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雙玉之約
- 無涯深歌
- 田心羽
- 8597字
- 2019-11-12 12:00:00
睿王見兄長臉上滿是笑意,那笑莫名地讓他平添了幾分急切。
婉嬪將睿王的急不可耐看在眼中,榮王和王妃亦是如此。
“賜婚是一定請求父皇賜的,但是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寧兒還不知她那位公子是六弟,而且寧兒今年才到及笄之年,此事還要先告知楊將軍,我知楊將軍不想寧兒入宮門侯府,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榮王妃點了點頭,還是自家夫君思慮周全,她也贊同此事先向父親提起,看看父親的意愿。
“皇兄考慮周到,這事我聽皇兄的,嫂嫂,我向你保證,此生我若能娶到寧兒為妻,我定會護她一世周全,視若珍寶,而且我此生非寧兒不娶。”
睿王信誓旦旦,榮王妃在一旁都看在眼中:“六弟情真意切,嫂嫂相信你是可托付之人。”
“等等,嫂嫂,既然你信任于我,又準備告知楊將軍此事,可我與楊將軍畢竟相識不深,未免楊將軍對我有所不了解而猶豫,嫂嫂能否用一信物面呈楊將軍,信物就是約定,亦是我的誠意,有嫂嫂為我證明,這樣楊將軍也許就能盡快允諾這件事兒,我也可以盡早迎娶寧兒入府。”
蕭宇煉說完后,瞧了瞧與他對立而坐的榮王和榮王妃,此刻的榮王和王妃面面相覷,顯然是被他的一席話驚著了,真是沒想到平日對女人毫不感興趣的睿王,今日既能為楊寧說出這樣一番“蓄謀已久”的話。
“六弟,對寧兒的事兒你可真是上心啊,這樣的說辭怕是藏著你心里很久了吧!夫人啊,你就看在他一片誠心的份上,幫幫他,讓岳父早日松口吧,不然我瞧這小子,怕是要寢食難安了。”榮王瞧著自家兄弟這緊張樣兒,只能拜托自己的夫人去勸服勸服他的岳父。
榮王妃哪里招架得住自家夫君和睿王的乞求,思索了片刻:“嫂嫂這里有一對玉璧,專門請宮中的巧匠將你和寧兒的名字刻在了上面,今日正巧完工。”榮王妃從袖中取出那對精巧的玉璧,玉璧通透精致,水潤透亮,乃是玉中上品。“嫂嫂本想等你和寧兒生辰之際分別送給你們當賀禮,以保安寧,如今便先給你了,這塊“寧”字的玉璧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送到南疆楊府,他日若是你們大婚之日,就是玉璧合并之時。”蕭宇煉拿過這兩塊玉璧,伸手細細撫摸著其中一塊玉璧上的“寧”字。
“雙玉之約,雙玉合并,好寓意,不知娘娘是否同意這樁婚事,是否贊同這雙玉之約?”榮王想到一直未言的婉嬪娘娘,雖說婉嬪娘娘將睿王的婚事囑托給他們夫婦,可畢竟生母的祝愿也是必不可少,剛剛他們夫婦自顧自地高興,卻忽略了一旁的婉嬪,不知現(xiàn)在詢問是否會讓婉嬪感到怠慢或是不悅,蕭宇盛邊詢問邊注視著婉嬪的神色。
“你不要多心,我剛才不語,也是在聽我兒對寧兒的心意,只是剛剛沉浸其中,覺得這確實是難得的緣分。寧兒我雖未見過,但煉兒心系之人,又是王妃的親妹,必定是不同凡響的女子,若是能結(jié)下這門親身,本宮求之不得。”此刻婉嬪的臉上展露出久違的笑容,這笑容是真的欣喜。
