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駛離了便利店。

在經歷了幾乎一整晚的勞累之后，大家都昏昏欲睡，小雅爸爸干脆靠在車窗玻璃上打起了呼嚕。可能是剛才在柜臺里睡了一會兒起的作用，雖然偶爾也打個哈欠，小雅媽媽此刻還算是比較精神的，可能是怕大家都困睡出什么意外，她兩只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車前，不過她拉著小雅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甚至兩人手心里都出了汗。

小雅雖然也是陣陣困意襲來，不過她還是強撐著睜大了眼睛看著窗外。街道兩旁不斷倒退的樹木在車窗上時不時地投下斑駁的影子，掠過小雅的臉龐，眼神隨著光影的晃動也有些迷離起來，終于她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腦袋隨著車輛的晃動漸漸靠在了媽媽的身上，不一會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莉莉、王濤、還有那個黑影”淺淺睡去的小雅發現剛才經歷的事情又回來了，但很快她卻又發現自己忽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條很寬的路，她站在路中間，一輛車朝她疾馳而來，不知為什么她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忽然她被人推到了路邊，伴隨著撞擊聲車輛飛馳而過。她被推倒在地的瞬間也許是因為疼痛或者是驚嚇，嘴里不由得“哎呦”一聲，腿也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小雅，你怎么了？”小雅的耳邊突然傳來媽媽的聲音，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靠在媽媽的肩膀上，而他們都還在車里。

“原來是個夢”小雅在心里說道。忽然她覺得脖子上有點涼涼的，伸手一摸，從脖子到后背都是濕的，剛才的夢讓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拽了拽衣領，又把頭靠了過去。這次她卻沒有再睡著，她想起了剛才夢中的情形，覺得仿佛真事一樣，里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條路那輛車，她又閉上了眼睛。

不過這次她卻沒能再接著做剛才的夢，也沒能看到是誰開的車，當然把她推到路邊的人她也不知道。

“小心！”就在她似醒非醒之間，忽然耳邊又響起了媽媽的聲音，小雅迅速地睜開了眼睛。

“找死呢！”小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聽見陳豐志使勁按了按喇叭，嘴里狠狠地罵著。

這是小雅第一次聽他這么說話，這和他平常見人總是微笑或沒有表情的狀態判若兩人，小雅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沒有理會陳豐志的話，而是順著車燈的方向朝外面看了過去。就在離行道樹不遠的地方，她隱約看到一個黑影朝汽車行駛路線相反的方向跑開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么晚了會是誰呢？”小雅看著剛才的人影想道，她有些頭疼起來。

“算了，不想了”她揉了揉太陽穴。

“瞧他跑得那樣”小雅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難道和剛才在店外是同一個人？”小雅閉上眼睛回憶著，雖然外面很黑，距離也有點遠，她并沒有看到這兩個人的長相，不過她發現這兩個人跑動的姿勢卻是幾乎一樣。

“又是黑影！”小雅不禁又想起了山村雪夜那個來過她家門前又消失在大路盡頭的那個人影，雖然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她發現他們似乎對她都沒有惡意。

正當小雅陷入回憶的時候，她的手卻突然被向前拉動，她又一次睜開眼睛，看到媽媽正把頭往前伸到駕駛室和陳豐志說著什么。

“小陳你剛才是不是睡著了？”媽媽把手搭在了前排座椅上向陳豐志說道，說著她伸出一個手指頭指著窗臺對他說：“你看你都把車開到哪兒了？差一點撞到樹上！”媽媽抱怨起來。

小雅這時也往起坐了坐，她順著媽媽手指的方向朝外面看去，果然車頭正停在兩棵樹中間，尤其是離前面那棵樹只有很近的距離，差一點就要撞上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陳豐志說著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圍繞著汽車查看起來。

“怎么了？”被突然打開車門吹進來的冷風一激，小雅爸爸打著噴嚏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是不是到了？”他看到陳豐志沒在座位上以為到家了，說著就要從車上下去。

“沒到呢！”小雅媽媽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小雅爸爸聽到聲音回過頭看了看后面，這時他才發現小雅和媽媽都還在后面坐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睡眼朦朧地看著她們倆。

“差一點撞到樹上”小雅媽媽朝車外努了努嘴。

小雅爸爸抬頭朝外面看了看，正如小雅媽媽所說，車頭夾在兩棵樹中間，再往前一點就要撞上了。

陳豐志把車頭車尾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有碰撞的痕跡，此時他正站在路邊抽煙。

“剛才小陳可能是睡著了”小雅媽媽說著自己的猜測“還差一點把人給撞了”，她看了看小雅爸爸接著說道：“剛才看到有一個人影在前面晃了一晃，車這才停下”。

“沒撞著人就好”小雅爸爸打起了哈欠。

“不過”小雅媽媽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她拍了拍小雅的爸爸說道：“不太對勁，剛才我看著那個人好像是從路對面跑過來的，本來車子根本就不會撞到他，難道？”她停下來不再說下去。

“難道什么？”小雅爸爸看著她說。

“除非他是故意的，難道是要提醒我們？”她看了看外面的大樹說道：“你還別說，要不是那個人出現我們肯定要撞樹上了，開的還挺快的，這要撞上肯定要出事的！”小雅媽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們說什么呢？”正當他們說話的時間陳豐志抽完煙也返回了車上，看到他們在說話他也忍不住問道，滿嘴的煙味讓小雅媽媽把手捂到了鼻子上。

“你剛才是不是睡著了？”小雅爸爸問道，沒等陳豐志回答他又接著說：“要困了就睡會兒再開，剛才多危險，這要出事可真是不得了了！”聽起來他似乎有些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陳豐志說著關上了車門，從座位旁邊拿出一塊抹布在前擋風玻璃上擦了擦，又把它扔了回去。他看著小雅爸爸說：“有可能真是我睡著了，先是聽著有一聲什么聲響，在我看的時候有一個人影從不遠處跑了過去，當時我還害怕撞到人呢。”

小雅沒有開口，不過她在想媽媽所說的話。

“也許就是這樣”小雅想道“那個人影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