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覺得不能讓這位新來的同學被孤立起來，她悄悄掏出一百塊遞給李凡，道：”天氣這么熱，你去幫大家買點冰棍吧，如果遇到賣西瓜的，就買一個西瓜。”
李凡很是無語，沒看到自己正在忙嗎？
但楊若畢竟是老板，而且還是個美女，李凡沒好意思拒絕，接過錢抱著“若若創業之旅”的筆記本下樓去了。
看到李凡聽話的離開，楊若滿意地點了點頭。
“大家照顧一下新來的同學哈，他可能性格比較孤僻，大家多幫助他一下。我感覺他人還是不錯的。”
楊若扭頭跟大家招呼了一聲，便繼續去忙碌了。
設計地圖場景，植入人物，優化人物造型，設計人物動作。楊若開始了自己熟悉的日常工作。
“當當當。”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楊若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驚奇道：“這么快就回來了？動作很快嘛！”
客廳辦公的同學去開了門，卻不是李凡回來了。
突然到訪的是兩個穿西裝的陌生人。
“您好，我們是海融金投的分析師，請問楊總在嗎？”來人很禮貌地問道。
開門的同學立馬喊道：“若若，找你的！”
“來了來了！”楊若也聽到了聲音，趕忙小跑了出來，伸出手道：“您好您好，我是楊若。”
海融金投的分析師與楊若握了一下手，然后便介紹道：“由于近日大量投資者向我們咨詢貴公司的投資前景，我們特地來為貴公司做一份盡職調查。不知道方便嗎？”
楊若收回手，有些警惕道：“你們主動來做的話，收費嗎？”
盡職調查一般是投資者委托，或者是公司為了拉投資專門請相關機構做的，收費還不便宜。
“完全免費。而且您放心，我們海融金投是持有資質的著名投資機構，在業界也算是有名。我們絕對不會歪曲貴公司的經營情況，更不會在盡職調查中插入任何不實的內容。”
楊若這下放心了。
公司剛成立時她跟同學四處找投資，當時就聽說過海融金投這個機構，也想著去要投資，只不過當時海融金投的員工一個比一個傲氣，根本看不上若若科技。
現在他們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還免費做盡職調查，若若科技終于要時來運轉了嗎？
楊若非常高興地將兩個分析師招待在陽臺坐下，然后把公司的相關資料從前臺抱來，看起來也算熟門熟路。
不一會兒，李凡拎著個西瓜回來了。
一回來聽到楊若在滔滔不絕地介紹公司，他立馬察覺到陽臺上的兩個陌生人。
“陽臺上是什么人？”李凡問辦公室一個同事。
“是海投金融的分析師，來做盡職調查的。”
李凡皺了皺眉頭：“盡職調查？那是什么東西？”
那同事有些興奮，道：“我也不太懂，應該是投資之前評估公司前景的一個調查吧。看來我們公司真要有第二輪投資了。”
李凡點了點頭，盡職調查嗎？是每個初創公司都會做的嗎？
”我說老兄，你搞的這個測試環境很好用啊！我這電腦果然不死機了，不過還是微微有些卡頓。你能不能把我們這些游戲原型圖也搞一個測試環境，我們直接在測試環境里修圖改圖？這樣我們的電腦豈不是更加流暢了！”
“咱們那個破服務器會死機。”
李凡說了一句，然后直接拎著西瓜朝陽臺走去，站在了楊若身邊。
楊若察覺到李凡靠近，心中有些不滿。
這種場合你一個新人過來干什么？但她并沒有表露出不滿的情緒，依舊滿臉堆笑地介紹著公司的游戲。
李凡聽楊若說了半天，才知道若若科技做的是一個傳統網游，內容與市面上的網游沒有太大的區別，主要內容就是升級打怪，組隊闖關。
對這樣的游戲，李凡并不感冒，也不覺得有多少人會玩。但楊若介紹起來卻滿是熱情。
楊若介紹完游戲內容，便打算講一下這款游戲的市場。
這個時候海融金投的分析師卻突然出聲道：“您好，我打斷一下。請問您身后這位是新加入公司的員工吧？”
楊若心里暗道糟糕，李凡怎么搞的，不會冒犯對方了吧？
楊若緊張地點了點頭：“是我們公司剛招的新員工，叫李凡。”
兩個分析師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李凡拎著一個大西瓜，頓時黑了臉，心里暗想：“這是什么場合？你拎著個西瓜站在這兒是什么情況？”
“李凡，你去廚房切一下西瓜送過來。”楊若直接打發李凡離開。
李凡也沒回話，直接轉身就要走。
對于楊若介紹的東西他不感興趣，他只想著一會兒問問楊若盡職調查有什么用，是如何進行的。
“稍微等一下，我們不吃西瓜。我們有些問題想咨詢下李先生，您看可以嗎？”
楊若有些搞不清狀況，盡職調查要找新員工訪問的嗎？可是李凡才來了一天！
“當然可以。”楊若雖然有些迷糊，但還是點了點頭，可是沒過一分鐘，她就后悔了。