“多謝娘娘如此看重我家寧兒,過些時候?qū)巸哼M宮,我定帶寧兒來給娘娘請安。”
婉嬪,榮王妃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經(jīng)久不散的笑意,而此時睿王輕撫過兩塊玉璧時,心中竟然萌生了這樣一個主意:“嫂嫂,我能否拿“寧”字的玉璧,這“煉”字的玉璧帶給寧兒?“寧”字玉璧護我安寧,煉字玉璧陪伴寧兒,大婚之時,再為交換,雙玉合璧。”
“這?”榮王妃聽到睿王的請求,一時有些遲疑,畢竟這事兒只是約定,能不能成還需待時日。
“夫人,如六弟所言吧,互為交換,以玉相伴,有緣之人,此玉為約。”榮王見王妃遲疑,在一旁點撥著王妃。
睿王見自家皇兄處處幫襯著自己,于是沒等王妃點頭,便率先作揖謝到皇兄和王妃嫂嫂:“多謝皇兄和嫂嫂。日后我與皇兄更是親上加親了,多謝嫂嫂的成全啊。”
榮王妃見此情形,只得應(yīng)答下來:“是六弟你與寧兒有緣,我與你皇兄不過是牽線搭橋。”
“嫂嫂請放心,玉璧我定會收好,他日我會親赴南疆,迎娶寧兒。”
“宇煉,此事在塵埃落地之前,你不可對外宣揚,否則這會有損楊家的聲譽,也會讓你皇兄和嫂嫂為難。”婉嬪見自家兒子越發(fā)興奮,害怕他得意忘形,招惹無妄之災(zāi)。
“是,母妃,兒子謹遵母妃教誨。”
“啟稟娘娘,時辰不早了,榮王和睿王再不離宮,宮門該出不去了。”素玉知道相聚時間短暫,但是宮中規(guī)矩森嚴,不可逾越,眼見時辰不早了,她便適時在殿中提醒到。
“是啊,時日不早了,你們告退吧。”婉嬪點了點頭,她深知宮廷的規(guī)矩,即使不舍,也不能讓兒子壞了這規(guī)矩。
“那兒臣便告退。”榮王,王妃,睿王起身行禮,沒多久,就退出了頤和苑。
“王妃娘娘,這是娘娘特意為你準備的香囊,剛才有榮王和睿王在,不能當面拿出,這香囊是娘娘所做,其中有助女子有孕的藥材,娘娘愿王妃早日得償所愿。”素玉在頤和苑宮門外恭送著榮王妃,恭送之時便將香囊偷偷塞到了王妃手中。
“替我多謝娘娘。”榮王妃小心收起了香囊。
“是,王妃,奴婢恭送王妃。”
素玉送榮王妃離開后,便回到頤和苑,她見婉嬪依舊坐在主殿之上,只是面無神色,“娘娘怎么了?是剛才的婚事不滿意嗎?”
婉嬪聽到素玉的詢問,搖了搖頭:“這是天大的喜事,宇煉能娶到楊家的女兒,又是他心中所想之人,我怎么會不為他高興?只是我擔心。。。”
“娘娘是擔心榮王吧?畢竟樹大招風(fēng)。當今皇后本就忌憚榮王和楊家,若是娘娘再與楊家結(jié)緣,怕是皇后會更容不下榮王了,而娘娘你也。。。”
“我?你是怕她對我下手?我本就身份低微,當年皇上民間巡查,偶然遇見了我,見我懂些藥草,便把我?guī)нM了宮,幸得先皇后的照拂,我才能平安生下宇煉。當年我們這位當今皇后身為貴妃之時就曾想暗害我和宇煉,幸得當時先皇后在,她才有所收斂,如今她位高權(quán)重,下手只是遲早的事兒,現(xiàn)在的她盯著的是東宮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那榮王不就是最有資格的人選嗎?若是榮王成為太子,咱們也能性命無虞啊!”
