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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陰陽師

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床上。

昨夜的記憶零零碎碎只剩片段,但又過于奇詭好似夢魘。

在我記憶里,我先是被趙家三弟鎖在了內室,遇到了發瘋的她娘子,她娘子好像被魔物控制,一心要吃了我,就在緊要關頭,我看到了娃娃,娃娃鉆入了我的身體,操縱著我將趙家娘子腹中魔物取出,我一張口,吐出的話語有她說的,也有我說的。

這段記憶虛幻而又太過奇詭,讓我在床上楞了好一陣子神。

摸了摸懷中那塊玉,還在,我撫著它,心里呼喚良久,還是聽不到娃娃的回應,想來這也就是夢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

“吱~”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我娘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你昨夜幾時回來的?我怎么絲毫沒有印象?!”

“啊?啊!我回來你已經睡了,我就沒有打攪!”我其實也不知曉我幾時回來的,只得打馬虎眼。

“阿戌啊,這幾日晚上不要隨意出去,最近這村里不太平,都已經有好幾個人失蹤了!”

“哦?!”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從你那天晚上去采曇花開始,先是隔壁那幾天過來的瘸子,再是劉家的童養媳,還有方家的少爺前兩天去鎮上玩,回來的路上就不見了到現在為止,失蹤了大概有一十來個人了。”

娘說的膽顫心驚。我也聽的膽顫心驚。

“可是有什么明顯的特征?!比如全是年輕人?全是在某一個地方消失之類的?!”

“這倒沒有,消失的人比較分散,年齡也分散,不過他們全是在村子周邊不見的,所以最近一個人不要隨意離開村子。”

“知道了,娘,今天我要去夫子跟前還幾本書,還完我早點回來!”

“哎!”

娘看著我吃完,問了幾句我的身體,我一一答了,她便放心離去。

看她走了,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為了確認一些事,我直直奔向了譚涂劉奇二人的家,他們家房門還是緊鎖,沒有一絲人煙,趙家三弟的家里也是房門緊鎖,我拍了拍他的家門,無人應答。

莫不是昨晚的事不是夢?

那要是不是夢的話,這些人的失蹤是不是與趙家娘子有關?!

我抱著這樣的疑問,拍著趙家三弟家的房門。

不知究竟是他不在,還是閉門不出,門內終是沒反應。

我偏了偏頭,發現有一雙眼睛透過低矮的墻在偷看我。

“誰?!”

我聲音一出,那人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逃了。

到底是誰?!

我心下一動,急急的追了過去。

這廂好似對這里的巷道很是熟悉,七拐八拐很難追,一條石梯下,他向右一拐不見了蹤影,我急急下去尋,一個人影從左邊撞了過來,將我們二人全都撞倒在了路邊。

我背后撞到了墻角,疼得我呲牙咧嘴。他那邊也撞到了身后的墻,看著也不輕松。

“啊呀呀!撞死老夫了!”

他疼的在地上打滾。

這聲音聽著怎么這么熟悉?!

我扶著墻根艱難的站起來,穩了穩身形,朝他走去。

“老人家,你還好吧?!”

“哎呀~我的老腰啊,這估計是斷了吧?!哎呦~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將來日子該怎么過呦?!不行!今天必須給個說法!每個千八百兩銀子絕對不起來!”

那人聽見有人走近,坐在地上就開始潑皮耍賴。

我走近一看,這廝不正是梁郎中嘛!

“是呀,一把老骨頭嘍,也不知那上山下海采藥材都不會有事的老腰,今個一撞也就從此起不了身了,這今后云游的日子怎么過呦!可惜啊!可惜!”

想了想他平時采藥竄上竄下的猴樣,我打趣道。

“哎,我說你個年輕人,嘴上怎么說話呢?!”

梁郎中聽明白了我口中的揶揄,忽的一聲從地上拾起來,指著鼻子就開始找我理論。

“哎呀!原來是你小子,我不就指著訛個燒雞下酒嘛!你明明看到了還這般打趣我!”

