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嬸走后，李爸也出去遛狗了。

李凡揉了揉耳朵，將剛才幾個電話都加在通訊里，然后打開微信，給馬薇薇發過去一條消息：“你別泄露我手機號。”

很快，馬薇薇回復了一個微笑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馬薇薇發這個表情，李凡反而覺得不寒而栗。這很反常呀。

他立馬又回復了一句：“馬上開始找工作，別擔心。”

馬薇薇回復道：“其實我覺得你的決策是正確的，超凡現在的決策層風險意識太低。但國產系統的必要性，需要時間來證明。希望你不要放棄，我等你帶著你的系統殺回來。”

李凡盯著聊天頁面，心里面十分感動。

大小姐雖然平日說話很沖，但人真的很好。當初要是沒有她，超凡公司也不可能走到今天。李凡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關閉了聊天界面。

他還真的有些冷漠。

“叮咚。”

這時求職網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

李凡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一條面試邀請，原來是自己的簡歷已經被一家名為“若若科技”的公司看中了。

李凡還有印象，剛才他在求職網瀏覽的時候，記得這個若若科技是一家游戲公司，剛成立不到一年，公司人數只有十二個，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弱。

李凡其實不太想跨行去游戲公司，但是沒有辦法。

他在瀏覽初創小公司時，發現根本沒有偏向硬件生產和系統層研發的小公司。畢竟這兩樣東西都需要極為龐大的資金支持，初創小公司根本沒有這樣的財力。

李凡沒有著急回復，還想等一等。

可是一連等了幾天，李凡除了發簡歷當天收到的一個面試邀請，竟然再沒有其他公司聯系。倒是想要讓他繼續去手機公司擔任CTO的獵頭，還在不停地給他打電話。

這是真正的高不成低不就：高端公司無法搞成他的國產系統，低端公司根本不相信這個李凡是西里富豪榜上IT大神。

李媽倒是無所謂，她覺得李凡以前工作時整天加班，也應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但李爸卻整天黑著個臉，動不動就白李凡一眼。

李凡有點害怕自己老爸，終于帶著自己的簡歷按照面試邀請上的地址，去了若若科技有限公司。

楊若是若若科技有限公司的創始人。

這些天公司的電腦老是無緣無故死機，搞得她員工根本沒有辦法工作。往往大家正在調試游戲動畫，電腦突然就關機了，導致一整天的調試工作都付諸東流。

她找來修電腦的幫忙看，修電腦的卻說是電腦配置太低的原因，修不了，只能換電腦！

楊若這個氣啊！當初買電腦的時候把你們家電腦夸得天花亂墜，這才用了不到一年就說配置不行，不是成心騙錢嗎？可是公司現在真的沒錢買電腦了。

在員工的建議下，她決定招一個運維，專門給修電腦。

運維工程師，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高大上，一般老百姓甚至根本沒聽說過這個職位。

在任何軟件公司，運維幾乎都是必不可少。拿手機上的各種瀏覽器來舉例子。

我們用瀏覽器看新聞的時候，提供瀏覽器服務的軟件公司必須保證他們后臺有一條又一條的新聞放在自己公司的服務器上，你一打開手機瀏覽器，就能花費自己的流量將服務器上的新聞加載到自己手機上。運維的任務就是保證服務器能夠穩定運行，讓你隨時能夠訪問到服務器上的信息。

可現在C國的IT行業并不是很規范，大多數運維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證公司的服務器插著電沒有關機，偶而打掃下機房的衛生，看看電表別超載起火。

當然，實際工作中，運維最重要的指責還是負責給其他員工重裝電腦系統……

可是運維工資也好貴的，一個月工資也夠買一臺好電腦了。楊若沒辦法，只能先熬過眼前吧，要是今年還做不出游戲，公司就要破產了。

楊若一邊在編輯器上測試著游戲特效，一邊握著小拳頭暗暗打氣：“若若不哭，若若加油！若若科技一定可以的！”

“叮鈴鈴！”電話響了起來。

楊若接起電話，問道：“誰啊？”

“您好，我是李凡，來面試運維工程師，請問公司具體地址在哪兒？”

李凡已經按照面試邀請的地址來到了若若科技所在的龍澤小區。他繞著龍澤小區找了一圈，發現小區樓下只有超市，飯店和藥店等日常商鋪，根本沒有發現若若科技。

“啊？來面試的？可今天是星期六啊。”楊若有些茫然。

“所以你能來接我一下嗎？我在小區西門的小胖飯店。”

“哦，好，你稍等。”楊若掛了電話，看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卻也說不上來哪里有些不對勁。

李凡終于見到了楊若，這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大眼睛的女孩兒，長得清秀瘦弱。

楊若看到李凡有些不安，道：“公司在小區里邊，你跟我來。”

李凡于是跟著楊若來到了龍澤小區三號樓二單元1504室。原來這家游戲公司竟然藏在居民樓里。

客廳里擺放著六臺電腦，看著有些擁擠。

餐廳的位置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前臺和飲水機，看著都很廉價。前臺背后的白墻上掛著營業執照和法人。

主臥和側臥各有三臺電腦，環境比客廳也好不到哪里。

這就是初創公司艱難的辦公環境，李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辦公環境了。

若若科技別說與C3城的超凡大廈比，就算是與C1的研發部科比都會被秒成渣。

看到李凡四處打量，楊若有些局促地說道：“小公司，辦公環境有些簡陋。”

李凡道：“超凡公司剛成立的時候連衛生間都沒有，員工上廁所還得走十分鐘去公廁。相比而言，這里已經很不錯了。”

楊若眼睛一亮，這個小同志很會說話嘛。

“來，我們陽臺坐，你稍等我一下哈。”楊若招呼著李凡在陽臺椅子上坐下，自己則一溜煙跑到辦公桌上，從文件夾中抽出了自己的面試題。

在招聘運維之前，她可是做了充分的工作，下載了不少面試運維的題目。

不一會兒，楊若來到了李凡面前，微笑問道：“你先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吧。”

李凡這才意識到，給自己面試的就是來接自己的這個大眼睛女孩兒。

“我叫李凡，木子李，平凡的凡。”

李凡說完便不吱聲了。

楊若還在低頭看著面試題，見李凡說完一句就停下，抬頭好奇地看了一眼。

李凡點了點頭：“介紹完了。”

“啊？”楊若愣了一下，心想這也太簡單了吧。

李凡道：“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問我技術問題比較好，我不太善于表達。”

“哦。好的好的。”楊若趕緊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緊張了起來。

求職者淡然自若，面試官噤若寒蟬，這種面試場景也算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