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涅瓦離開后,只剩下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獨自靜靜思索著。
“嗯,結果還是……想不起來啊……過去的事……”
想來想去,大腦仍是不肯在空白之中畫出畫面,已經打算放棄去回想,繼續躺著沙發小睡一會兒。
躺了一小會兒,發現睡不著,沒事可做,決定起來熟悉熟悉這個房間的布置,剛從沙發站起時。
又來了!
那熟悉卻又讓人無比頭痛的感覺,飛快打開大腦的痛楚。
模糊畫面突然閃過,這一次我在腦海中看到:
【陰暗與黑霧籠罩整個世界,沒有一縷光芒存在,城市在崩塌的邊緣】
【一道身影屹立于世界中心,站在坍塌的建筑之上,俯視著那將要毀滅的世界】
腦中呈現出這樣的場景。
那仿佛是末日之中的絕望。
“這到底是什么!?”
我不禁拍著疼痛的腦袋,想把那股痛楚壓制下去,同時理解不了那莫名的場景是怎么回事。
『這是你所遺忘的記憶哦,小孤。』
一道不知從何處響起的少女聲傳入耳中,淡淡熟悉回蕩在心底深處。
這道聲音貌似是在我身旁響起,就像是有人在旁邊與我說話一般。
我急忙張望看去,明明沒有人存在,怎么回事?
“誰?!”我警惕的喊出聲。
『一個老熟人。來吧,我一直在等著你。』
我保持警惕望著四周,整個房間不見人影,不見任何的異樣,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新的輪回已經開始,殘余的記憶會引導你走向怎樣的命運呢?我很期待。』
“新的輪回?喂!你到底在說什么?!”
輪回?命運?
摸不清頭緒的名詞,不知道“她”在說什么,這一切和我究竟有著怎樣的關系。
當我發問之后,那道聲音似乎消失了。
空蕩蕩的屋子中沒人回應,只留下滿是疑惑迷亂的問題。
我一直在思考“她”剛才說的話,一堆莫名其妙,倒是有點心煩與不安。
從早上的昏迷中醒來,關于以前的記憶全部忘記,我是怎么失去記憶的,完全是毫無頭緒。
然后便發生那叫什么黑門的災害之后,選擇加入了中央庭,還被逼背一堆不明的資料,來到房間里還產生了“幻聽”?
還有,時不時對周圍環境泛起的相識感,才短短的幾個小時發生那么多事,總覺得這一切很不正常。
我卻沒法得到解惑,這些奇怪的問題,只能困惑的彌留在我心里。
“唉,出去散散心吧。”那道少女的聲音徹底消失,我的問題沒人解答。
導致我的心緒有點浮躁,不想思考那些費解的問題,悠慢站起身,決定出去散心放松,順便了解外面的其他情況。
我離開了舍區后,一個人走在一條不算寂靜的小路上。
因為不知道要去哪里,沒有目的地亂走,暫時離開中央庭的區域。
附近的建筑高大挺拔,每一座看起來都不簡單,但還是比不過中心處那座“柱”形建筑,聳入高空,那里是中央庭所在地,這片區域的中心。
周圍喧吵的聲音很少,空氣清新,大腦完全放松,瑣事全部拋之腦后,享受著愜意。
走著走著,來到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上,兩旁全是高茂的樹木,我并不知來到哪兒,也沒多想,獨自繼續走著。
稍微偏離城市,走了一會兒。
感到有點奇怪的是,這個區域沒有看到人,好像只有我一人身處在這。
氣氛靜靜悄悄,讓人瘆發慌。
“算了,還是到中央庭去看看吧。”
異樣寂靜的氣氛使人不敢久留。
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時候,我抬頭遠眺前方一眼,才發現前方的道路看不到盡頭,一直延伸著。
“嗯??”
