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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輪回夢(一百四十九)

  • 風華為你
  • 古月瑚
  • 6341字
  • 2022-06-08 18:23:51

距陳留國王都郾城千里之外的戰場漠離原,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黃沙遍起,漫天煙色。

段字旗在風中獵獵舞動,八萬身著白衣銀甲的段家軍整肅待出,立于陣前的白衣青年段文齊手執銀槍,豐神俊朗,此時正端目凝視前方。

對面,是率領鄔國十萬大軍的統帥,鄔國太子鄔雍景,在他身后,是同樣軍容整肅的鄔國鐵騎。

蒼鷹在蒼穹盤旋,叫聲響徹天地,蒼茫肅殺。

忽然,段文齊銀槍一指,戰鼓擂動,身后八萬將士齊齊吼出震天的殺伐之音。

“殺!殺!殺!”

緊接著,太子鄔雍景拔出佩劍,朝天舉起,振臂大呼,“將士們,取下敵方將領首級者,賜爵!”此言一出,十萬鄔國鐵騎士氣大振,都將目光瞄準橫槍立馬的白衣將軍。

段文齊勾起唇角,輕言一笑,對身邊的家臣老將林暉道,“我的命就值一個區區侯爵之位?”

林暉渾厚笑聲傳入眾將士耳中,“當今天下誰不知段家軍名號,莫說侯爵,哪怕一方君主,也換不來我家主公一根頭發絲。”

笑聲一陣接一陣,落在鄔國將士耳朵里,無比諷刺。

林暉身旁的一位紅衣女將瞪著眼不滿道,“爹爹,文齊哥哥可是我們陳留國的護國大將軍,是百姓眼中的戰神,那些等閑之輩,連文齊哥哥的一片衣角都不配碰到,您可一定要護著文齊哥哥,別讓人傷了他。”

“是是是,阿秀說什么都是。”林暉無奈地應和自己唯一的女兒,說完,轉頭去看文齊,更加無奈地搖頭笑道,“在這傻丫頭眼里,怕是我這個當爹的都比上你的位置。”

段文齊看一眼阿秀,眸光寵溺,并未說話。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中,鄔雍景已經號令一隊人馬開始沖鋒。段文齊命令左右側弓箭手列隊型,成合圍之勢,萬箭齊發,阻斷對方的第一撥進攻。

這次大戰,是鄔國覬覦陳留國物阜民豐,率先挑起爭端,原本只需陳留國皇帝接受對方的和親條件,令長公主陳玉言入嫁鄔國太子,便可令兩國暫保平靜。

但長公主陳玉言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口回絕了這門親事,理由便是她早心有所屬,若要她嫁,那嫁過去的便是一具尸體。

皇帝皇后膝下只有這個一個孩子,也舍不得將她嫁到那等野蠻之地,便順從長公主的心意,回絕了親事。鄔國皇帝見和親不成,一怒之下命十萬大軍南下,勢要滅了陳留國。

鄔國軍事實力本就在重文輕武的陳留國之上,如今兵臨城下,陳留國朝中武將只有段家堪當大用,尤其是段家長房嫡子段文齊,更是年少成名,善用奇謀,是百年難遇的軍事帥才。

此次出兵,雖兵力不足與鄔國匹敵,但皇帝依然信心滿滿,將希望寄托在這剛滿二十的白衣青年肩上。

一月之后,段文齊果然不負眾望,經過數次沖鋒,將鄔國大軍擊潰,殘余小股兵力被驅趕至鄔國邊境淮水之盼。

這場大戰,本該大勝,然而,或許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戰爭結束前的最后一場圍剿戰中,段文齊因率領小隊孤軍深入敵方大營,本欲生擒太子鄔雍景,卻不曾想中了埋伏。

一場苦戰,其余人全部戰死,身邊只剩下林暉林秀父女。

三人連夜奔逃至漠河之畔,彈盡糧絕,生死一線。

段文齊不幸中箭,單手撐著銀槍,身體幾乎站不穩。而對方尚有數百人,將三人圍在中間,準備以亂箭射殺。段文齊咬牙盯著眼前孤傲得意的鄔雍景,手指用力握緊銀槍,以抱定必死的決心。

鄔雍景手搭弓弦,箭頭锃亮,顯然淬了毒。段文齊自知躲不過,沉默地閉上眼。

風聲劃過發絲,一聲悶響,段文齊倏地睜開雙眼,竟看見林暉擋在自己身前,胸口插著那只淬了毒的箭。一時間,靜得可怕。

段文齊顫抖著手將林暉扶起,雙眼一片血紅。

林暉看一眼林秀,“阿秀,爹答應你的話,做到了。”

林秀沖過來,跪在林暉身邊,一下子痛哭出聲。段文齊閉上眼,淚水劃過鬢角。

林暉將女兒的手放在段文齊掌中,用最后的力氣握緊兩人的手,張開口,含混著血珠道,“主公,我林氏世代為段家家臣,從無不忠,為主公而死,老臣死得其所......我就這一個女兒,今后,就托付給您了......盼您,護她......”

