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要怎么辦，我們總不可能直接找到警察，然后對他們說，這不是車禍，這是一場殺人案？”

原本還算鎮定的秦遠，現在聽到他們說的話也稍微有些慌了。

這可是兇殺案啊！哪有那么簡單！

“說肯定是不能說的。”程琳筱看了一眼面色陰郁的楚天一，“而且說了也不會相信，沒有幾個人能接受自己兒子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殺害。”

楚天一只是盯著圖片看，他完全想不起來關于當時的記憶，除了回溯別人記憶時看到的一兩個畫面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這時楚天一自己的事情，他們都無從插手。

沉默良久，楚天一問了一句：“尸體圖片都保存下來了嗎？”

“我是職業的。”程琳筱笑了起來，“不過這些可沒什么用，我說不上話，也改變不了什么。”

“沒事，以后會有用的。”楚天一嘆了口氣，看著圖片的眼神逐漸變得平靜，“等我找到更多的記憶，就可以還原真相了。”

程琳筱伸手拍了楚天一兩下，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之后幾天，楚天一每天按時去許泊明的診所報道，每天都在為他工作，但每天也就只有兩次而已，已經是極限了，超過兩次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楚天一一直都是那種比較聰明的人，很快就已經適應了這種能力，逐漸開始能夠選擇性地去讀取記憶，同時保證自己在讀取完記憶后不會陷入昏迷。

這一日，送走了最后一個患者后，許泊明伸手拍了拍楚天一，臉上的表情很是欣慰，楚天一這幾天跟著許泊明學了不少東西，更多的時候根本用不上記憶回溯這么一個能力。

“怎么樣？這幾天有什么新的發現嗎？”

說來奇怪，楚天一這段時間進行了不少記憶回溯，但看到的關于自己的畫面卻不多，都是一閃而過，而且沒有什么信息含量。

看著他皺起眉頭，許泊明很知趣地不再進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安慰他：“沒事，放輕松，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楚天一點了點頭，剛準備和許泊明告別，秦遠卻領著人進來了。

“還好你們都在。”秦遠松了口氣，他身后是一對農民打扮的夫婦，妻子還攙扶著一位白發老人，幾人臉上的表情混雜著擔憂和膽怯。

許泊明瞥了一眼他們，目光沒有過多停留：“怎么了？”

秦遠沒有著急回答他的話，而是對著帶來的幾人說道：“這位就是我跟你們提到的許醫生了，老人家可能是心理問題。”

話音剛落，夫婦就跪了下來：“醫生啊！你快救救我媽！”

許泊明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不由得懵了一下，很快將三個人扶了起來，開始了解情況。

“許醫生，我媽這段時間老說夢見佳佳死了，還看見佳佳在地上爬來爬去，伸手向她要抱，您說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呢？我們到處找過醫生了，村里的赤腳醫生和神婆也都請來看過了，但都說沒問題，您說這……這可怎么是好啊！”

“佳佳是？”

“我們的女兒，可是……她已經失蹤了好一段時間了！”

許泊明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頭，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不少人都會有這樣的直覺，現代社會稱之為靈感，就是靈體感應，科學上是解釋不通的，有不少人認為是腦電波頻率造成的這種情況，但許泊明不相信。

“可以麻煩你們在外面稍等片刻嗎？”許泊明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我想和老太太單獨聊聊，畢竟有家人在難免會有些顧及。”

夫婦互相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等到夫婦離開房間后，許泊明和楚天一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許泊明不著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而是十分溫柔地對老太太開始詢問：“老太太，您的孩子們都出去了，我們現在說話他們聽不到，您想說什么都可以。”

老太太回頭望了一眼門的方向，似是有些遲疑，片刻后開口說道：“醫生，我沒有幻覺！我就是覺得……我的孫女已經死了！佳佳是個好孩子，可乖了！就可惜是個女孩，原先我也不喜歡，可佳佳乖啊，我就不在乎了。可前段時間……噢，就前兩天，佳佳忽然就不見了，他們也不去找。”

老太太說著嘆了口氣，眼睛似乎已經不好使了，雙眼有些渾濁，說到這里臉上滿是憂慮的表情。

“我不相信他們，哪有孩子丟了都不怎么擔心的父母啊！”老太太情緒逐漸有些激動，“醫生，你們幫幫我，找找佳佳，但是別跟他們說，實在不行，你們幫我報個警？”

“報警需要親屬去。”許泊明沒有拒絕老太太的求助，“這件事情我們會幫您留意，但結果如何不能保證。”

“謝謝醫生了。”

楚天一在一旁聽了個全部，老太太對他們似乎是沒什么戒心。

這也正常，村里的老人年紀大了，腿腳和眼睛都逐漸不好使了，在這種事情上是做不了什么。

許泊明簡單開了點安神的藥，好讓老太太睡個好覺，對那對夫婦也就是說老人多慮，可能有點孤獨，讓他們多陪陪，別的什么都沒說。

送走他們后許泊明才揪著秦遠問詳細情況。

“在哪遇到的他們？”

“醫院門口，當時老太太吵著要去找警察，他們不讓。”秦遠回憶起來也皺起了眉頭，顯然是這些事情是有聯系的，“這對夫婦有問題？”

“不好說。”楚天一順手拿起了許泊明對話中記錄下來的文字查看，“看上去應該是親生的孩子，應該是別的可能吧。這個事情先報警吧，警察會處理的。”

楚天一的提議被采納了，報警后警察會去調查情況，到那個時候，那對夫婦有沒有問題，他們的女兒去了哪里，這些問題都會水落石出，輪不到他們來管。

但很快，一個消息打破了這個寧靜。

有人在城區五公里外的荒地里發現了一具女嬰的尸體，再往北走個五公里就是一個村子，尸體已經暫時收容，但無人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