我再向后望去,原本的高樓大廈卻一棟也沒看著。
不應該才對,這里的樹木不可能遮擋得住中央庭的建筑,就算能遮擋,也不可能只看到樹木,其他景象呢?
“怎么回事?”
我楞然不解,懷疑是不是來到不該來的地方,還是說鬧鬼了。
[……]
腦中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音,停在原地的身體走了起來,下意識的朝著前方沒盡頭的綠林小路走去。
不理解,身體像是自己在動,又像是由我控制,內心沒有慌張與不安,反而很平靜。
還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自己曾經來過這里,還不止一次。
遵循那神秘聲音的指引,逐漸找到一座隱秘在城市中的神秘洋房。
樹木靜屹在一旁,看起來沒有盡頭的小路,漸漸走到了盡頭。
奇異洋房與周圍的環境不相容,空間有點扭曲,看不到其它景象,散發光芒的蝴蝶飛舞在空中。
面前的洋房不是很大,卻宛如城堡大氣,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在無形中浮動。
“這里……”
我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洋房,又是那熟悉的感覺……
什么時候?究竟是什么時候來過?
“哦?看來這次你似乎又記起了點什么。”
女性的聲音從洋房內傳出,帶著令人沉迷的知性,我微微怔住,沒想到會有人察覺到我的到來。
“這里是白夜館,一個你本應熟悉的場所。”
“進來吧,小孤。”
不明白?我為何能毫不猶豫地走進去,而且一點戒心都沒有。
一踏入洋房,眼前的景象也隨之印入眼中,那是一位女性,一頭銀白色長發直直散逸,雙腿交叉端莊地坐在沙發上,一只手端著長長的煙斗,一只手撫摸趴在腿上地白貓,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充滿神秘氣息的女性。
點點光芒漂浮在她身后,紅色蝴蝶飛舞其中,如同孩童的精致人偶靜靜沉睡在沙發上,周圍堆滿各類書籍,氣氛無比靜悄,這一切看起來非常神秘。
看似很閑逸的女性正坐在沙發上,她看向我緩緩開口道:“我們又見面了,小孤。”
這位女性給我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仿佛是一位久別重逢的熟人,我下意識驚訝與錯愕的喊出了聲:“等一下,你是……霞?”
“不對……為什么我會知道這個名字……”我很詫異為什么潛意識會知道她是誰。
明明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見過面,為什么會有那么強烈的熟悉感?
眼前的女性,霞,似笑非笑說道:“那是因為,你正逐漸找回自己真正的記憶。”
“真正的記憶?可我依然無法記起太多……”
我呆立一下,就算她那么說,我腦中的記憶只是片段閃過,偶爾會牽閃起一些事,其它的都無法記起,一直處于一片空白。
“我……要怎么做?”
我感覺霞是我認識的一位老熟人,她好像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似乎也知道我所遺忘的過去。
“聽說過【既視感】嗎?”
“既視感?”
“你的大腦殘存著無數的記憶碎片,斷斷續續在腦中回映,可卻無法拼接,造成你會對周圍的某一件事、某一場景或是某一句話產生似曾相識之感,那些并不是幻覺記憶,而是你曾經的記憶。”
“曾經?那我該怎樣去喚醒我的記憶?”
霞說的這些,我似懂非懂,不能一概理解。
“我已經完成了之前與你的約定,所以恕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約定?這又是怎么回事?”我失神追問道。
以前和霞有過約定嗎?大腦還是想不起來。
之前的記憶究竟是怎么樣的?又來過這里多少次?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但你實在是有趣,所以我會一直在這里注視著你,直到你找回所有記憶的那一天。”
霞的目光很平靜地注視過來。
“現在離開這里吧,重新開始你的七天,去達成你所選擇的幸福,去追尋你想獲得的結局。”
我急忙大喊起來:“霞,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為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這座洋房還有眼前的霞正在消失,點點光芒浮升而起,所有景物都在透明化。
霞剛才開口的那些話,使我的大腦一片混亂,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我以前的記憶是怎樣失去的?又和霞定下什么樣的約定?
