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柏撇撇嘴,一臉“我才不信”的樣子,又嘆了口氣,終于說到了正題:“他和你一樣,不過不是人成怪,而是花死成怪,不知怎么弄得,成了傅界的人。”
“那可不好惹。”官圣打斷郝三柏,提到傅界,官圣這才明白,為何一個魂魄要這么多人出手,原來是和傅界有關。
郝三柏點頭,“是,什么事一扯到傅界,確實就不好辦了,所以這事才這么棘手。他是傅界的,可能扣著黃泉的魂,而且我們只是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不能動他,也不能明著去他家查,只能拜托你們。”
“你們?”
賀遺澤指著自己看向郝三柏,難道......不是吧。
郝三柏點頭,“沒錯,就是你們......三。”
賀遺澤急忙反駁:“可是我......”
“沒關系。”郝三柏打斷賀遺澤,“沒了術法更好。”
賀遺澤捂胸:“啊?”
夏雨柔疑惑地看向官圣:“還有我?”
郝三柏恢復了正經樣子,跟大家解釋:“嗯,因為我們都是熟面孔,一去他就會有所警覺,會打草驚蛇。上官在凡間時間較長,小家伙更是被封了術法,而你本來就是凡人,所以更好得手。”
官圣聽明白了,也懂了事情的大致部署,挑眉問:“你想讓我們做什么?”
郝三柏輕松地笑笑,讓夏雨柔再一次驚訝,心想“怎么又換了一個樣子?”
“很簡單。”郝三柏遞給官圣一張照片。
官圣一看照片,挑眉看向賀遺澤。
賀遺澤臉上略帶疑惑,不過他很快釋然,心想“我反正也不用明白太多,我負責配合就好,我都沒術法了,大招應該不用我放吧。”
事實證明賀遺澤想錯了,賀遺澤聽完郝三柏的想法后,看著官圣那一臉壞笑的表情,轉而眼巴巴地看著夏雨柔。
夏雨柔伸手摸摸賀遺澤頭,很善解人意地說:“乖,多學點才藝也是好的。”
賀遺澤撅起嘴,可憐巴巴地低下頭,心里十分憤恨,將官圣罵了一百遍。
郝三柏笑著起身告辭,夏雨柔和官圣起身送客,賀遺澤心里生悶氣,站在沙發邊不動,心想“小爺才不送你。”
郝三柏見賀遺澤這樣子,笑笑沒說話,臨出門時說:“小家伙變了啊。”
官圣看向仍站在沙發邊的賀遺澤,笑笑說:“或許吧。”
郝三柏豁達地笑笑,轉身走了,忽然就消失在樓道里。夏雨柔盡管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
官圣摟住夏雨柔說:“別看了,估計千里之外了。”
夏雨柔抬頭看官圣,官圣被她盯了一秒,兩秒,三秒,終于撐不住了,想了想對夏雨柔說:“他本身是少年,時而是老人,時而是中年,身份千變萬化,性格也隨著身份的改變而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他本來是一個青衫少年,現在變成這樣,大概......是為了適應時代發展吧。”
“啊?”夏雨柔驚訝。
“嘿嘿。”官圣摟著夏雨柔輕揉她肩膀。
在賀遺澤一萬個不情愿下,官圣和夏雨柔按照郝三柏給的建議,制定了一個詳細而又周全的計劃。
制定完計劃后夏雨柔長舒一口氣,官圣喜滋滋地說:“天衣無縫。”
賀遺澤哼地一聲,鄙視道:“自以為是。”
為了實行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夏雨柔將賀遺澤所有衣服都拿出來比量。
賀遺澤站在原地被夏雨柔拿著衣服不停地在身前比量。
夏雨柔拿出一套一比,轉頭看向官圣,官圣一搖頭夏雨柔就立刻去換。一套一套,賀遺澤的臉色從無聊變成無奈,最后對夏雨柔報以“禮貌”地一笑,也就是官圣常用的官方微笑,看著很真,實而很假,并且飽含著“煩”。
“行!就這身了。”官圣終于拍板決定。
夏雨柔看著這身衣服,也滿意地點點頭。
賀遺澤接過衣服,伸手就將官圣和夏雨柔推出了門外。
