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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拜謁

  • 兵荒馬亂來種田
  • 天工杳杳
  • 3072字
  • 2020-01-09 23:58:35

一行人休息罷了,正要上路,忽有一個少年過來,向賣漿的店家打聽,“方才有人披麻戴孝送葬從此經過?”

“是有這樣一家。”店家小孩兒應到,“過去未久耶,想是送往北山了。”

“可見殯儀之仗?”那少年又問。

“未有。”小孩兒搖頭。

“多謝!”那打聽著消息的少年急忙便回頭朝中城方向走了。

一旁中行家的阿喜問詢過家主,亦對兩位小主人道,“小公子,還請上車罷?”

“俺不去車里,久坐一路,人都乏累了。”

好說歹勸,兩位小公子皆不愿坐回車駕。

阿喜便服侍大公子依舊騎上青驢,叫阿任騎了馬帶著小公子上路。

眾人正行走間,忽然聽聞前方鑼鼓喧天,行人皆竟避讓。

中行家的車馬并幾位主人便都停在路邊。

“這是那位貴人的儀仗?”阿喜急忙向挑擔回避一旁的老者打聽。

“甚儀仗?”老翁自到柳樹下歇了擔兒,正扇著風。

“俺聽得前路上鳴鑼開道,”阿喜對那老翁一揖,“又未見有甚人出來,怎地路上行人皆自避開了?”

“麥丘家的小王舅與長魚家的郎君競車耶。”老翁搖頭,打量阿喜諸人一眼,“你滿是異鄉人,恐還不曉得。”

“俺家主人今日才到這王城邊,尚未入得城耶,確是不曉此事,還請教阿叔,相煩與俺分說分說。”

“那,”老翁伸手向東一指,“再去十余里路,有個天遂苑,便是長魚郎君正在別建的園囿。”

“恁外鄉人也當知曉,麥丘氏乃當今王上則外家母族。”老翁道。

阿喜點頭,“介是自然,先王與當朝王上,皆是先麥丘氏王太后嫡親的骨肉。先王薨了,便傳位于王弟的今上,又奉先王得牟氏王后為今朝太后。”

“是耶。”那老翁點點頭,“俺滿介位王上,是位大大得明君,非但極寵本朝個椋右氏王后,亦極寵信太后母族的麥丘氏諸位侯爺。王上待先太后的幺弟,麥丘家那位小王舅,盛寵尤甚。”

老翁扇著手里得葵扇,笑言,“每月但交朔望之日,俺滿介王城里第一等的熱鬧,便是那位王舅與長魚郎君得賽會。”

“甚樣的賽會?”阿喜身邊驢背上的大公子急忙追問。

“賽車、賽馬、賽牛、賽犬……小公子有甚想得到則,皆可賽得。便常人想不到的,亦可賽得。”

“還有這等有趣的事?”中行家的大公子樂了。

“這數月,聽聞二位侯爺各養得老牛一頭,便教家臣驅趕了牛車,一時各自約定了賽法,競逐為樂。”

“侯爺公子滿但圖一樂,每月集會之時,在這景中王京,由城南至北,或城東到西,車馬馳道,犬牛相聞,好不熱鬧。”

“不想驚動了圣上,聽聞則目下,還是今上親點了宮中宦臣,為二位侯爺施令。”老翁搖頭苦笑,“是故每月朔望,非但臣工休沐,貴人滿亦回避皆不出府。便出了門時,也止坐乘肩輿人駕,省得與侯爺滿的車馬相沖。是以此時這上京內外,但聞金鑼開道,我等皆知是那賽事又起,便自相避讓了去。”

“如此。”阿喜謝過老者賜教。

路邊眾人等了半刻,也未見有甚車牛馬駕經過。

又等一時,中行轍便見有兩個孩童,粉雕玉琢般模樣,各驅一牛,駕一輛轅車,行道中,緩緩而來。

車上亦各有歌樂伎子數人,為絲竹之樂耳。

中行轍蹙了眉,多年未曾入上京,他竟不知,還有這樣大新鮮樂趣。

“有趣!”兩位小公子興味盎然,皆在騎上觀看那賽事。

“阿喜,他們比得是甚?”

“恐不是比則誰家老牛跑得更快。”阿喜搖頭,“回稟小公子,奴也不知。”

城北官道中,老牛拉了艷麗的童仆樂伎還在歌樂。

城門北垣,正有一位麻衣儒士騎著頭健騾,后跟著一個老仆,緩緩出了城郭向北而來。

“主人,小奴已問明了,路人方才皆見一隊素服戴孝之人,護送一副棺木去北山方向。”之前在漿水鋪子詢問的少年,一路快跑,正正地迎上了這位儒士。

“可聽聞得是那家發殯?”

麻衣儒士正要詢問,少年急忙回答,“奴打聽得那出殯的人家未行儀仗,不甚喧囂張揚,亦無吹鼓,只有家人,也不似有甚賓朋,想來恐怕是主人要尋的人家了。”

“果然,”那儒士模樣的中年男人點頭沉吟,“老先生走了,吾這后生小輩自當去送一送的。”

“主人,”少年仆從忍不住問道,“今日是那位先生發喪?”