“是啊,現(xiàn)在我們和榮王早已是一體,而且宇煉和楊家的關(guān)系也將會更加親密,但愿榮王能得償所愿,這樣也不負當年先皇后對我和宇煉的救命之恩。”
幾日之后,南疆楊府收到了來自榮王府的書信,楊忠楊將軍在長女榮王妃送來的書信里得知了雙玉之約,雙玉之約讓他隱隱感到不安,愁容之色漸上眉頭,建康城乃是是非之地,到處充滿爾虞我詐,立于皇城的中心注定不是安寧之所,自家長女已經(jīng)深陷其中,難不成楊寧也要跟她長姐一般,嫁入皇城,過上這樣的生活?不,作為父親,他從來不希望自家的女兒成為皇子之間奪位的籌碼,昔年長女楊柳與榮王兩心相悅,當年楊忠也知道榮王并非看中他楊家在南疆的權(quán)勢才迎娶楊柳,而是榮王確實是值得自家女兒托付一生之人,所以才答應(yīng)長女嫁入榮王府,成為今日的榮王妃。但是今日,若是將寧兒再嫁給六皇子,那他楊家在未來的奪嫡之事上,再不也不能獨善其身,甚至很有可能深陷奪嫡漩渦的中心。
“父帥。”楊衍生將楊忠的愁容思緒換回,楊衍生是楊忠之子,榮王妃之弟,現(xiàn)在軍中為將,是楊忠的左膀右臂。
“你回來了,新兵之事安置妥當了?”楊忠在詢問楊衍生之時,便慢慢將榮王妃的書信收入衣袖中。
“回父帥,招募的新兵已經(jīng)安置在軍營,此次新兵我已將他們單獨構(gòu)建為一營,每日單獨操練,單獨授業(yè),三月之后待父帥檢驗。”
“很好,這次招募新兵都是百里選一,待他們煉成之日,便是我軍的精銳,日后在戰(zhàn)場,一定會形成威懾,令那些不自量力的小國不敢輕易再進犯南境,此事你要多上心,切不可有所疏忽。”
“是,父帥。父帥,為何剛才心事重重,是軍中之事?”楊衍生從見到楊忠時,就已經(jīng)看到楊忠藏于衣袖下的書信,他猜想父帥的愁眉之色當與那書信有關(guān)。
“你都看見了?也罷,這是你長姐剛來的書信,你看看吧。”楊忠將書信拿與楊衍生,楊衍生接過信,很是高興,畢竟長姐也許久未來家書了。“長姐的家書?寧兒看了嗎?要是寧兒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我還沒告訴寧兒。”楊衍生聽到楊忠的回答,立馬加快了拆信的舉動,還自言自語到:“那還是我先看吧,不然待會寧兒又要跟我搶了,我可搶不過她。”
片刻之后,楊衍生也已將書信讀完,同樣的愁容也染上了他的眉頭。
“父帥,長姐的意思是要將寧兒許配給睿王?你答應(yīng)嗎?”楊衍生看向楊忠,楊忠沉思了幾許,問到楊衍生:“衍生,你可知睿王?”
楊衍生想了想,答到:“睿王?到是有所耳聞,據(jù)說睿王很早就跟隨榮王四處征戰(zhàn),其人也頗有智慧,在軍中頗具威望。因此皇上才以“睿”字賜予他為封號。”
楊忠點了點頭,和他之前了解的也差不多:“確是如此,當年他隨榮王一起來南疆迎親,為父對他有過一面之緣,雖然那時他還年少,但是他卻以一人之力戰(zhàn)勝了府上南海十二驥中的四驥。”
“什么?他勝了南海四驥?”楊衍生聽到蕭宇煉獨自一人勝了南海四驥,一臉驚愕。那時的蕭宇煉可還只是十幾歲的少年。
“南海十二驥是為父親自挑選和訓(xùn)練的,他們明面上是我楊府的護衛(wèi),實際是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打探敵軍情報的暗探,個個都能以一敵十,當年為父親眼看到這場景,當時驚訝之情不亞于現(xiàn)在的你。”
“南海四驥怎么會遇上睿王?當年又怎么會敗給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楊衍生現(xiàn)在對這位睿王充滿了好奇,于是他繼續(xù)追問起楊忠。
楊忠回憶著那年迎親之事,娓娓道來:“當年他來我楊府,短短兩日已經(jīng)察覺到南海十二驥并非普通的家丁護衛(wèi),朝中歷來最忌諱軍中大將暗養(yǎng)隱衛(wèi),為父怕他多生事端,故此想讓他知難而退,就提議讓其中一驥與他比試,輸者決口不提所看之事,誰知他在比試中足智多謀,很快就找到了對方的弱點,不但勝了,還連勝我四驥。”
“爹,你是說他僅僅是在比試中就找到了四驥的弱點?”楊衍生大為驚訝,畢竟四驥的實戰(zhàn)能力楊衍生還是頗為自信的。
楊忠點了點頭:“是啊!要不是點到為止,我怕十二驥一起上都未必可以占到便宜。”
“當年我?guī)Пナ匦l(wèi)邊境,以防閔國和驃國趁長姐出嫁之際來犯,未能親眼所見,真是可惜了。可是我回來為何也無人提及?”楊衍生聽到楊忠的描述,深感錯過了一出好的較量,要是他當時也在,也許還能與睿王戰(zhàn)一場。
“南海十二驥的身份本來就隱秘,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當年他們四人還輸了,以一敵四,為父也沒臉說什么?”楊忠即使現(xiàn)在提及,也是深感慚愧。
“是啊,以少敵多,而且咱們還輸了,確實不是很光彩,爹,那件事后來如何了?”
