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碧絲。”

明汐說著，伸出手將艾琳娜擋在自己的身后，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翠碧絲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匕首的一側寫著美德教文：傲慢。

白玉般的臉頰浮現著潮紅，藍色眼瞳中閃過一抹狡黠：“找得你找得好辛苦啊～”

右手毫無節奏地扇著風，匕首已經被好好地收了起來。金色的齊腰長發打著波浪卷，睫毛又密又長像是小小的蝴蝶翅膀。

基斯已經醒了過來，看見艾琳娜怪叫一聲，隨后恢復了鎮定。

“這個小姑娘應該就是讓我與死亡共鳴的人了。”

基斯擋在艾琳娜的面前，和明汐并肩而站。雖說成為奴隸使基斯非常屈辱，但是他并不記恨艾琳娜。

他可能是第一個秩序者奴隸，但他也是第一個死亡共鳴秩序者。

重來一次讓他自己選，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基斯真正頭疼的是明汐。

“明汐！”基斯已經晉升為秩序者，而且是擁有絕對力量的死亡共鳴秩序者，但還是不由得打心里害怕明汐。

基斯如今身為秩序者，自然能夠感受到明汐的能力層次。

無底洞，毫無規則，沒有任何美德秩序在他身上體現。

“他的魔法并非來自美德秩序！”基斯渾身冰涼，這是他見過最恐怖的事情。

在歷史上，不，在傳說中只有一個時期的有人可以不依靠美德秩序操縱魔法。

那就是無從考證的無序征戰紀元。

美德經書中曾這樣形容那個時代的結束：依靠美德秩序的神明帶領著向往秩序的子民們打敗了號稱平等以蠱惑眾生的惡魔和他們的罪民，將惡魔連同罪民葬入天海，同時七位美德之神指天為海，將世界上四分之三的海洋懸于天上。天海就此形成，也將那些罪民連同半塊大陸永遠囚禁在天海中。

七位美德之神開啟了美德秩序時代，美德秩序在這世界開花結果。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年，謙遜與正義之神更是成為了第一任的神教皇，親自引領人們。

隨后他將教皇的位置交給了信仰美德的元老們。同時在各個王國設立王國總教會，九位教皇身處大陸最中央最富饒的美德秩序領域，他們的行政組織構成了控制整個美德大陸教會的中央教皇集團。

而現在基斯確認明汐身上沒有秩序美德，那明汐很有可能是罪民！

基斯稍微調整呼吸，既然明汐的實力如此強橫，卻依舊忌憚眼前的金發少女，那么這個少女的實力又是什么層次呢？

他像是一個正在偷竊的小偷，隱秘而不留痕跡地嘗試去探知翠碧絲。

“我的天！”基斯吞了一口口水，他覺得自己快暈厥了。

翠碧絲和明汐一樣是無底洞，任何美德秩序與她觸碰都會泯滅殆盡。

“傳聞是真的，中央教皇集團的人都是怪物……不能從年齡上來揣測實力。”基斯雖然震驚，但是他并不害怕。

信心源于實力，他認為擁有死亡共鳴的自己不會在翠碧絲的面前落在下風。

翠碧絲看著嚴陣以待的二人，打了一個哈切：“你們不用這樣嚴肅吧？尤其是你啊，汐，你難道不應該喜極而泣嗎？”

明汐沉默。

艾琳娜從二人身后偷偷觀察著翠碧絲，她剛才清楚地聽見明汐叫了她的名字。

“翠碧絲……我記得明汐當初也是這樣突然傷痕累累，恍惚間也叫了這個名字。”艾琳娜皺眉，她知道自己與眼前這個女孩的差距有多大。

光是站在翠碧絲面前就已經非常吃力了，沒辦法，艾琳娜此時的列號太低，即便共鳴再厲害也支撐不起來她。

翠碧絲一臉輕松，將手中的匕首扔給明汐：“你走的時候把匕首落在了我這，讓我想一想，這是多長時間以前的事情來著？六年前？”

夜風倒灌進翠碧絲制造的圓筒形地洞，嗚嗚的聲音在隧道中徘徊，天海落下的雨水輕輕地打在人的身上。

“明汐！艾琳娜！你們還好嗎？現在可以離開了！”另一邊傳來伊凡的聲音，他喊得很大聲，聲音中帶著急迫。

翠碧絲切了一聲，露出不屑地樣子：“你們今天誰都走不了。”

基斯冷笑，說道：“孩子，你最好不要這么說。”

同時，基斯周身蕩漾出無形的波紋，一圈一圈地朝著翠碧絲擴散。

“秩序者？”翠碧絲面容微微浮現出驚訝，隨后一圈一圈的波紋突然消散，徹底不見。

明汐低聲對身旁的二人解釋：“她能夠與“消逝”共鳴，表現形式是將觸碰到的東西瞬間分解。”

事物，既可以是某一種物質，也可以是某一種現象。

基斯謹慎地盯著翠碧絲的一舉一動，說：“明汐閣下，主人需要去哪里？”

明汐頗為意外的看著基斯，他以為基斯會有所憤恨，沒想到他竟然接受得這么快。

身為奴隸的基斯不可能對艾琳娜不利，所以明汐說了實話：“帶她去隧道的盡頭，有一個小鬼在等你們。”

“那你呢？”艾琳娜脫口而出。

“喂喂，你們也聊得太大聲了吧？是不把我放在眼中嗎？”翠碧絲撅起嘴，有些埋怨地看著艾琳娜：“‘男朋友’當然是要和他的‘女朋友’回家了，你這個家伙說話可真沒有禮貌誒。”

艾琳娜恍惚一下，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汐腰間傳來刺痛，被衣服遮住的傷口被艾琳娜打了一下。

“怎么回事？！”艾琳娜情緒非常激動。

明汐沒想到這個時候艾琳娜竟然開始暴走了，她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公主殿下，別激動，我會和你解釋的。”明汐以為艾琳娜不是這種情緒化的人，看來她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啊。

艾琳娜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好了，你們兩個可以離開，但是明汐要跟我回去。”翠碧絲突然松口。

明汐看了眼基斯，基斯立刻會意，艾琳娜也明白他眼神的意思。

“我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要知道私自放走候鳥可是重罪，我這會也是要吃苦頭的……不過這都是值得的。”翠碧絲的目光在明汐的身上，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