李凡停下了腳步，回頭疑惑地看著兩個分析師。
“請問李先生，您入職這家公司究竟有什么想法嗎？是打算以后在游戲行業發展？”
李凡盯著兩個分析師，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沉默。
一秒。
兩秒。
十秒。
……
場面陷入了令人尷尬的境地。
楊若只覺得自己渾身顫抖，臉頰發燙。
她緊緊盯著兩個分析師，生怕兩個分析師因為這個自閉的員工給若若科技打了低分。
分析師見李凡不回答，只好換了個問題：“您進入公司之后，對公司未來有什么規劃嗎？”
李凡又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楊若實在是忍不住了，道：“這位同學昨天才剛加入我們公司，現在是我們公司的運維。他挺厲害的，剛來我們公司就給我們搭建了一個測試環境。我本想來著這個測試環境，要是能解決我們辦公電腦的卡頓死機問題，就已經很不錯了。結果今天一用才發現，這個環境能協調我們多人的工作內容，大大加快我們的游戲完成進度，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年紀稍大的分析師聞言點了點頭，對另一個分析師道：“記一下，李凡入職若若科技第一天，為若若科技搭建測試環境，使得研發環境不規范的若若科技，在游戲研發的工作基礎上，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緊接著分析師又問道：“李凡先生，您對若若科技現在的游戲研發進度有什么看法嗎？”
這個問題還比較簡單，李凡沒有拖延：“研發環境糟糕透頂。分工不明確，美工竟然寫代碼，程序員竟然調試原型圖，最重要的是我沒有看到合格的測試流程，整個游戲都在從頭到尾的反復修改。這樣下去，再有一年也難完成這個游戲。”
楊若想到過李凡會說出一些不合適的話，但她沒想到李凡竟然這么赤裸裸地攻擊若若科技。
若若科技本來就不大，原本正興奮于投資公司主動來訪的同事們全都聽到了李凡的話。
這一刻，整個公司安靜了下來。
隱約能聽到樓底有個大爺在高聲呼喊：“賣西瓜嘍~~”
所有人都默默扭頭朝著李凡看了過來。
大家都震驚了。
這個人是專門來禍害公司的嗎？
楊若此時已經出離了憤怒。她殺了李凡的心思都有了，但因為巨大的憤怒，她氣得一動也不能動，只是呆呆看著李凡。
分析師立馬補刀：“不錯，據我們剛才得了解，若若科技全都是一群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一個人擁有完整的研發經驗，所以整個公司不具備優質的研發能力。根據楊小姐剛才的介紹，我們也發現了這樣的問題。如果這樣下去，公司的投資前景不容樂觀，很難吸引到優質投資。李凡先生，您覺得應該如何改進這種情況呢？”
楊若的心跌到了谷底，完了，徹底完了，這筆投資就這么黃了。
李凡聽到分析師的問題，毫不思索地說道：“當然是明確分工，完善研發體系，落實每個人的任務，這還用說嗎？”
中年分析師點了點頭：“記一下，李凡對于公司研發團隊的重建已經成竹在胸。不出意外的話，若若科技的研發團隊會有立竿見影的改善。對于廣大投資者而言，這是若若科技目前最大的利好。”
楊若干瞪著眼睛，這分析師難不成是收了黑錢的？
不對呀，自己沒有悄悄送紅包，公司其他人也窮得響叮當，更不可能給海融金投送紅包！
李凡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他立馬明白，這兩個分析師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誤以為自己來這里后是管理者。
他笑了笑，這個誤會對于若若同學應該是美麗的吧？那他也不必拆穿。
他不發一言，直接轉身離開去了廚房。切完西瓜后，他便開始鉆研“若若創業之旅”。
眼看中午的時候，分析師終于離開了。
楊若懇求分析師留下吃飯，不過兩個分析師很專業，沒有就飯。
等著分析師一走，楊若便立馬朝李凡走了過來：“李凡，你搞什么呢？怎么能當著分析師的面說我們公司的壞話。”
李凡看了楊若一眼：“我說的是實話。”
楊若看著一臉淡然的李凡，仔細一想，發現李凡說得話分析師好像也很認同，確實是公司目前的問題。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氣鼓鼓來李凡面前抓起一塊西瓜，問道：“冰棍呢？”
“冰棍？沒買啊。”
楊若疑惑道：“超市賣光了？不可能吧？”
李凡道：“你不說如果看到賣西瓜的，就買一個西瓜嗎？”
楊若一臉茫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