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不怕我……”伊凡有些困惑，不明白艾琳娜的意思。

艾琳娜已經系好了身后的帶子，長裙遮到腳踝。銀色長發反射著光輝，眼神既淡然又溫柔。

她不顧明汐的制止，走到伊凡的面前。

“我有能夠時刻保護我的人，不怕那些陰謀詭計?！卑漳茸叩揭练驳纳砼裕粗壑械你y色縫隙。

伊凡舔了下嘴唇：“我明白了，你想要利用我。”

“你可以自己判斷?！卑漳葲]有否認伊凡的話，凝碧巫師在成為秩序者能夠預測一年后的未來，并且事無巨細。

如果伊凡能為她所用，那么以后會非常方便。

隨即，艾琳娜話鋒一轉：“現在想一想，在第四王國野外那個旅店中發生一切都是你們身后的那個將軍設計好的?！?

“你也根本沒有什么哥哥對吧？”艾琳娜看著伊凡的眼睛，她在嘗試通過觀察伊凡的神態來判斷其是否在說謊。

“對?！币练颤c頭，靠著身后的墻壁，這樣能給他安全感：“因為將軍認為我的候鳥的這個身份能夠取得你的絕對信任。但沒有想到你們對外界發生，不，甚至對過去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我只能慢慢引導，讓你自己清楚自己是候鳥?！?

艾琳娜聯想到了心靈視界中的那一只白鴿。

“你現在說出這些是不是可以說明你在這里并不受將軍的控制？你只是在將軍手上有把柄對吧？”翠碧絲突然開口，她覺得伊凡年紀還小，雖然做事已經比較成熟，但本性不壞。

“嗯?！币练矝Q定把能說的都說出來：“但有關他的一切都是不能說的，他能夠感應得到。”

艾琳娜伸了一個懶腰：“好了，今夜的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沒人反駁，也沒人同意。

只有屋外被吵醒烏鴉在歪著頭看著屋里的人，身上頂著落下的雪，不時發出一兩聲帶著疑問的鳴叫。

最后還是明汐打破了寂靜。

“艾琳娜，這并不保險。”明汐冷冷地看著伊凡，從懷中拿出一張紅色的皮紙：“奴隸契約?！?

“不用了，給他一次機會?！卑漳瘸读顺睹飨囊滦洹?

明汐無奈地看著艾琳娜：“我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出現在你的面前?！?

“我相信你?！卑漳日ＵＱ劬Γ孟駝偛疟淮虤⒌氖瞧渌耍骸岸遥@種東西是束縛不了人心的?！?

伊凡低著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雙腿發軟。

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堵在他的心口。

地上的陰柔男子正在裝死，他能夠與鋼鐵共鳴，正在尋找逃跑的路。準備好的另一顆傳送水晶在他的胸口發出亮光，他用力掩住。

咔嚓、咔嚓、咔嚓。

他操控著刀片正在割開自己身下的木板，準備在下落的過程中通過水晶離開。

“伊凡這小子看來有二心，我……”

突然，陰柔男子的脖子發出咯嘣一聲。

……

第四王國，荒野旅店，即將黎明。

將軍正坐在自己的會客廳中，一對鳳眼緊盯著天海。

對面坐著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男人，正是第三百五十七號。

“將軍，看到了吧，教會與貴族們一樣可惡?！比傥迨咛栒f著，給將軍又倒上了一杯。

將軍沒有否認，他親眼看到第四王國總教會背叛了平民，將貴族府邸中的財寶與女眷掠奪一空，然后供自己享樂?！?

“我決定殺了教皇?！睂④姖M面風霜，光手背上的刀疤就不止三道。

三百五十七號笑了：“除了我們陛下，沒人能夠傷得了那位。”

“你覺得我老了？”將軍冷哼一聲，酒杯被重重砸在桌面上，水濺了出來。

三百五十七號微笑：“這沒有意義，根源不在教會。”

“那在貴族？”將軍悶聲。

“同樣不在?！比宋迨咛枏淖簧媳牧讼聛恚叩綄④姷拿媲罢f道：“根源在美德秩序?！?

“矮人帝國志向不小，但這樣就會侵犯世界上所有共鳴者的利益。”將軍咧開嘴笑著說：“說不定到時候教會和貴族會先聯合起來，然后一起把你們滅掉?！?

三百五十七號自信地說：“新事物的浪潮會將舊事物狠狠拍散在地上，殺人和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將軍搖頭，他不贊同這個觀點：“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沒錯，如果某個人成為問題的關鍵……那么就要解決這個人?！?

“好吧，不過，我把這個給你?！比傥迨咛栆徽惺?，從影子中鉆出來兩個人，遞給了三百五十七號一顆黑蛋：“這個是能夠讓人脫離美德秩序的禁果，我想你并不陌生。”

“再會?！闭f著，三百五十七號的身影沒入影子。

客廳中只剩下將軍一人，桌子上還有沒喝完的美酒。

咚咚咚。

“將軍，第四王國已經被整頓完畢了，各路貴族都依附于教會?！蓖练送崎_門跪在地上，明明是寒冷的冬季，但所有的植物都沒有凋零，反而生機勃勃。

將軍把酒杯放下，扔給土匪一個黑色的蛋：“把這些東西給種下去。”

“種？”土匪不知道這是什么。

“先給自己家兄弟種上，然后給平民種上?！睂④娒蛄艘豢?，長嘆一聲。

土匪似懂非懂，但還是將黑蛋收了下來。

然后繼續說道：“魯比已經配合伊凡去刺殺艾琳娜，但是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就是失敗了?！睂④姏]有任何的意外，他從未想過會這么容易就把伯頓的女兒殺掉。

但是，沒有艾琳娜的人頭，他很難見到教皇。

教皇獨立發布的懸賞不多，艾琳娜的人頭算是最容易的一個。

其他的像是矮人帝國陛下的舌頭，提亞馬特的軀體……將軍都搞不來。他最能夠接近教皇的機會就是拿著艾琳娜的人頭，穿過森嚴的圣騎士團組成的方陣，走到教廷。

歷代教皇都以能人善用和智慧超群著稱，相對應的，他們的力量都源于“世襲”與各種外物。

換句話說，將軍推測他們本身的實力其實一般。

將軍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