“睿王勝了之后,親自許諾,南海十二驥他毫不知情,只是與府中護衛(wèi)切磋,略勝一籌,臨走之時,還說出那四人武功和技能各有什么不足,還提點為父,要多多加強他們的配合和隨機應(yīng)變的謀略。”
“原來這就是父帥這些年為何讓南海十二驥多習(xí)兵書謀略,每次外出打探消息都讓他們以不同之人相組合的原因?”楊衍生恍然大悟,回想起這些年楊忠的安排,原來深意在此。
楊忠感嘆到:“是啊,這是當年那位睿王送給為父的教訓(xùn)啊。”
“那如今睿王看中了寧兒,父帥我們該如何答復(fù)?”楊衍生看到手中拿著的那封信就感覺是燙手的山芋,他看向楊忠,等待著楊忠的回答。
楊忠此時心中也很矛盾,他對楊衍生分析到:“睿王心思縝密,察言觀色于細微之處,自身身具謀略之才,乃有大智,這些年又征戰(zhàn)四方,戰(zhàn)功卓越,幸而追隨榮王,以兄長為尊,否則睿王將是榮王奪嫡最大的障礙,可是追隨榮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長姐已經(jīng)身在榮王府,若再將寧兒嫁去睿王府,那我楊家的興衰榮辱也與榮王府緊密相連了。”想到此處,楊忠的愁容又展現(xiàn)無遺。
在楊忠和楊衍生都沉默的時候,門外卻傳來楊寧的聲音:“父帥,從長姐成為榮王妃之時,我楊家對于奪嫡已經(jīng)不能獨善其身,若你是擔心我嫁進睿王府讓楊家更加無法抽身,那父帥便是錯了,榮王是先皇后之子,若是先皇后還在世榮王即是長子也是嫡子,更重要的是榮王無論是謀略才干還是安邦定國都更勝眾皇子一籌,他成為東宮太子,實至名歸,何況我楊家與榮王府也是姻親,即使父帥不想?yún)⑴c到奪嫡之中,但在外人眼中,父帥與楊家已經(jīng)是榮王的一方勢力;與其為了避嫌,不如應(yīng)大勢所趨,支持榮王,既維護了榮王府和長姐,也顯示出父帥是匡扶明主的忠義之士。”楊寧剛才偶然經(jīng)過,聽到父帥提及長姐的家書,準備推門而入之時,又聽到父帥與兄長談及雙玉之約以及睿王之事,她好奇地躲在門外聽著,直到聽見父帥困惑難解,才推門進入。
“你何時站在門外偷聽?”楊衍生見楊寧已經(jīng)破門而入,又說出一番“見解”,故意在楊忠面前責怪她偷聽。
“哥哥,你這話說的不對,我不是偷聽,我是認真地聽,父帥困惑之時,我就推門而入,幫助父帥解惑;若是偷聽,現(xiàn)在我早就溜走了,你哪里聽得到我剛才的那番話。”楊寧古靈精怪的樣子,楊衍生和楊忠早就習(xí)以為常。
“寧兒,你過來,為父問你,你可認識睿王?”楊忠神情嚴肅,楊寧也規(guī)矩了一些,細細回答起來:“本來不認識,但是剛才在門外聽到爹和哥哥的描述,我猜到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睿王,我之前跟他有過兩面之緣。”
“兩面之緣?那可不少了。寧兒,你可想嫁給他嗎?”楊忠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松懈,他繼續(xù)問起楊寧。
楊寧思索了一會兒,反問到自家父親:“那父帥想讓我嫁進皇城嗎?”
