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認，“你們說的都對，一策馬就是江湖河漢，一扁舟就遠重山千萬，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這是江湖沒錯。”

劇務主任愣了一下，他們剛才說了那么多，但大體還真就是這么幾句。

難不成，這小子真懂？

“但，這就是江湖的全部了嗎？”

劇務主任皺緊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張揚指了指眾人身后的同福客棧，“江湖，就是人情世故。攤開一本武林外傳，走進一家客棧就是紅塵笑鬧推杯換盞，這難道就不是江湖嗎？”

眾人一呆。

看著愣愣地眾人，他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肯定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會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劇務主任愣愣地看著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武俠理論，眾人還都是第一次聽到。

盡管和他們接觸到的武俠天差地別，但聽起來卻有一種莫名的信服感。

什么是江湖？

是啊，難道只有那些大俠們才能叫江湖？他們普通人的生活，就不能叫江湖了嗎？

追根揭底，那些武功高強，行事瀟灑的大俠們，不也跟他們一樣。

是人嗎？

“就拿我們現代社會來說吧。”

看他們一臉的若有所思，張揚繼續道。

“有人練經濟掌，有人練政治刀，有人練設計劍，有人練策劃槍。江湖有習武行道義，社會有讀書混文憑。江湖仗義疏財，社會朋友舉債。江湖有門派掌門武林盟主，社會有公司老板集團主席。”

“這些，難道就不是江湖嗎？”

片場內，鴉雀無聲。

“說的好！”

張爸猛的鼓起了掌，不管怎樣，兒子這氣勢沒的說。

呃。

張揚有些無語，他能肯定老爸絕不是什么武俠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嗎……”

劇務主任看著眼前不過雙十的年輕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這話，一般人可說不出來。

起碼他這個二十多年的武俠迷，就沒有這個感悟。

“對啊，有人就有江湖。”

良嚴也是一臉感嘆，書里電視劇不管包裝的多么華麗，不還是和現實一個本質嗎？

不過一個是武功，一個是技術罷了。

是江湖，也是人情世故！

眾人沉默不語，神色復雜。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同于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憧憬的是恩怨分明的瀟灑。

經歷過歲月的他們，更能體會“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所以，他們對張揚的這套“江湖”更有感觸。

就算有對張揚不滿想挑刺的，但導演和劇務主任都被折服了，有意見他們又能如何？

再怎么不對付的人都只能閉上嘴。

剛才還議論紛紛滿是意見的劇組，此刻卻只剩張揚一個人的聲音。

“張編，還有一首呢？”

白萱收起手機，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采。

“這首是片尾曲，風格偏向柔，或者說是平淡，還有一首《好久不見》，作為開頭還是豪邁些。”

他邊解釋，邊在紙上寫。

“……

別對著我笑，沒人會在乎

別對著我哭，沒人會無助

其實大家早已經清清楚楚

腳下踏上了不回頭的路

我說好久不見你去何處

你卻對我說，我去江湖

恩恩怨怨，沒人會認輸

舞刀弄劍，一點都不酷

來吧，熱上一壺好酒

說吧，要說原來的辛苦

難得知已，聰明又糊涂

兒女情長，牽腸又掛肚

你我更需要忍受孤獨

獨來獨往，英雄沒有出處

笑一笑朋友，快樂會無數

喝完了這壺讓我們上路

……”

腳下踏上了不回頭的路？

是不想回頭，還是無法回頭了？

制片主任仔細琢磨著這句話，“跟《俠客行》那句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江湖路遠，所以才更能照出同福客棧中，平淡生活的不易。”

“江湖路遠嗎……張編。”

第一次，劇務主任沒再稱呼他小楊，“我很期待，如果你寫一部武俠劇，那是何等的精彩。”

張揚笑了笑，沒有接話，“導演，這兩首可以嗎？”

“詞寫的很好，英雄沒有出處。”

良嚴對這句感觸很深，需要忍受孤獨，多少人是這么過來的？

“詞有了，曲呢？我們去找哪位老師譜？”

曲是歌的靈魂，重中之重。

“旋律我都想好了。”

“……你會的真多。”

良嚴都無語了。

詞還能理解，畢竟張揚之前在博浪上發表的那些詩詞，他都看了，詞文造詣沒的說。

但曲和詞，兩者是完全不同的領域。

“一點點。”

也就是旋律了，譜曲他完全不懂，“我需要找個會作曲的協助我。”

“我倒是懂一些作曲。”

白萱第一個站了出來，笑著道“我大學時上過專業課，閑暇之余也自娛自樂做過一些，不說多好，但應該不會拖張編的后腿。”

張揚失笑道，“怎么會呢，應該是要請你多擔待我才是。”

導演沉吟片刻，點點頭，“那好吧，需要多長時間？”

“半天就夠了。”

原曲就在他腦子里，溝通解釋起來可能有些麻煩。

但比起重新創作，可簡單太多了。

“好，我放白萱半天假，你們盡快趕工出來。”

這樣如果曲子效果不好，也能盡快找人重新制作。

張揚卻搖了搖頭，“導演，我們劇組時間本來就趕，就別請假拖延拍攝進度了。”

“……張編想說什么？”

導演神色莫名的看著他，不請假，難不成晚上去房間做？

漂亮的女演員和編劇，時間是夜晚，地點還在酒店。

一般人看到這幾個標題，會怎么想？

其他人也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這是明目張膽的想那啥？

白萱倒是神色如常。

張揚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蠢話，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劇組可以把白萱的戲份提前拍攝，晚上早下班一會，我們倆在劇組趕趕工就夠了。”

“行。”

良嚴笑了，他就說嗎，這小子知道輕重。

其他人神色各異，不過卻也沒說什么。

解決完主題曲的問題，劇組接著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