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將進酒!
- 靈魂修煉指南
- 狗尾巴貂
- 2437字
- 2019-11-18 00:55:36
縣衙之內的連連咆哮,遠在幾十里開外的陳瑜與李白并聽不到,他們連夜快馬加鞭的趕路,早已離開雍丘縣地界,哪怕后知后覺的縣令差人來捉,也根本追不上。
恰時,陳瑜腦海中響起穿梭機的提示聲:“當前任務進度(1),找到詩仙李白已完成。開放任務進度(2),與李白一同飲酒。”
一日半后。
兩人終于到達了睢陽郡城中,李白剛一進城門,便向陳瑜發出邀約:“賢弟,這睢陽郡中正巧有某的兩個老熟人,我們早已書信相通,約好在此大飲一番,若不是你冒著危險把某從雍丘牢中救了出來,可能就要缺席此次宴飲了。總之,你對某有恩,某無以為報,就邀請你一同赴宴,也為你介紹兩位朋友,你看可好?”
“若是太白兄不嫌麻煩,在下哪有拒絕的道理。”
“好好好!”李白一聲長笑,“世人皆言太白愛詩愛酒愛交友,卻不知道,某也不是什么人都交的,唯獨喜歡如賢弟這般爽朗豪情之人!”
說罷,李白在前方領路,直奔酒肆。
睢陽郡東城某條小巷子里,有一間不掛招牌的酒肆,但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家的酒香氣濃郁,飄至百米外而不散,在城中頗負盛名。
李白與兩位好友,正是相約在這家酒肆相聚。
當二人騎著馬來到這家酒肆門前時,發現早有兩人在此等候,一人身穿道袍,發髻高聳,手拿拂塵,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另一人身穿長衫,顯得文質彬彬。
無須李白介紹,陳瑜便能認出了兩人的身份,穿道袍的,想必是《將進酒》詩中提到的丹丘生;而另一人,便就是岑夫子——岑勛了。
李白與兩人相見,高興得下馬相擁,這三人之間的情分,已熟絡到無需拘禮了。
陳瑜看著這一幕淡然微笑,李白正好拉著兩人過來做介紹,身份果然與他所猜分毫不差。
隨后,李白又向二人隆重介紹了陳瑜,說起他搭救李白,忽悠林縣令的經過,兩人眼中盡是佩服之色,毫不猶豫就帶著他一起走進了酒館,丹丘生詢問店家是否有雅間,店家立馬過來接待:“四位貴客,本店利薄店小,比不得那些高大酒樓,自然沒什么雅間,但二樓靠窗的小隔間配了剛進的胡凳,無需席地而坐,最適飲酒,你們看看,要不去那兒?”
李白一聽這話,不待其他人點頭,便答道:“胡凳卻是好東西!就那間了!”
店家微笑,立馬畢恭畢敬的走在前邊,將四人領上了二樓。
四人坐下之后,丹丘生與岑夫子商量著點了幾個菜,又問陳瑜要不要點些什么,陳瑜搖了搖頭,讓他們點就是。因為陳瑜深知,就算讓他去點,也點不出什么新鮮玩意兒來,唐朝這種小酒肆內,說白了無非提供些羊肉,雞肉,韭黃,魚,蘿卜之類的食材。而且除了魚是生吃的外,其他食材只用蒸煮烤三種方法烹飪,炒菜幾乎沒有。
這邊點完了菜,再看李白,自號“酒中仙”的他非常應景的只顧著讓店家溫酒,而且開口便要讓店家溫十斤酒。
丹丘生聞言連連搖頭,只道:“十斤太多,先溫四斤上來。”
陳瑜在旁暗笑,他算是看出來了,此番宴請,正是由丹丘生做東,這是在心疼酒錢啊。
不一會兒。
店家溫了四罐酒端上來,菜肴也陸陸續續上齊,李白主動起身為所有人杯中斟滿酒,第一杯便舉起敬陳瑜:“賢弟,大恩不言謝,盡在酒里了!”
說罷,一飲而盡。
陳瑜也將酒全干了。
隨后,李白又一人敬了丹丘生與岑夫子一杯。
飲過三杯之后,李白說起自己在京城的所見所聞,說那大明宮如何富麗堂皇,說那朱雀大道何其寬闊,平康坊如何醉美絕倫,后又說那些皇親國戚如何排擠自己,最后說起當今圣人早已不是當年治天下的明君,而是個昏庸年邁的朽夫。
不僅口無遮攔,而且還聲音很大。
在座另外兩人不僅沒勸阻他說這話,反而心有所感的點頭。
李白長嘆一口氣,又喝下一杯酒。
丹丘生安慰道:“太白兄有心仕途,只可惜半生郁郁不得志,空有滿腹才學,不得人賞識,但你也不可終日飲酒,傷了這身體啊!我聽聞那杜子美,與太白兄相逢,也曾勸你少喝些。”
“無妨。”李白擺手,“子美其人,亦為某抱不平,正所謂「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某便還記得這句!”
說罷,他又端起酒杯,痛飲而下。
陳瑜在一旁看呆了,這唐代的酒雖是水酒,不比后世的烈,他剛喝了一杯,二十多度還是有的,但沒想到李白拿起來就真跟喝水一樣。
本來是四個人的酒局。
忽然就畫風突變,成了三個人勸一個人少喝點。
然而李白一喝起來完全停不住,這個敬一杯那個敬一杯,喝空了四斤,還大喊:“店家拿酒來!”
丹丘生無奈,忽然搖頭道:“不喝了,此番我出門未帶足錢銀,我們改日再喝!今日只顧喝些熱茶,閑談一二。”
一聽這話。
李白忽然從胡凳上站起身來,鏘的一聲拔出了放在桌邊的佩劍,笑道:“君出此言,莫非是嫌少些助興的?”
說罷,他一腳踢翻了小隔間的木板,惹得坐在旁邊其他酒客紛紛側目看過來。
李白也不懼,大笑連連:“某不才,字太白,自號酒中仙,今日在此,唱一首樂府詩,舞一段劍助助興!”
“好!”
一人起哄,其余客人也都紛紛叫好。
然而正在興頭上李白根本就不管還有其余人在場,面對在座的陳瑜三人,舞起了手中長劍。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一劍出,婉若游龍,銀芒乍現。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一劍收,翩若驚鴻,寒光立止。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詩歌繞梁,劍芒四湛,白衣飄飄,不似俗人。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瑜賢弟,將進酒,杯莫停。”
聽到自己名字,陳瑜愣了片刻,隨即大笑著向他遙遙敬了一杯酒,丹丘生與岑夫子也紛紛舉杯。
李白亦挑劍做了個飲酒的動作,繼續唱道:“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唱完這句,李白忽然一個箭步,沖到了丹丘生身邊,揚劍唱道:“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曲唱罷,酒館二樓掌聲雷動。
不懂欣賞詩意的,被華麗的劍舞所折服。
讀過些書懂詩的,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白收劍而立。
丹丘生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大喊道:“店家,再溫十斤酒!”
岑夫子:“……”
陳瑜:“……”
二人也不知道丹丘生是被感動的,還是被剛才差點架在脖子上的劍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