楊忠沒有直接回答楊寧的疑問,而是向楊寧說起他對睿王的評價:“為父雖只見過睿王一次,但是他給為父的印象很深刻,少年睿智,智計在心,而且你長姐在信中也對他頗為滿意,為父猜想他應(yīng)當是值得托付之人。”
“看來父帥除了對他皇子的身份不滿意,其余都很滿意嘛。”一旁的楊衍生聽到父帥對睿王如此評價,知曉父帥心里一定是喜歡此人的。
楊寧見父帥和哥哥如此態(tài)度,便對楊忠說到:“但是寧兒現(xiàn)在不能告訴父帥,是否要嫁給睿王,寧兒要書信一封給睿王,睿王回信之后,寧兒便會答復(fù)父帥。”
楊忠和楊衍生很是奇怪,到底自家的寧兒要怎么去試探未來的夫君?一日之后,楊寧將寫于睿王的書信交到信使手中,飛馬送去榮王府。
“小姐,為何寫給睿王的信要送去榮王府?”楊寧的侍女郁濃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問到。她和楊寧自幼一同長大,她也是楊府上下最早知曉雙玉之約的人之一。
“郁濃啊!你說咱們楊家于睿王府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嗯,好像。。。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郁濃愚昧,還請小姐告知。”郁濃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什么關(guān)系,于是她纏著楊寧,要她說個明白。
“正是如此,雙玉之約是長姐和榮王私下與睿王相約,此事皇上不知,若是貿(mào)然送信去睿王府,或許會引來不必要的揣測,要是被有心之人安上勾結(jié)重臣之罪,于他,于榮王,于長姐都非好事。”
“他?”郁濃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信息,開始打趣起楊寧:“小姐,怎么對睿王的稱呼都變了,變得更加親昵了。”
“你這個壞丫頭,現(xiàn)在就開始取笑我了,是不是?不過我也不怕你取笑,若他是我遲早要嫁之人,現(xiàn)在親昵一點也有何妨呢?”楊寧眼里透著高興,郁濃在一旁瞧著,她看出楊寧應(yīng)該是心里不反感睿王的,甚至還有幾分喜歡。
信使快馬加鞭,幾日之后,信已到達榮王府,而且已在睿王手中。
“寧兒在信中問你什么了?你如此高興?”榮王妃觀察著睿王讀信時的神情,從眉頭舒展到喜笑顏開,想來是好事將近了。
“嫂嫂,楊寧就是我蕭宇煉今生要娶之人。”睿王收起書信,自信滿滿地說到。
“這么篤定?”
“嫂嫂,寧兒的心意我已了然于心,寧兒的所憂之事我會親自去一趟南疆。”
睿王說起要去南疆,榮王妃以為他是要去見楊寧:“是去見寧兒?”
“嫂嫂,不是去見寧兒,而是去拜見楊將軍。”
睿王的回答,令榮王妃詫異:“父帥?”
