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吾去地下石窟。”

——

一行三人來到地下石窟。

石窟空蕩蕩的，沒有瘋人們的身影，看來白天瘋人并不過來，但石窟中央的血霧和肉團仍然存在于此處。

看來之前的經歷并不是噩夢。

石窟之中充滿了濃厚的腥味，雖然已經在港口住過一段時間，在大風天氣經受魚腥味的摧殘也已有不少，但是卡斯仍然覺得這種腥味讓自己反胃。

視野很清晰，卡斯驚異的發現石窟之中竟有幾道穿入的亮光。他抬頭一看，從石窟頂部的幾個小洞中，他能看到因過量燃燒煤炭而變得灰暗的天空。

薩克居然能找到這種地方。卡斯想，在這種地方做邪物召喚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和前晚過來時看到的場景不同，石窟中央的肉團沒有在石窟中央的圈中巡游，而是靜靜的停留在血霧之下。

肉團正在有節奏的收縮著，血霧鉆入遍布肉團的氣孔，又蒸騰出來。

卡斯看著，腦海中竟聯想到了沉睡嬰孩的呼吸。

但是這么丑陋的嬰孩并不多見，這么大的更是舉世難尋。

前天晚上時，這團惡心的巨肉還只有一人半高，今天再見，肉團已有三人高。

它長的很快。

“汝說過它只有手指大小？”卡斯問薩克。

薩克輕輕的說，仿佛怕驚擾了巨肉的安眠，“自從卑下把幾乎整個精神病院的人的靈光都獻祭給肉種之后，它就飛速成長。“

那也就幾百人而已，如果是幾千人、幾萬人，那會怎么樣？

卡斯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情景：一團跟整個克里城一樣大的巨肉緩緩地在西大陸蠕行，最終吞沒整個星球。

“不錯，汝是怎么做的？“卡斯忍著惡心，贊許地說。

“卑下自己研究出的，”薩克語氣中透露出自得，“當然，也要感謝尊敬的感召者。”

“經由用一個惹怒感召者的無知醫生做的實驗。卑下發現，只要讓活人接觸肉種，他的血肉很快就會被肉種吸干。“

“與此同時，肉種上會像長毛一樣長出彎曲的黑色線型扭曲小蟲，將這種蟲讓人吃下，它們就會被肉種控制，每天晚上自己來獻祭靈光。“

我竟然吃過這種東西！卡斯一陣惡寒。

但是克莉絲汀和莉塔應該都沒被控制，薩克難道不懷疑嗎？

“很常見的辦法，“他輕描淡寫地問，“一定有人不被這種方法控制吧？”

“誠如您所言，所以卑下專門開辟了重點管制區，將不受控制的病人都安排在這里。”

“很周到，“卡斯點點頭，”做的不錯。“

首次得到感召者的贊賞，薩克受寵若驚，“都是卑下該做的。“

卡斯又向前走了一步，更近的觀察著肉種，滾動著的遍布腫瘤的紅肉下若隱若現出白色的物體。

大腦還是骨頭？

如果有骨頭，這東西破壞起來就麻煩了，就算有斬骨刀，也過于費力了。

得支開汪衛和薩克，先試一試。

卡斯抬起左手，捂住額頭，將手腕靠近臉，另一只手往后揮出，示意汪衛和薩克止步。

“凱瑟琳，請去通知克莉絲汀和莉塔，幫我去找銳器，油，或者強酸。”

“你已經有銳器了。“

卡斯腦海中響起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冷淡的聲音。

“凱瑟琳，是你在說話嗎？為什么你能和我交流了？”

“從前天開始就可以了。”

“那為什么昨天下午不和我交流?”卡斯有些費解，害他昨天下午白白擔心。

“前天我剛有清晰意識時，你正抓著我的喉嚨，”凱瑟琳的聲音越發冷淡，“你還問我？”

“哦。。。”卡斯有些汗顏，“當時是形勢所迫。”

“所以我現在才和你說話。“

傳說中說蛇記仇，果然是真的，卡斯想。

“不說這些以前的事了，你可以變成銳器？”

“當然。”

“那就好，我們先試試。”

卡斯放下手，“吾聽到了偉大之物的指示。“

“是什么？“汪衛急切地問，“會影響偉大之物的降臨嗎？”

“凡人回避，“卡斯簡短地說，“汝上去吧。”

“謹遵尊命。”薩克點點頭，轉身離去。

待到薩克遠去。

卡斯轉頭，對汪衛說，“偉大之物給了一個艱巨的任務，吾提前說明，在完成它的過程中可能會失去生命。”

“您的意思是？”汪衛心里七上八下，難道是要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我？正因為曾經在死亡的邊緣掙扎，汪衛現在特別的惜命。

真是好懂的人啊，卡斯在心里嘆息，你呆滯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吾建議汝也離開，不要影響吾完成任務。”

汪衛如聞天籟，不過在走之前還是假惺惺的問到：“任務的內容是什么？“

“汝這么感興趣嗎？吾可以說出來，但是汝知道后，就必須參加這次任務。”

汪衛如遭雷擊，強撐著嚴肅的神情，“我是第一次降臨下界，經驗還不豐富，這種艱巨的任務還是您來完成吧。”

說著話，汪衛就轉身往后走去，好像怕卡斯叫住他。

要不是他殺過人，其實還他還挺搞笑的。卡斯想，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只看到了汪衛面對強者的一面，如果自己像薩克一樣在汪衛的眼中只是一個弱者，恐怕看到的將是另一幅面貌。

等到確認汪衛和薩克都乘電梯離開了，卡斯才開始真正的工作。

“凱瑟琳，變吧。”

他往側方平伸出左手，纏繞在他手腕一動不動的紅繩好像忽然活了過來，瘋狂的圍繞著他的手腕轉動。

隨著時間推移，紅繩移動到他的掌心，卡斯忽然感覺掌心中出現一個柔軟滑膩的東西，下意識的一握，觸感已經變成了冰冷的硬質物體，他定睛一看，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個骨白色的細長手柄，紅色從手柄頂端伸出，在空氣中扭曲。

閃爍著的紅光邊緣逐漸定型，半人長的鮮血般紅色的窄直刀身出現在手柄末端，散發著幽幽的光。

這刀看起來還挺帥的。

卡斯腦海中又傳來一個聲音，“謝謝夸獎。”

卡斯試著揮舞了一下刀，重量有些輕，不太順手，“你能變重一點嗎？”他對凱瑟琳說。

話音剛落，手中的刀就加重了幾分，卡斯又試著舞動幾下，非常順手。

他轉頭，看向面前三人高的肉團。

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