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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給它取名為新月【2/3】

  • 文壇締造者
  • 下海捉魚鱉
  • 3052字
  • 2019-12-03 21:00:00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話題,瞬間把輕松的氛圍拉的十分低沉。

老劉盯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雖然在其他的問題上面,他的態(tài)度屬于那種放得開,能搞怪的,但是一但牽扯到關(guān)于詩歌的問題上面,他會比任何人都認真。

尤其是這個是要開創(chuàng)了一個流派的說法。

陳熙也感覺到氣氛在一瞬之間就發(fā)生了巧妙的變化,仿佛發(fā)生了很奇妙的化學反應(yīng)一般。

老劉的目光徑直打在葉懷瑾那一張稍許有些血色的臉上。

遠方的斜陽正在緩緩的西沉。

在院子里面的那顆歪脖子樹,被黃昏的鎏金陽光給烤糊了,也散發(fā)著暗淡的金光。

這股金光被樹干穿過玻璃,反射到葉懷瑾的臉上,當然還有老劉的臉上。

“所以,你的答案是?”

老劉打破了沉默。

他確實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個時候,還在賣關(guān)子,他很不喜歡。

“是的。”

干脆利落,一字一頓,沒有半點的遲疑。

說完這句話之后,葉懷瑾單手拿起桌子上面的熱茶,抿了一口。

此刻的斜陽,已經(jīng)和茶水融為一起,順著喉嚨流入葉懷瑾的胸中,迸發(fā)出些許暖意。

雨天,午后,黃昏。

葉懷瑾的最愛。

“當真?”

老劉的臉色說不上震驚,也說不上平靜,感覺似乎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事實,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情緒有些波瀾。

“你說呢?”

葉懷瑾笑著反問道。

這在老劉聽起來很像是聽天書一般的事情。

這一點,葉懷瑾很清楚。

畢竟,開創(chuàng)一個流派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好比牛頓他開啟了牛頓經(jīng)典力學體系一樣,只是他是在文壇當中的。

通常,這種事情,往往都是那些半只腳進入棺材的人干的事情。

“那么,這個流派......”

老劉有些許斟酌。

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趙老,或者他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公之于眾。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開創(chuàng)了一個詩歌流派。

哪怕,這個年輕人有著那些不朽的文學家一樣的偏執(zhí),一樣的精神疾病。

但是,這種事情,說出去,還是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這個流派,我給它命名為,新月!”

葉懷瑾舉著茶杯朝著夕陽微微致意。

“新月?”

“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嗎?”

陳熙不由得在一旁插話,她感覺這兩個詞很有意思,組合在一起,瞬間一種朦朧的詩意就流露了出來。

“‘新月’算是希望吧,如孩童一般的初生之物,擁有美好的未來與無邪的童真。”

葉懷瑾看著逐漸沉入西山的斜陽,感受到空氣當中存量不多,但是還在散發(fā)著余熱的光線,他重重的吸入一口。

童心如新月,缺憾,卻充斥著希望的圓滿,往后既是一種未知的變數(shù),又是一種已定的軌跡。

之所以會用新月來定義這個流派,在很大的程度上,取決于新月集的出現(xiàn)。

很多人都以為這個集子,是在幼稚盈室,享天倫之樂的時候?qū)懗傻模鋵嵅蝗弧?

1908年到1919年間,印度民族解放運動陷入低潮。

泰戈爾因與領(lǐng)導民族自治運動的國大黨領(lǐng)袖們發(fā)生意見分歧,主要反映在農(nóng)村問題、宗教教源問題以及斗爭方式等問題上。

從此退出運動,于1907年回到家鄉(xiāng)圣地尼克坦從事民族教育和文藝創(chuàng)作。

好景不長。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禍不單行,福不雙至。

泰戈爾的妻子因病早逝,而他的幾個孩子也早夭。

在對以往的無盡懷念中,終成寫成了這個集子。

失去的永遠最美好。

《新月集》就是宣傳愛的產(chǎn)物。

而新月,則成為了愛的代表,也成為了這個流派的標志。

文人啊,總是喜歡在多災(zāi)多難當中噴薄出屬于他們內(nèi)心的復雜情緒。

葉懷瑾沉思了一會,然后轉(zhuǎn)過身子,此時的葉懷瑾在兩個人看來,氣質(zhì)又變得不一樣了。

陳熙一直都認為葉懷瑾是一個多變的人。

情緒的起伏,遠遠超出正常人。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起步跌宕的情緒波動,才會在他的筆下出現(xiàn)那么多美麗的詩句吧。

“所以,我寫了一個集子。”

“新月集?”

劉溫延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個,應(yīng)該不難猜測。

“是的。”

“哪里?”

老劉有些激動,他立刻從椅子上面跳起,要不是陳熙攔著他,他或許會直接撲倒葉懷瑾的身上。

“還沒有寫完。你把我當成什么了,碼字機?”

葉懷瑾不屑的看著劉溫延:“寫詩是要靠靈感的。”

“......”

