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了，這還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剛愁沒有物證，就有人直接發在了網上。

不管對方出于什么原因，王真這份人情他記下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人生真是充滿戲劇性，誰能想到還有這么個轉折。

大學生作業出現借鑒行為，是很尋常，但誰能考慮到還真就這么巧？

“嗯。”

李倩點點頭，“也是這次做的太明目張膽了，臺詞人設基本沒改過，就敢直接套上自己的名字，真是夠囂張的。”

“估計還想著會和以前一樣，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又聊了一會，看他還沒吃完飯，兩人就先離開了。

“以前怎么沒發現，魚香肉絲竟然這么好吃，真香！”

手里的飯，張揚突然感覺格外的香。

……

回到宿舍，手機剛開機，就叮叮叮響個不停，好懸沒死機。

解鎖一看，好家伙，不說99＋消息已經爆炸的圈圈，只未接電話就二十幾個，一堆不認識的號。

董老師來了兩個，他先打了過去。

“喂，董老師不好意思，手機關機了我現在才看到。”

“這不重要，張揚你有沒有看到貼吧消息？”

“聽說了。”但還沒細看。

“董老師，雖然我很感謝那兄弟，但這事我事先是真不知情啊！”

張揚是有過全校曝光的想法，可他又不傻，這招一出，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只能是學校無作為之后，迫不得已才能做的。

“我知道。”

董順亮看到貼吧消息的時候也是蒙了，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張揚是不是氣憤之下，沒忍住曝光了，但了解之后，他也是無語了。

王真，就是劉吸血鬼壓榨的其中一位學生，該怎么說，是報應嗎？

“金城獎的事你也知道了？”

“知道一些。”王真在貼吧上也提到過。

“那你知道，他是以學校的名義參賽的嗎？”

“什么？”

張揚腦袋嗡的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劉文華為什么會那么肆無忌憚了，原來他早就做好拉學校下水的打算了。

“……學校怎么說？”

本以為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沒想到真的是沒有最壞，只有更壞啊！

不說如果學校介入，他有多少勝算。到時候別說學業，他都要轉業了！

董順亮沉默片刻，“……李院長沒答應。”

但……

“沒答應，但也沒說懲罰劉文華是嗎？”

董順亮沒吭聲，算是默認了下來。

只能說，劉文華找的時機太毒辣了！

外部，金城獎，國內頂級廣告盛會，結果寫著東大主創團的獲獎廣告，居然是抄襲來的，還抄的自家學生作業？！

你確定不是來砸場子的？你讓人家主辦方面子往哪擱？

另一方面，內部，東大這幾年也都在積蓄力量，想沖擊一流院校，要是這個時候鬧出老師抄學生的丑聞，那對學校的名譽，絕對是毀滅性打擊！

這也是學校對劉文華，睜只眼閉只眼的主要原因之一。

別扯那些學校參與沒參與的問題，大眾只會記得報導的主語，是東大藝術院校！

如果真是那樣，可以想象自此以后，他們東大出去招生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到時候所有的努力都要打水漂，別說沖擊一流了，能守住現在的基業就不錯了。

所以，是默不作聲，吃下這份已經到嘴邊的巨大蛋糕，還是冒著名聲唾棄，被廣告龍頭拉進黑名單的危險，去支持一個兩年后就要離校的普通學生？

老實說，學校沒有立刻答應下來，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董老師是來為學校當說客的嗎？”

張揚很無語，難道魚香肉絲真的跟他相克，八字不合？

剛說它香，就出來這種幺蛾子？

“你感覺學校會讓我來嗎？”

董順亮反問，就他和劉文華的恩怨，當說客也輪不到他來。

“你也別想太多，最壞的情況，也只是學校……兩不相幫。”

至于幫劉文華？學校還是要臉的，而且也怕落人口實。最大的可能，還是和稀泥。

“兩不相幫？”

張揚都氣笑了，好一個兩不相幫啊！

出了這種事學校卻這副態度，你讓那些老師和學生怎么想？又該怎么做？

網上那些圖片本來還能當證據，但現在，說沒用也就沒用了，指不定劉文華還能倒打一耙呢。

這也算是兩不相幫？

如果換個其他老師，張揚現在已經要掛電話了。

“你還有希望！”

董順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安慰他。

“雖然你是學生，但和劉文華一樣，都是東大的，學生出名和老師出名區別不大，或者說學生才更具有代表性。學校之所以猶豫，是擔心這次的劇本只是偶然。你的才華只是曇花一現。”

畢竟，張揚以往的成績不說差，但肯定算不上優秀。

所以李院長昨晚才會沉默。

張揚明白，簡單來說就是學校看他，并沒有被壓重注的價值。

“我知道你很氣憤。”

看那邊的張揚遲遲沒再開口，董順亮嘆了口氣。

他能理解，自己辛辛苦苦絞盡腦汁寫出來的劇本，不僅被盜了，就連維權也這么困難。

但這就是社會，很現實。

“我懂的，董老師。”

他又不是十歲的小孩，認為什么都要圍著自己來轉。

又不是有多少交情，人憑什么要冒這么大險來支持他？當然，不可否認社會上有這種偉大無私的人，但真的很少很少。

所以，他明白。

可明白歸明白，要說他心理沒意見那是不可能的！

“你也別太擔心，其實李院長還是挺傾向于你的。”

想著李院長把他留下后的態度，他嘴里說著自己都不怎么信的話。

“但你要知道，學校不是一個人就能做主的，你以往的成績也擺在那里，所以李院長對你還有一個安排。”

“什么？”

“李院長給你寫了一封介紹信，是一家廣告公司的。”

到這里，董順亮沒再說下去，但張揚感覺自己聽明白了。

“讓我跟他打擂？可時間不夠啊！”

別說愿不愿意，就算他想，金城獎也已經提名廣告了。就算沒有截止，他從零開始，半個月時間也不肯定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