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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影視城還找不到龍套嗎?

翌日清晨,大家陸陸續續起床,像往常一樣進行著每天的必經程序。只是,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重的陰郁之色。

昨晚,幾乎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失眠,包括卓秋歌。

想想也不奇怪,所有這些人里面,每一個人都是帶著能成名、能賺錢這樣的美好愿望而來的。對于他們而言,能拍戲,有機會成就自己心中那個偉大的夢想,就是他們最大的動力。而這個夢想還能給自己帶來收入,雖然微薄,但能用自己的夢想為自己帶來收益,且未來還有可能帶來巨大的財富,這又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但所有這些美好的愿望,一夜之間全都崩塌了。偉大的夢想沒有了,就連辛苦這么久所得的微薄收入都付之東流了,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人而言打擊恐怕都是毀滅性的,而且還是雙重的。

這種陰霾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開工,當所有人都到達拍攝場地后,卻都沒有了往日的積極和開朗。除了卓秋歌一如既往的清冷外,其余幾乎每個人都在逃避,也都在對抗。無暴力,不合作的對抗。換服裝,嫌臟,不換。做造型,嫌丑,不做。做背景墻,戲份少,不演。有臺詞能露臉,沒心情,不演……

這樣的對抗終于在李杰忍無可忍的呵斥下爆發,幾個人當場跟李杰大吵起來,一掃往日的和睦融洽。

“李哥,從兩個星期前到現在,你對我們也算照顧有加,我尊稱你一聲李哥,是感謝你這兩個星期的照顧,也想以后繼續見面跟你成為朋友。但現在辛辛苦苦兩個星期下來,原本憑借我的辛苦,得到本該屬于我的一丁點的收入,以及可以為我的理想而奮斗的事情,突然間告訴我全都沒了,如果是你,你會怎么樣?你還會像個傻B一樣,繼續做這種無用的工作嗎?”

有人狠狠甩出這段話,話音一落立即引來一大片附和聲。在場的人紛紛指責李杰過分,不該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紛紛要求李杰給個說法。而李杰在大家的各種指責聲中,也終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一時也氣惱不已。

“這公司是我開的嗎?這公司是姓李的嗎?我也跟你們一樣是跟這個公司簽過合同的。你們有你們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只是把你們帶到這里來,把公司安排給你們的工作給你們,并負責你們在這里的一切,最后再把你們帶回去,至于工資及工作,那是我的事嗎?那是我該管的嗎?公司能讓我管嗎?

“這兩個星期我也是很認真地對待你們每一個人,你們也說了我對你們照顧有加,但你們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嗎?說實話,你們不認真工作,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該拿多少錢一分都不會少,但你們呢?你們不認真工作,對公司而言是你們失職,對你們而言,你們失去的是讓你們進步的機會。

“你們一個個都說要做明星,做明星那么容易嗎?這幾天你們到處說古人兄長的好運氣更好,但你們有沒有反省過自己?你們誰能像古人兄一樣那么認真的對待過這份工作?許云峰,你不是說你辛辛苦苦兩個星期嗎?換完衣服就找地方睡覺,睡到領盒飯的時候才出現,你這叫辛苦嗎?

“徐小燕,能連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組里那么多長的比你漂亮的都沒有,你能得到容易嗎?你還嫌連戲要常常出現而拒絕,你知道這個影視城有多少人跑了幾年龍套都得不到一個連戲的機會嗎?

“楊俊杰,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聰明,上鏡的時候往后面縮,找到機會就往沒人的地方躲,這些東西全都是你教給大家的,你這是在幫大家嗎?你是在害大家,你是希望大家都跟你一樣,跑幾年龍套還連龍套都不會跑。

“你們說我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傷什么天害什么理了?我沒對不起你們任何人,但你們呢?你們這樣才是真正對不起你們自己,不要說什么偉大的夢想,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打著追尋夢想的旗號,來混日子的。

“今天最后一天,你們愛做不做,影視城還找不到龍套嗎?”

李杰真的是很火大了,不由分說地扔下這么一大段話轉身就走了,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當走到攝影棚門口時,對著外面又是一通吼。

“需要大量龍套,沒有錢,有盒飯,有機會上特邀臺詞和前景。”

李杰話音一落,呼啦一下沖過來好多人。一個個都如饑似渴地向李杰推銷自己,有人說自己有一年多的龍套經驗,有人說自己臺詞說的非常漂亮,更有人說連盒飯都不要,只要能上臺詞或特邀,那他可以一直幫劇組打雜到離開。李杰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非常迅速的點了十幾個就帶去換服裝,從頭到尾再沒看過剛剛那些人。

午飯后,卓秋歌從洗手間出來,一眼看見不遠處獨自一人一臉嚴肅的李杰,想想就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李哥,可是還在惱怒么?”

卓秋歌的話驚擾到正在沉思的李杰,李杰回頭,勉強笑笑。

“古人兄,我這幾天仔細觀察你吃飯,發現你真的從來不會有剩飯,只要是裝進碗里的食物,你都會認真吃完,哪怕是你不愛吃的。現代人哪里還會有像你這樣的?”

“李哥如何得知何種食物是我不愿吃的?”

卓秋歌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但表面依舊清清冷冷,沒有任何波浪起伏。

“這兩天我不是幫著發放盒飯嗎?昨天我看到你拿了盒飯,打開看了一眼就蓋上,向我這邊張望,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放盒飯的膠箱里。我以為你想換一份,結果你只看了一眼就開始吃飯,等我從你身邊經過時,你正對著只剩下的茼蒿發呆。正當我以為你會扔掉時,你突然大吃起來,而且是不怎么咀嚼直接下咽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愛吃茼蒿,因為我在不得不吃不愛吃的菜時,也會這樣。”

“李哥觀察入微,倒是我疏忽了。”卓秋歌淡淡地笑笑,“李哥,真如他們所說,我們這兩個星期一分錢都拿不到么?”

PS:昨晚十一點我收養的兩只貓其中那只白色的,從窗戶上掉了下去,摔斷了兩條腿。今天帶它去看醫生,醫生很委婉地說這種土貓沒必要花那么大代價救它,建議我順其自然,任它自生自滅。從昨晚到現在,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我幾乎沒離開過它,它很可憐,看的出來它一直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只希望它能早點兒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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