一看是我,梁郎中頓時沒了脾氣。

“我看你演的好看,就沒好意思打攪。”

我掩嘴輕笑。

梁郎中送了我一記白眼。

“對了,我那一陣子追著一個黑影往過來跑,眼睜睜看著就要追上了,怎么好端端的,你就從半路里殺出來了?!”

梁郎中問我。

“我原本想去譚涂劉奇家,看看他們二人回來了沒,結果發現有人跟蹤我,我一路追過來,結果就撞到了你!”

“哦?!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樣?!”

“不曾,只是看到眼睛!而且那人一發現我注意到他,就立馬跑掉了!”

“這事有點意思……”

梁郎中沉吟。

“對了,近日你可見譚涂劉奇他們二人回來?!”

我忐忑不安的問他。

“不曾。哎對了,你不是和他們兩個一向不對付嗎?!怎么忽然間關心起他們了?!”

我一五一十的將青崀山上譚涂劉奇二人的事說給了梁郎中。當然,娃娃的事情,我并沒有說太多。

“呔,這兩個不要臉的貨,竟然做出如此欺男霸女,喪盡天良的事來!死不足惜啊!不過你說的譚涂有那般異變之事,可的確沒有誆出個鬼話過來騙我?!”

“這事對我來說,也是覺得有如天方夜譚,可他的確發生在了我的眼前!我眼下只希望他二人平安無事!”

我回答。

梁郎中兩只袖子懷里一籠,靠著墻,兩眼直勾勾盯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郎中,近日好多人失蹤這件事,你怎么看?!”

梁郎中沉吟了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

“我只是一直在懷疑,并沒有確定,我現在還需要一個相當有力的證據!”

“那你是知道兇手是誰了?!”

“……”

梁郎中沒有再回答,他像入定了一般,整個人保持著看著天空的狀態,任我再怎么問,他都沒有回我任何一句話。

我看著他呆呆的樣子看了好久,日頭變化,折過來的日光照的我眼睛生疼,可他還是那副萬年不動的表情,一瞬間,我想要放棄了。

“救命啊!”

我聽到一陣細微的呼救聲從小河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和梁郎中同時,全身一個激靈,雙雙跑了過去!

到底是誰在呼救?!

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與梁郎中急急跑到了河岸邊,可這里哪里還有什么人的影子,只有一個打翻了的木盆,盆里的衣服都被水流沖出去了好遠。

“我們來晚了!”

梁郎中惋惜的跺腳。

身后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是村長帶著一干人,也朝這邊趕了過來。

“發生什么事了?阿戌,我聽到了呼救聲,你和梁郎中沒事吧?!”

村長神色慌張的問我。

“謝謝村長關心,我們沒什么事……”

“啊!啊!娘子啊!我娘子呢?!這河里飄的不是她的衣服嗎?!娘子!娘子!”

我上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李屠戶撲進河里,抓起飄著的衣服開始叫嚷。

“阿戌兄弟!你可看見我娘子?!她說好這會要來河邊洗衣服的,怎生衣服還在!人就找不著了?!”

他神色慌張,抓著我的手力氣極大,捏的我胳膊生疼。

“李大哥,我們也是聽到這附近有異樣才趕過來的,過來時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衣服飄在河里。”

我抱歉的看著他。

村長和一干村民聽后,一陣子交頭接耳。

“我跟戌哥兒那陣子正在后面說事情,剛聽到呼聲我們就趕了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梁郎中面色沉重的說。

“不過,我估計兇手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應該還來不及走遠,我們大家分頭去找找吧!”

他補充道。

“對!對!梁郎中說的對,我們趕快去四處找找!”

村長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我和梁郎中被分配到沿河岸的小樹林一路尋找。

不知是心情沉重還是怎么的,這小樹林一路上走過來,總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大白天,冷的非常。

“阿戌,你聽說過陰陽師嗎?!”

冷不丁,梁郎中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

“哦,之前書上讀過一些,說是前朝流行陰陽學,而修習陰陽學的術士就是陰陽師,不過好像本朝開宗以來,太宗天啟皇帝覺得陰陽師們不教化世人,而是教唆世人互相為惡,便把陰陽師們驅散了,了解的也就這些。”

“近幾日,失蹤的人,全是前些日子得瘟疫,又被我用曇花救活了的人!”

