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圣舉著玻璃盒對郝三柏說:“你借我賬簿,不應該給點報酬嗎?”
郝三柏看著官圣手中的玻璃盒驚訝地說:“琉璃棺?這里面是?”
官圣頗為釋然:“小崽子。”
郝三柏驚住,接過琉璃棺看了又看,一團小火團在里面跳動,很是活潑,郝三柏看著官圣,意料之外的是他臉上竟然沒有任何傷心的神色。
郝三柏疑惑地問:“你不傷心?”
官圣:“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說完又恨恨的補了句“死了也活該!”
看著官圣咬牙,郝三柏開心地笑了,無奈地搖搖頭,看著琉璃棺里面的小火苗,叫了聲“小家伙”。
寬闊的別墅院子里一個小男孩在到處亂跑,官圣和夏雨柔坐在屋子里,看著在院子外面跑著的小男孩,他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玻璃瓶,里面有一團虛弱的靈魂,她用她生生世世的輪回,換來了記憶永存,她要永遠記得她的哥哥。
官圣坐在桌子前笑著對夏雨柔說:“沒想到他竟在最后一刻頓悟了,入了化境,天地秩序都奈何不了他。”
夏雨柔感嘆:“是啊,繼承了律師的風度和教師的智慧。”
官圣笑:“教師的智慧?”
夏雨柔瞪官圣:“不是嗎?”
官圣立刻敗下陣來,連聲說是。
“官子津,官子津,津津,津津。”官圣沖院子里招手,小男孩回頭沖官圣跑了過來。夏雨柔站在后面一聽這個名字就替賀遺澤默默悲哀,一開始官圣給小男孩取這個名字時夏雨柔還覺得奇怪,以為有什么高深的含義,官圣解釋完后,夏雨柔立刻覺得這名字就是對賀遺澤的侮辱。
“官子津的意思就是管住自己,這不好理解嗎?就是諧音啊。”
夏雨柔看著官圣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服了,她一個語文老師都說不出什么來,只能點頭夸贊他“厲害,厲害。”
官圣將小男孩抱起來,小男孩脆生生叫了聲“爸爸”,官圣笑得前仰后合,笑著對夏雨柔說:“他賀遺澤也有今天啊。”
夏雨柔看著懷里的小男孩摸摸他小臉逗他,心里再次為賀遺澤感到悲哀。
“媽媽?爸爸在說什么?什么今天?”
小男孩兒瞪著大眼睛看夏雨柔,一臉嬰兒肥,嘟嘟的樣子實在可愛。
夏雨柔笑著說:“你長大就知道了。”
夏雨柔在心里想等賀遺澤年二十年后恢復了記憶,家里會是什么場景?他會不會“殺”了官圣,被占了二十年便宜啊。而且官圣和她同事們會怎么想呢?養的兒子突然就不叫“爸媽”了,改口叫“大哥”和“老師”?這是什么畫風?
夏雨柔想想就覺得頭疼,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看看官圣懷里乖巧機靈的小男孩兒,夏雨柔伸手把孩子接過來,忍不住說:“實在是太可愛了啊。”
六歲的官子津支起畫板想畫些東西,官圣逗他“你要畫什么呢?”
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沖官圣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只執拗地要畫,他只記得要畫,將什么畫下來呢?腦子中一片空白,他不記得了。
“媽媽我要畫什么?”
夏雨柔從里面走出來,笑著看著小官子津,搖搖頭說:“你好好想想。”
他想著想著將脖子上的小瓶子畫了下來,放下畫筆就往外跑。
官圣和夏雨柔看著跑進院子的官子津,一起笑了。
這便是人生,執念從一開始就有,難以放下。
誰又能真正放下?就如官圣,就如夏雨柔,就如郝三柏,就如張楠,愧疚交織著恩情,永遠糾纏不清,永遠沒有兩相明白,誰也難以干凈利落。
這就是生命,周而復始,受到束縛又隨心所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