幾步就走到了鋼琴那里。一只手輕輕拂過那一格格白色的琴鍵。
直挺的身姿坐在鋼琴凳上,雙手放在琴鍵上,那一刻仿佛時間都驟然停止,全都在等著這位少年的表演。
那雙細長白皙的手指在鋼琴上彈奏著,一個個音符跳躍著涌進鹿橙的耳朵。
鹿橙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喜歡的人彈奏的曲子,遠遠的看著自己如此喜歡的少年。
喜歡蘇北陌是件挺麻煩的事,畢竟這南墻撞得疼。但鹿橙偏偏喜歡找麻煩,偏偏不怕疼。
她,就認定蘇北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