還有最后一句“七天”、“神器使的幸福”、“結局”……
這些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意義,是與我有所關聯嗎?
按不住心中的焦慮,飛步沖上去,想要抓住霞,可……
“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希望日后的你能堅定自己的選擇,不留下后悔。”
霞在消失之際留下這一句話,空間的扭曲消失不見,視線變得光亮,疾沖地腳步踩空在石板上,我的手同樣抓空了。
林間小道還有洋房全部消失,我站在沒有人過往的綠林小道上,剛才的一切像是夢境一般,但是真實的感覺讓人無法否認。
“可惡!”留下一堆不解的謎題,讓我徹底混亂,不禁惱怒出聲。
接著,異樣出現,我的視線被什么所吸引,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天空。
那里是交界都市正中心的上空,驚駭的一幕在我眼中出現,空中一道巨大的光圈慢慢顯現。
不!不是光圈,而是如同鐘表的巨大時鐘!
1到12的數字依次圍繞在圈中,時針、分針、秒針緩慢倒走,巨大的數字“7”印在中間。
倒數的七天時鐘?!
奇怪的時間鐘就那樣平靜浮現在城市上空,這一切預示著不詳。
我愣愣望了許久,很不明白為什么出現那奇怪的現象,令我覺得心神不寧的是那個“7”!
天空的時鐘究竟有什么作用?
“真是的!大腦越來越亂,就沒有個人給我解釋一下嗎!!”
夠煩得了,今天老是遇到一堆莫名其妙的事,也沒人解釋,腦袋快要承受不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救世主”、“輪回”、“命運”、“選擇”、“七天”、“結局”……都什么跟什么,腦袋都要想爆了,只會讓我的內心愈發不安。
這些是怎么和我扯上關系的?
沒有失憶前的我究竟在背負著什么?又知道著什么?
而又是發生了什么,才失去記憶的?
這一切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
真是空白到讓人想不起!好煩躁!!
那么,現在的我又該做些什么?
“啊~!!”難受地抓狂一下,已經放棄思考,沒有人來解釋,無論怎么去想都不會想明白。
只會讓自己愈發難受,本來就弄不清楚,反而越想越亂,真怕腦袋承受不住。
對于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逐漸放棄思考,這些并不是我想理解就能理解的。
不過,天空那么巨大的時鐘,應該會有人看到,我決定去找人問問。
“滴滴…”
口袋的手機“戰術終端”響起,除了安托涅瓦外,我想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發來聯系。畢竟我剛成為指揮使,有我終端聯系的不過三人。我從口袋拿出并打開手機終端。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小孤。”
一道全息影像從終端中投影出來,光屏在空氣上展開,是安托涅瓦的身影,她溫和的表情帶著點抱歉。
這時候發來聯絡,必定不是問候,我明白應該有事,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還真敏銳呢。”說著,安托涅瓦注意到了我周圍的環境,顯然不是在房間里,她一時楞道:“咦?你現在是在外面嗎?”
我難受嘆氣道:“我是出來散散心的,現在反而變得更煩了。”
見到我一臉煩躁,安托涅瓦微微笑道:“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坦露哦,我會替你保密。不過,看樣子你應該很閑,可以來中央庭內部一趟嗎?”
反正也是無所事事,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直接應下道:“嗯,我現在就過去。”
“非常感謝,那么我就在中央庭等候,可不要慢了。”安托涅瓦微笑回復一聲后,她便掛斷終端,全息影像隨之消失不見。
我感覺這戰術終端真方便,居然能全息投影,仿佛就是面對面交談,不知還會有什么功能,好奇的琢磨幾下。
“安托涅瓦找我大概是有重要事情,先過去吧,順便找點事轉移心情,等有思緒后,再去想那些令人煩躁的問題。”
我拋開思緒離開了這里,向著中央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