“是,昔年我與楊將軍有過一面之緣,我此去南疆,就是讓楊將軍看到我的誠意,我會說服楊將軍將寧兒許配給我,我會讓楊將軍看到寧兒是值得托付與我的。”
“罷了,既然你已有打算,嫂嫂只得希望你得償所愿,我家寧兒性格直爽,從來都是寧折不彎,他日到你王府,你要多包容她,刻有你“煉”字的玉璧我今日便送去南疆,我想寧兒會明白了。當日寫書信告知父帥雙玉之約,害怕父帥或是寧兒有遲疑,如今看來是嫂嫂我多慮了。”榮王妃看到此情此景,猜想這事兒多半要塵埃落定了,于是提前囑咐起睿王。
“多謝嫂嫂,寧兒我會如同珍寶一樣呵護,我此生定會護她一世安寧。”榮王妃很滿意如今這個結(jié)果,她有幸遇到榮王,而寧兒也有幸遇上睿王,而且楊寧嫁到建康,她們姐妹又可以團聚在一起了。
傍晚臨近,建康城陷入了黑色的夜中,皇宮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沉寂,如同是一片平靜的海面,實則卻深藏著洶涌的波濤,一位身著黑色披風(fēng)的人急匆匆地進闖入了鳳儀宮。
“你來了。”鳳儀宮是當今皇后的寢宮,當今皇后白氏乃是當朝大將軍白猛之女,白氏少時就入東宮,與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可謂是少年夫妻,當年的東宮劉氏為太子妃,白氏為側(cè)妃,后來太子登基,尊劉氏為后,白氏為貴妃,劉后崩逝之后,皇上則冊立白氏為繼后,白氏與皇上育有兩子,皇二子衛(wèi)王-蕭宇華,皇三子平王-蕭宇昭。
“兒臣參見母后。”只見黑衣人進入鳳儀宮后就跪在皇后面前,問安皇后。
皇后聽聞,依舊背對著黑衣人:“起來說話。”
“母后,你深夜讓兒臣喬裝入宮,可是計劃有變?”黑衣人站立之后,拿下斗篷,面容有些焦急。
“華兒,母后最后問你一次,你是否已經(jīng)決定要跟榮王蕭宇盛爭奪東宮之位,并且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一定要拿下東宮之位?”此刻皇后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衛(wèi)王,皇后神情肅然,威懾于人。
“是,母后,我與蕭宇盛若只有一人能成功,那得勝之人必定是我蕭宇華。”衛(wèi)王目露兇光,如同要至榮王于死地的野獸一般。
“好,不愧是本宮的兒子,傍晚收到附國的密函,咱們的計劃要提前了。”皇后走近衛(wèi)王身側(cè),輕輕附耳說到。
“何時?”衛(wèi)王聽聞計劃有變,時間提前,心里緊張不已。
“明日。”
“明日?”衛(wèi)王感到時間倉促,竟有些猶豫。
“你在猶豫嗎?”皇后看到衛(wèi)王有些緊張急促,頗為不滿。“你給本宮聽著,如今咱們已然沒有退路了。明日附國會出兵突襲大梁西境,我已暗中將西境的駐防圖密送給附國,如不出意外,西境的防線很快就會被攻破,要不了多久附國突襲西境的消息就會傳到朝堂之上,屆時皇上定會派人前去抵擋附國,重鑄西境防線,本宮猜測皇上會屬意蕭宇盛前往。”
“母后最懂父皇的心思,蕭宇盛也的確是合適的人選。”衛(wèi)王贊同皇后的猜測,此刻的他被皇后鎮(zhèn)住了思緒,他努力平復(fù)著自己。
“所以明日你要力薦蕭宇煉去西境。”
“蕭宇煉?不是蕭宇盛嗎?”衛(wèi)王驚訝,他有些不懂皇后的安排。
“蕭宇煉歷來都與蕭宇盛關(guān)系親密,而且他二人戰(zhàn)功赫赫,有了他的追隨,蕭宇盛拿下東宮之位就多了一層勝算;若此次我們支走蕭宇煉,對付蕭宇盛就輕松許多,而且西境如今是險地,蕭宇煉此去能否平安回來還是未知之數(shù),若他有幸歸來,蕭宇盛恐怕也兇多吉少,沒了他皇長兄,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母后的意思不是讓蕭宇盛死于西境,而是讓蕭宇煉去?那蕭宇盛孤立無援的時候,才是咱們下手的時候?”衛(wèi)王小心猜測著皇后的安排,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皇后的面容,唯恐她再不悅。