上次他記得葉懷瑾也是這么說的,然后趙老去的時候,就掏出了飛鳥集。

我信你個鬼。

老劉腹誹了幾句,但是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好。

他微微一愣神,然后換上了一副笑臉,顯得十分的熱忱:“也對,要是為了寫詩而寫詩,那么就不叫詩了。

還是慢慢寫來的比較好。”

看著,像是換臉一樣瞬間換上了一副笑臉的劉溫延,陳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為什么,感覺這個家伙,也開始有些往不正常的方向靠攏了。

看著葉懷瑾又變得不做聲,開始默默的對著那道斜陽喝茶,劉溫延就頗有感慨。

什么時候,精神病,變成了天才的標配了。

仿佛,那些稱作不朽的文人,都是瘋子。

只是,眼前的這個還沒有臥軌而已。

要是臥軌了,多半,也能被稱作不朽。

“我偽裝早熟,人們就傳說我早熟。

我偽裝懶漢,人們就傳說我是懶漢。

我偽裝寫不出小說,人們就傳說我寫不出小說。

我偽裝有錢,人們就傳說我有錢。

我偽裝冷淡,人們就傳說我冷淡。

然而當我當真痛苦得禁不住發(fā)出呻吟時,人們卻說我是偽裝成痛苦的。

總有出入。”

葉懷瑾對著拿到斜陽,突然說出這樣的一段話。

這讓后面坐著的兩個人有些懵,一時半會腦子沒有轉(zhuǎn)過彎來,直愣愣的看著葉懷瑾。

這個家伙,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

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面眼神中的那道無奈。

他們,永遠都無法追趕上葉懷瑾跳躍著的思維。

“你在說什么?”

“我沒有聽清楚。”

葉懷瑾沒有說話,反而是指了指那道昏昏沉沉,快要暗淡的不著一絲邊際的斜陽:“我說的是它。”

“它?”

兩人的視線順著葉懷瑾的那根手指看過去,然而他們只是看到一道斜陽一樣。

“這個,和你那幾句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想知道這個斜陽的故事嗎?”

葉懷瑾不動聲色的把桌子上面的你好,憂愁放在一邊,然后輕輕的朝著那最后一縷光線坐下去。

“那是一個沒落了的貴族如同夕陽般的生活。”

葉懷瑾的語氣很平淡。

兩人聽到這個語氣,心一緊,看這個架勢,怕不是,又會和上次的人間失格一般,那般的真實,那般的碎裂。

他們有些害怕了。

葉懷瑾的筆力,完完全全能夠把那種慘不忍睹的場面描繪的真實浮現(xiàn)在眼前。

這就是他們害怕的原因。

“凄美、絕望、頹廢”。

這些字眼,變成了葉懷瑾作品的代名詞。

作為一種人類共同的體驗,葉懷瑾筆桿下面出來的東西,往往很容易在人們心中引起共鳴。

看到劉溫延和陳熙臉上露出來的表情,葉懷瑾有些嘀笑皆非。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

他上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太宰。

那種深陷在茫茫黑夜之中,墮入深邃的懸崖之中,還在可憐無助的期盼著光明的樣子,讓他深深的癡迷了進去。

現(xiàn)在,他想告訴眼前的兩個人。

那一道斜陽的故事,這種想法,前所未有的強烈。

“你說吧。”

陳熙想了想,最后還是被葉懷瑾的執(zhí)著打敗了。

大不了再哭一頓罷了。

哪怕,這個故事是救贖。

但是,她不是很忍心看葉懷瑾對自己下手,用筆桿子鮮血淋漓的破開自己的軀殼,挖出那一個深藏在身體某處的靈魂。

有一句話說得好。

“凡是活著的時候不能對付生活的人,都需要有一只手擋開籠罩在他命運上的絕望,用另一只手記錄下他在廢墟中的見聞,因為他所見所聞比別人更多,且不盡相同。畢竟,他生時已死,是真正的幸存者。”

《斜陽》里的故事就是一片廢墟,沒落的貴族、預告死亡的蛇、困頓的生活、絕望的愛情、戒不掉的癮,還有支離破碎的人生......

看見有些無奈的兩個人,葉懷瑾動彈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坐的舒服一點。

他知道,斜陽對于他們來講,絕對不是那么得好受。

估計,這一次又會和葉藏那會一樣,獨自難受上一段日子。

但是,他忍不住啊。

《斜陽》的直治與《人間失格》的葉藏之間架著一座不可挪移等號。

他們一樣酗酒,一樣吸毒,一樣在諸多女人之間徘徊。

他們也一樣因自己的某種缺陷所困。

而他們兩人缺少的正是直治口中的這“與人爭執(zhí)的氣力”。

也許,這種氣力,也是現(xiàn)在的人所缺少的......

他看了看桌子上面已經(jīng)新鮮出爐的《你好,憂愁》,要是沒有那些孩子,或許,這個時候擺在桌子上面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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