“阿令,那便是當朝第一剛勁直亮的能臣,墨夷家的申公老先生也。”中年儒士說罷,又問,“墨夷家出殯的人已走了多久?”

“俺聽聞得止車馬一架,又有婦孺,如此,便走不甚快罷?”阿令道。

“快騎追一追,應及送先生入葬了,你們隨后自來……或先回罷。”儒士便揮鞭拍打騾子趕路去了。

“是耶。”阿令和那老仆二人落在后首。

這對兒老少仆人,原是祖孫,阿令扶住了自家祖父,“阿翁,家主追去作甚?”

阿令雖略略聽聞過那位墨夷先生的大名,卻不懂主人為何要去替一個不甚討喜又被彈劾罷官的大人送葬。

“咱們家主,對這位大人甚是敬仰。那老大人在世時,也曾位極人臣,又敢于犯顏上諫。咱們家主在京做了兩年官,便外派了,若自投門庭,難免多受些閑話。”

“如今一回京,家主便聽聞這位大人已免了職。且這老先生被罷黜沒幾日便氣郁而死了,也是可嘆。”

“既這位墨夷先生,先也是恁大的官兒,如今亡故,別處怎沒半點消息。”阿令不解,“與俺滿蔚家又非親故,家主趕去送殯,人家子孫恐未必肯耶。”

“未可知。”他家阿翁搖頭,“畢竟咱老家主曾言,‘甚忠勇之臣,亦不若中庸之臣。’”

“老家主向曾擔憂,照咱們家主這心性,恐還是自己難受些。”老翁挽了孫子的手,“咱滿家主想去扶靈,定然要些時候,咱便回下處去罷。”

祖孫二人,又轉回頭朝城郭方向走。

近那護城河時,阿令忽然見城邊駛來一架牛車,上拉了數只碩大木桶來。

跟車的幾個仆人,將那木桶逐一抬下,又把桶中漿水潑入河中,引來蝴蝶蜜蜂,蒼蠅成群。

待那群人一走,左右擁出許多孩童來,皆提了桶勺,在河邊舀水。

阿令上前問那些孩子,“你滿舀那泔水做甚?”

“喂豬。”一個孩子道。

“便是富貴人家,有吃不完的飲食,潑瀽的漿水,都有去處,亦不至這般隨意傾倒。”阿令笑言,“這是誰家,怎地將泔水傾在此處。”

“這非是泔水,若有泔水,那里輪到俺滿來取。”另一個孩子道,“此原是用得飴糖化了水的好東西。”

“恁般,怎地倒了?”阿令也不解了,“誰家拿這多飴糖,化這數桶水作甚。”

“這個阿哥,恁不是俺滿上京則人亦不知曉。”孩子們紛紛攘攘舀水,七嘴八舌道,“此為蘭氏公子家里,化了麥飴于水特為清濯食器耶。”

“食器以此濯洗,莫不粘連得蒼蠅蚊子也飛不走耶,那得清凈。”阿令一笑道。

“此間大人滿家府皆以麥飴濯洗尊鼎,俺滿不過來尋些便宜。以此水煮了豬食,也好叫家中豚豕多長得肥膘,添些秤斤。”

還有這樣說法?阿令與他家祖翁都不能信。

“想俺滿在北境,便餐風露宿也是好的。”阿令撅了嘴,“尤怕大風吹來,風沙滿野,清水也喝不著一口。”

“這是盛都王京,可非是北地。”他爺爺提醒。

“是耶,”阿令不滿道,“便是盛京景中,怕亦有無飯可食,無米可炊之人,那能將飲食這般輕賤?”

“恁才多大歲數。”他家阿翁一笑,“到得阿翁這般年紀,便見慣不怪了。”

“俺還隨家主人離了這景中盛京,往別處自在。”阿令憤懣,“回京數日,便好教俺氣破了肚皮。”

“甚出奇的事都見過了,恁才好知曉得,俺滿主家,是堂堂正直之人。不似那等妖魔鬼怪,阿諛逢迎之徒,為人處事亦自有主張。”阿令的爺爺拍拍孫子的肩頭。

“世道艱難,人亦有好壞善惡,俺滿只管忠心于主家,便得飲食無虞。雖不說飽暖,終也有個著落處。比那等流民,又好不知百倍。”

“北地已亂做那樣,此京中卻如此一派晏然景象,”阿翁搖頭笑笑,“恐怕咱滿又要收拾行囊,回去了耶。”

“回去便回去,”阿令滿不在意,“教俺在此多住半月,亦是煎熬。”

“俺便隨那等屯戍邊城則軍戶廝混,亦好過在京中鎮日看了氣悶得俺苦。”

“恁這娃娃。”老翁撫著胡須笑笑,又一想,到底只有十四五歲孩子,“便在家主跟前,莫說這般昏話了。”

“是耶。”阿令一口答應,才忽地想起來,爺爺曾說過一次,他們家主好像也是甚明生了暗又醬?他們,恐怕回不去北關了耶。

等等,方才阿翁說他們要回去了?可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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