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陸子野，墨逸辰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笑道：“怎么兄弟，你一直以來都覺得只要進入了祁山書院，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倒、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或許是被墨逸辰一言說中心事，陸子野摸摸后腦勺，有些尷尬地笑笑，“我之前一直覺得，只要自己才華出眾，能夠通過考入祁山書院證明自己，未來自然是能夠順利入仕、與達官貴人甚至一國之君探討經濟學問，施展自己抱負的……”

“你想太多了。”正在吃著肉干的墨逸辰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家伙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點，“這個世界可不是圍著你轉的。”

陸子野沒好氣地從墨逸辰手里搶過一塊肉干，一邊嚼著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你看你看，就像你，和我的所思所想亦是不在一個層面的，總覺得……你和方才那個家伙很相似。”

“相似？我可沒他那么囂張好嗎！”眼見自己的肉干被搶，墨逸辰當即毫不客氣地把陸子野懷里的包袱搶到自己懷里抱著，嘴里嘟囔著：“搶一塊還兩塊，我可不跟你客氣。”

“喂喂！打劫啊，有沒有人管一管啊！”陸子野當即一聲慘叫撲進墨逸辰懷里搶自己的包袱，嘴里還不饒人道：“你這還不算囂張？”

“恩，我也覺得哥哥和那個小哥哥很相似呢。”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二人交談的慕凌煙冷不丁地說道。

“一樣帥嗎？”墨逸辰打趣。

“只是說你和剛才那個家伙一樣臭屁吧。”陸子野好容易奪回自己的包袱，抱在懷里一臉憤憤說道。

“不是，恩……我，我也說不上來哪里一樣，但就是感覺很像啦。不過那個小哥哥已經成熟了，哥哥現在還很青澀。”說罷慕凌煙抬頭端詳了墨逸辰一陣，好半天才繼續說道“”“喏，那個小哥哥眼里總是冷冰冰的，還是哥哥比較好看。”

“不愧是我妹妹，說的話都是大實話。”聞言墨逸辰不由得笑出聲，輕輕拍了拍慕凌煙的頭，“我知道，和他對視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個家伙比我成熟太多，不過放心吧，哥哥也會加油的，恩？”

“嗯呢，哥哥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呀。”軟軟糯糯的聲音自墨逸辰手下傳來。

墨逸辰沒有看到自己身邊，慕凌煙的眼里隱隱浮現出一抹暗紅，卻又轉瞬隱去。

待到天空泛起一絲淡淡緋色，臥龍山莊的上山階梯已經是黑壓壓一片，另一不遠處的盤山小路亦是車水馬龍，看那被壓的深陷在土地里的青石磚便可知曉，路上的馬車牛車上運載的必然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

“好多人！哥哥這里是以前虎子媽媽說過的集會嗎？”慕凌煙好奇地趴在墨逸辰背后東張西望，她也之聽說過集會才會有很多很多人。

“老實點小笨蛋，想讓哥哥轱轆轱轆滾下山嗎？”墨逸辰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煙兒的小屁股，“階梯本來就陡峭你還竄來竄去，再亂動哥哥可不背你了！”

“哎，好遠呀，好累呀！”慕凌煙笑瞇瞇地趴在墨逸辰背后說道。

“你可憐下你哥哥吧小煙兒，他才是最累的一個好不好，這幾個時辰你基本上都是被逸辰大哥背在身后的，哪里累了！”聞言陸子野哭笑不得地看向一臉幸災樂禍的慕凌煙，又四處眺望了一番，“不過今年報考的人當真是多呀，比兩年前還要多呢。”

“這么多人都在同一天考試嗎？”墨逸辰微微喘氣，身形卻沒有搖晃，“那這臥龍山莊該有多大？”

“不不不，今天只是上去抽簽拿取號碼，考試從午后才分批開始。”說罷陸子野微微閉上眼，雙手握在胸前小聲念叨：“拜托能讓我抽到參加第一場考試的號碼。”

“為什么要抽到參加第一場考試的號碼？”墨逸辰有些不解。

“因為外院每個院只收一百人，內院一個院最多七人，而且考官都是當日考核當日審查，若是名額滿了可就結束了！”后一句話陸子野卻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待會晌午十分這山下可是熱鬧非凡，若是幸運抽到當天下午考試的號碼心里又沒底的那些家伙，一個號碼就可以賣出幾十兩黃金呢！”

“……”沉默片刻，墨逸辰無奈道：“這對那些真正有實力卻未能抽到好號碼的人不公平吧？”

陸子野聳聳肩，“聽聞規矩是上古時期最初的祁山書院老先生定下來的，他老人家曾說：‘運氣，也是成功最不可缺少的實力之一。’”

運氣是成功最不可缺少的實力之一？墨逸辰不由得心里微微贊同，果然是個離經叛道的書院。

比起上山的路，臥龍山莊門口此時可以說是人山人海，眼下大門緊閉，眾人皆被擋在門外，大部分是慕名前來求學的學子，亦有很多是陪同前來的家人，加上若是達官貴人還會帶上奴仆丫鬟什么的，一時間門前整塊空地如同無序的蜂巢一般嗡嗡亂成一片。

“兄弟，文院與武院的抽簽位置不同，我且先去那邊大門候著了，待會我們在半山腰的水榭亭見。”說罷陸子野便向著人群更密集的大門中心擠去，墨逸辰看了看四周實在沒個能歇腳的空位，只得默默把煙兒放下，牽著她的手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擠什么擠，不知道排隊啊？”

“搞什么啊這破書院還不開門？熱死人了！”

“重金收取今明兩日的考核資格！”

呵，現在就已經有富貴人家開始收取號牌了？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墨逸辰搖搖頭，之前來到此處就有些奇怪——這樣一處荒山野嶺的山腳，居然會有一個滿是店家與酒樓的小鎮，原本就是一件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然而現在看來，只怕一個祁山書院，這幾日就能讓這里的店家賺得盆滿缽滿。

畢竟那些達官貴人，哪怕上山的排場都如此之大，這幾日又怎么可能會選擇露宿街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