梁郎中沉默了許久,慢慢吐出來這么一句話。

我驚訝的停下了腳步。

“我聽說陰陽師們有一些會用活人來煉蠱,他們偷偷給活人服用蠱蟲,服下蠱蟲的人先是會覺得胸口憋悶,然后會咳嗽不止,像是風寒,卻又無法傳播給他人!”

梁郎中靜靜的看著我,說出了他的懷疑。

“胸口憋悶?!咳嗽不止?!這不正是我們村里的瘟疫前段時間的情況嗎?!”

我驚訝道。

“是,我剛開始到你們村里,也以為是只是遇到了風寒或是瘟疫,可我試了所有治療瘟疫與風寒的方法,都不管用!你知道曇花是用來做什么的嗎?!曇花對我們人來說其實用途并不大,但是對蠱蟲而言,卻是很好的麻醉劑!我把曇花做成藥丸給大家服下,大家的病情都減緩了!”

這話一說完,我整個人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的狀態。梁郎中斜著眼睛涼涼的看著我,有好一陣子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

一片烏云飄過來,將林子里的日光全部收了回去,掀起一陣妖風。

我抬頭看向梁郎中,他正依靠著樹,閉目養神。

娃娃,陰著一張臉,雙目泛著紅光,像是流血一般,黑發紅衣隨風上下舞動,一只手緩緩攀上梁郎中的肩膀。

她就在他的身后。

“啊!”

我驚得大叫一聲。

“怎么了?!”

梁郎中睜開眼睛,忽然被吵醒,他很是莫名。

娃娃的目光飄過他的肩膀,直直的看向了我這邊。

我一下有如墜入了冰窟,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娃娃她小巧的身形迅速躲到我身后,原本搭在梁郎中肩膀上的手,此時指尖冰冷,沿著我的脊柱,一點點攀上了我的頸邊,在動脈附近淺淺的打著圈。

我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發絲一直在我臉頰跟前打轉。

“阿戌?!”

梁郎中看著我扭曲的神色,眼里有些莫名,轉頭看向自己背后。

背后樹葉婆娑,風把地上的落葉惹得上下飛舞。

娃娃一只手穿透我的后心,鉆進了我的身子。

“阿戌?!”

背后如常,梁郎中覺得自己被戲弄,轉頭看向我的神色,涌上了一絲薄怒。

“啊!剛剛你背后有一只小蛇,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

一瞬間我僵直的身子終于可以動了,我抿了一抿嘴,隨口編了一個謊。

“哎!小蛇怕什么呀!郎中我從來山里采藥都是隨它咬!一般蛇要沒有個多少年的道行,毒死我都要靠閻王給面子!哈哈!阿戌!不用擔心我!”

梁郎中聽完哈哈大笑,撓了撓他敞露的胸口。

“起風了,看著天色估計要下雨,我們趕快找個地方避雨吧!”

我岔開話題。

語畢,梁郎中哈哈笑著一把攬住我肩膀,一起朝林子深處走了過去。

九月天氣本來多變,前一秒還是吹風,一陣子淅淅瀝瀝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我和梁郎中抱著頭從樹林里亂竄,找到了一個臨著河邊的六角亭。

外面雨一陣子越下越大。我和梁郎中跑進來的時候渾身已經淋得濕透,地上有一堆散落的樹枝,梁郎中口里罵著鬼天氣,手里將樹枝收集到一塊,拿起火折子開始生火。

我這邊沒有什么可以幫的,哈著氣走到了亭子邊,欣賞雨景。

雨有如潑盆一般傾瀉,將四周的光線收走,騰起的水霧又模糊了眼前的事物,我不經覺得有些掃興。

剛想要轉身,眼角余光突然掃到,有一個黑影,就在河對岸看著我這邊。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對岸,有一個人形的黑影,在張望我。

我背后汗毛忽然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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