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剛剛嫁到季府的時候，府里的丫鬟小斯談話都會時常提到表姑娘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只有她被人當成傻子一樣戲弄
常氏在家里就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在幾人跪下請安的時候，常氏直接當作沒看到
主母不叫起身，幾人自然不敢起來，便就這樣跪了一早上
季老夫人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常氏坐在那里喝茶，幾人還跪在地上，身子顫顫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常氏，你就心腸如此狹隘，連我給維兒的人也要打壓一番”
還沒進門，季老夫人就滿臉陰沉的責罵常氏
進來以后更是看都沒看常氏一眼，就去扶了王蘭珍起來
“蘭兒快起來，姨母這就叫人送你下去”
常氏沒有說話，她就看著季老夫人疾言厲色的呵斥上來扶王蘭珍的下人
而另一個姨娘和三個妾氏也跟著一起退出去了，廳里就只剩下季老夫人和她身邊的嬤嬤，常氏以及匆匆趕來站在她身后的嬤嬤和兩個大丫鬟
看著常氏還坐在那里喝茶，不說話就算了，也不起來扶自己過去上坐
季老夫人臉色更加陰沉了
“我告訴你常氏，你嫁進了我季府就生是我季府的人，死是我季府的鬼，孝順公婆，侍奉丈夫才是你該做的，不要擺著你大小姐的架子”
常氏身后的嬤嬤是她的奶娘李氏，她出嫁時候跟過來做她的陪嫁嬤嬤了
李氏可謂是把常氏從小帶到大，當成自個女兒一樣的，哪里見常氏受過這等委屈，就要開口，卻被常氏阻止了
擺擺手阻止奶娘和兩個大丫鬟，常氏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倒是不知道哪里做錯了，惹得婆婆這么大火氣”
見常氏揣著明白裝糊涂，季老夫人當下氣了個仰倒，恨恨的用手指著南木
“你，妒婦，妒婦”
“婆婆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兒媳，兒媳也不敢有絲毫怨言，可是兒媳是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不如婆婆指點一二，以后兒媳也好改正”
常氏話是說你是婆婆，我作為兒媳，你罵我，我也不敢委屈，你說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只是人卻是一派舒適的坐在那里，壓根看不出哪里委屈了
季老夫人更氣了，哈赤哈赤的出著氣，這個她能怎么說，說她不滿常氏這個兒媳，讓她給自己侄女讓路嗎
還是說她讓那幾個姨娘妾氏跪了一早，主母給新進來的妾氏立規矩，自古以來就有的事，這個她能怎么說
季老夫人不講話，常氏也不在意，她看著季老夫人身后的嬤嬤道
“沒看到老夫人身子不舒服，還不趕緊扶她回去歇著”
幾人也不敢講話，這還是常氏嫁來季府以后，第一次表現出安陽王府嫡大小姐的氣勢
那種漫不經心又高高在上的氣度，自然不是季老夫人這等一般家族出來的人有的起的，懾人的厲害，跟相爺不相上下了，當下那些人趕忙扶著季老夫人回去了
晚上季維回來后，就被季老夫人叫去了，見自個母親又哭又罵的，表妹王姨娘一句話都不說，臉色蒼白坐在那里悄悄抹淚
握了握手心，安慰兩人一番，就大步離開了季老夫人的院子
常氏哄了孩子睡著，正坐在桌邊，見季維進來了，就站起來微微笑道
“相爺來了，過來坐”
“你今天對我娘和表妹做了什么”
季維也不理常氏說了什么，只要一想到自家母親那么大年紀了，還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還有表妹那可憐的模樣，他心里就氣憤得厲害
“原以為這你是個識大體的，不曾想到卻是一個如此小肚雞腸的歹毒婦人
那些個姨娘侍妾來請安，你要擺主母架子我也不說你，可是你沒看到蘭兒也在，還讓她跟著跪了半宿，虧她還整天叫你姐姐”
常氏沒有說話，她打算看看這個自己一直不曾知道真面目的好夫君還能說出什么顛倒黑白的話來
沒有得到常氏的回答，季維也不在意，后宅婦人而已，自己擺出丞相的架勢來說上幾句，不就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這樣想著，季維越發自得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蘭兒的身體不好，你還讓她跪這么久，你根本就不應該讓她下跪
再說了，我母親是你婆婆吧，女四書怎么說的，不敬長輩，頂撞婆婆，你這就是孝順公婆？”
“相爺這么好的口才，不去做說書的，真是可惜了”
隨著季維的話，常氏的心也一點點變涼，原來她認為她和季維就算做不到夫妻恩愛，但是相敬如賓過一輩子還是可以的
不想到，自己居然從來沒有認清過枕邊人的真面目，明明是個真小人，虧還騙得世人以為他是個真君子
如果父兄知道他們千挑萬選給自己挑的就是這么個玩意，也不知道會有多自責愧疚
如果母親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所嫁非人，會不會氣得不能瞑目
這樣想著，常氏也氣紅了眼
“我以為相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母親的心思你就敢說你一點都不知道，結果到頭來錯的全是我，
是我沒有容人之量，是我頂撞婆婆
可是你也不看看你母親她做的是什么事
我堂堂安陽王府嫡小姐，還容不得你們如此欺負
說到底，究竟是我太過善妒，還是你丞相府欺人太甚，我相信當今圣上乃至平民百姓會給我一個說法”
“你，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季維被氣得面紅耳赤
“相爺說笑了，不僅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所生”
被常氏說一通，像是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陽光下
季維也維持不住平時的風度了
“賤婦，你給本相閉嘴，本相如何還容不得你說三道四”
“呵，怎么，被揭穿了真面目，丞相大人惱羞成怒了”
到了這個地步，常氏干脆也不想忍了
這季家一家子的，讓她惡心得厲害
正在這時，丫鬟抱著一個哇哇哭泣的奶娃娃從外面進來
“夫人，小姐一直哭個不停，奶娘也那她沒辦法，應該是想夫人了”
也不看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季維就直接斥責道
“滾下去，誰準你們沒規沒矩亂闖的，再有下次就等著打發了賣出去”
“是是是，老爺息怒，奴婢這就滾”
丫鬟跪在地上，連連點頭
“慢著，你留下，勞請相爺移駕，我這廟小，供不下您這尊大佛”
見季維對女兒不聞不問的模樣，常氏忽然沒了吵下去的意思，把女兒抱過來哄著，看也不看季維一眼，就直接開口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