賀遺澤換好衣服開門出來,夏雨柔忍不住拍手,贊道:“干凈、少年。”
一身輕薄白長衫,沒有過多裝飾,卻顯得俊秀非凡,有幾分儒雅,穩重中不失少年鮮活之氣,只因他眼眸中的流光忽轉,就像畫中走出的民國公子,只差手中一把折扇。
官圣看著賀遺澤,一瞬也有些恍惚,很快回神說:“還行吧。”
賀遺澤不理他,輕笑著看夏雨柔,夏雨柔覺得心都要化了,隨口吟道:“杏花雨,青衫濕,宜古樹,夢一痕。”
賀遺澤想想,問:“這是什么詞嗎?沒聽過。”
夏雨柔:“隨口說的。”
官圣覺得此時再不制止,媳婦就跟別人跑了,于是急忙牽起夏雨柔的手往外走,三人開車往郝三柏給的地址走,到了門前都露出疑惑地神色。
官圣拿著地址抬頭一對。
“沒錯啊,就是這。”
荒草叢生,掩在門前兩邊,古樸紅門,一座古宅,實在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樣,再配上賀遺澤這一身長衫,夏雨柔心里瞬間冒出一句詞,
“凄凄慘慘戚戚”。
賀遺澤看著這座古宅,也驚訝了,都這年頭了,還有這種地方?
夏雨柔詢問:“那咱們就進去吧。”
官圣點頭同意。
于是賀遺澤就被“無情的父母”生拉硬拽地拖到了門前。
咿呀一聲開門聲,出來一個老人。
夏雨柔笑著問:“您是管老先生嗎?”這是他們計劃中“編”的姓名,如果對方否認,沒關系,直接問您貴姓,如果對方應了,那更好,省的麻煩。
“是,您們是?”
竟然應了?三人一起驚訝,互相看看,最后還是官圣說:“我們是特意來拜訪您的。”
老人看官圣了一會兒,將目光轉向賀遺澤,緩慢地轉動眼眸,讓開路請他們進來。
“這老頭怎么這么和善?和郝叔說得不一樣啊。”賀遺澤邊走邊小聲問官圣。
夏雨柔掐了賀遺澤一下,賀遺澤吭了一聲,險些忍不住叫出來,急忙倒吸冷氣維護自己的儒雅形象,小聲問夏雨柔“你怎么突然掐我?”
夏雨柔嚴肅地說:“要尊重老人。”
賀遺澤:“哦。”
庭院草木凋零,有些聊齋的感覺,夏雨柔在心里感慨“流水落花春去也,年華縹緲無處尋。”
老人帶著繞過庭院到了后面,又有另一座房子,官圣又想自己家的房子,繞過客廳就是樓外了,真是怪比怪,氣死怪啊。
老人請他們坐下,舉止之間流露出和善,尤其是看向賀遺澤的目光,更是慈祥。
老人問:“喝茶嗎?我一個人住,沒什么好茶葉,待客不恭。”
夏雨柔忙擺手:“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們不渴。”
老人:“您們是來?您們是怎么找到這的?”
一聽這話,夏雨柔有些慌,難道被發現了,賀遺澤自從進屋后就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不發一言。
官圣習慣性地在夏雨柔和賀遺澤都沉默的時候開口說話,于是他禮貌地回答:“我們是得高人指點,特地來拜訪您,孩子喜歡書畫,昨天......這孩子日夜鉆研術法,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女子,那女子說讓他來拜訪您學書法,定能成材,還給了一個地址。這孩子醒來之后對我們說,我們還不相信,結果開車一找,竟真的找到了這。”
夏雨柔聽完后低下頭,用手撓頭發。
賀遺澤:“......”心想“真能撒謊啊,這也能編出來,做夢?還真是白日做夢,見到鬼了。”
老人抬頭看賀遺澤,看了一會兒問:“這是令公子?”
官圣:“對,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夫人,親生的!”
賀遺澤:“......”
夏雨柔:“......”
兩人抬頭對老人笑,尷尬而不失禮貌,也就是官圣常用的官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