“你終于明白母后的謀劃了,蕭宇盛畢竟是嫡子,死于戰(zhàn)場得到的是身后的賢名,而本宮可不能讓他如此風(fēng)光地去見他的母后。”皇后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想起當年的先皇后,她臉色更加猙獰。
鳳儀宮中燈火越來越暗,皇后與衛(wèi)王正謀劃著一場血腥的奪位之戰(zhàn),皇室奪位歷來都充滿鮮血,卷入奪嫡之爭中,無一人能獨善其身。鳳儀宮中皇后的貼身侍女冬雨正在暗處將皇后與衛(wèi)王密謀之事牢記于心,而冬雨的任務(wù)就是要將這消息傳到宮外平王府-蕭宇昭手中。蕭宇昭是皇后次子,素來就受制于衛(wèi)王,皇后也更偏愛衛(wèi)王,因此蕭宇昭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他自認能力與才華不輸于蕭宇盛和蕭宇華,他也不甘心屈居于二人之下。
“平王,冬雨傳來消息了。”平王府內(nèi),蕭宇昭一直在等待著今夜的信鴿,為了今日,他已經(jīng)隱忍許久了。府中的管家將信鴿傳書親自交到蕭宇昭手中,蕭宇昭看完,立刻在燭臺處銷毀,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王爺,皇后娘娘和衛(wèi)王是否要動手了?”平王府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他的主子,靜等著平王為他下達命令。
“是,我那母后和我那二皇兄確實要準備動手了,我看這次蕭宇盛恐怕在劫難逃啊!”蕭宇昭一邊點頭,一邊獨自感慨,好似還有些為他的大皇兄傷感。
“王爺,那我們是否助皇后和衛(wèi)王一臂之力?”
“日清,你可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此事我那母后和二皇兄如此盡心盡力,那我們也不必再去助人家了,免得被我那母后察覺,那才是得不償失。”
“王爺思慮周全,是日清多慮了。那王爺是否有自己的打算?”
“本王是有些私下的打算,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日清啊!咱們就靜觀其變吧。”管家日清跟隨平王多年,但平王心思詭測,他服侍在側(cè),每每也因為猜不透他的心事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恐不安。
三日后,西境被破的消息傳到朝堂之上,朝野震驚,皇上也頗為憤怒:“各位愛卿,附國偷襲我大梁西境,對此你們有何看法?”
“起奏陛下,臣以為當立即派兵前去西境,抵御外敵,重鑄西境防線。”中書令辛庸知曉皇上的心意,率先站出來,提議迎戰(zhàn)之舉。
梁帝很是贊同中書令的提議,他看向朝堂里其他文武百官,問到辛庸;“辛愛卿所言正是朕所想,你可有舉薦之人?”
“啟奏父皇,兒臣舉薦睿王蕭宇煉前去平定西境。六弟跟隨大皇兄征戰(zhàn)多年,又足智多謀,此去平定必將事半功倍。”此時蕭宇華已經(jīng)按耐不住,沒等到辛庸提議人選,自己便先站了出來,提議蕭宇煉去西境迎戰(zhàn)。
一時之間,蕭宇煉和蕭宇盛都深感奇怪,蕭宇華與他們的關(guān)系素來不和,此次舉薦,怕必有其他心思。
“睿王?衛(wèi)王你提議睿王前去?”梁帝聞言,也似有疑慮。
“是,父皇,睿王弟年少有為,又驍勇善戰(zhàn),兒臣據(jù)聞前些日子,北境的破敵之策就是出自六弟之手,此時西境戰(zhàn)況復(fù)雜,有六弟去坐鎮(zhèn),必能擊退附國來犯之兵。”蕭宇華說得面面俱到,唯恐梁帝不信服。
“睿王,你二皇兄提議你去西境迎戰(zhàn),你可愿意?”梁帝一番思索后,在朝堂上叫出了睿王。
“啟稟父皇,保衛(wèi)大梁邊境是兒臣的職責,兒臣定不辱使命。”蕭宇煉說話間看向了兄長蕭宇盛,蕭宇盛略微點了點頭,意味著贊同他的舉措。
梁帝見睿王如此有擔當,如此有氣魄,深感欣慰:“好,傳旨,睿王蕭宇煉為平西大將軍,明日赴西境平亂。”
睿王接到梁帝的旨意,大聲叩拜梁帝:“兒臣領(lǐng)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