段文齊閉上的眼沒有睜開,眉頭微微顫動,心中似乎在掙扎,片刻后,他才睜開眼,看向林暉,微微點了頭,沉聲道,“我會照顧好阿秀,今生不棄。”

說完這句話,段文齊眼前閃過一張明媚笑顏,一瞬間,眼里便彌漫霧色,他及時收斂情緒,對林秀道,“今后,就跟著我,我會替你爹,照顧好你。”

林秀怔怔的望著段文齊,眼里淚水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她點了點頭,然后低頭對林暉道,“爹爹,您放心,有文齊哥哥在,我會好好的活著,我還會替你報仇,殺了鄔雍景。”

林暉再也說不出話,目光落在這林秀臉上,緩緩在她心中留下最后一抹微笑。

段文齊拉過林秀的手,拼著最后一口氣,殺出一條缺口,沖出去毫不猶豫地跳入江水洶涌的漠河。

十日后,陳留國王都郾城。

皇帝皇后端坐在龍椅之上,目視身下百位文武大臣。今日的朝會已經開始了好一會兒,討論的只有一個議題,便是關于同鄔國的議和之策。

一月前的漠離原大戰,太子鄔雍景在最后一役中圍剿陳留國護國大將軍段文齊,射殺林暉,段文齊不知所蹤,段家軍士氣銳減,鄔國得以險勝。經此大戰,鄔國元氣大傷,已無力吞并陳留國,只好送上議和書。

陳留國皇帝優柔寡斷,遲遲拿不定主意。

滿朝文武激烈討論,依然沒有論出個結果。有人認為應該趁機反攻鄔國,有人認為應該以和為貴,與百姓休養生息。

正在議論紛紜之時,太監的尖嗓從殿外傳來,“長公主到!”

朝堂靜了靜。

只見一位身著緋色公主裙裝的妙齡女子緩步踏入殿內,在眾人的目光中,徑直踏上帝座,朝皇帝皇后微微施了一禮,然后轉過身,對眾臣工道,“我認為,眼下大戰剛止,百姓亟需休養,興兵北上,勞民傷財,不可,且段家軍駐守城下,軍心不穩,若不盡快尋回段將軍,恐易生變。”說完,她轉向身后,含笑施禮道,“父王母后,兒臣說的可對?”

皇后微笑不語,只略微點了點頭,皇帝聞言,眼中有贊許,口中卻責備道,“玉言啊,你一個女孩家,不在內宮待著,總跑到朝堂上來議事,成何體統,來人......”

話還沒說完,陳玉言就撇嘴道,“父王,若女兒說得錯了,您大可罰我就是,可女兒說得沒錯,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回段將軍,無論生死,總得給百姓一個交代,他可是百姓眼中的戰神。”

話說的沒錯,但這總歸不合體統,皇帝無奈的看一眼身邊不發一語的皇后,用眼神示意她趕緊將這位祖宗哄下去,老這樣不合規矩,叫他這張臉往哪放。

皇后朝陳玉言輕輕招手,“言兒,聽話。”

她知道這個女兒從小到大滿腔心思都撲在段文齊身上,自己曾多次想給她找個好駙馬,都被她一口拒絕,放言此生所嫁之人只能是段文齊,奈何她性子倔,又自小被嬌慣,就是她這個做母后的,也奈何不得。

陳玉言眼見著父王母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自己身為女兒身,也不好仗著寵愛一直杵在朝堂上,正想退下,卻聽又一聲太監的尖嗓自門外傳來。

“段將軍到!”

抬起的步子便再也挪不動了。她定定望著那個緩步前行的男子。白衣黑發,豐神俊逸,眉目如初。

她挪不開目光,多想不管時間場合,就這樣撲到他身邊,問問他,這么多日子,你都去哪兒了,可知我想你想得很苦。

段文齊對皇帝皇后行了禮,抬眸就看見那個緋色衣裙的女子正癡癡望著自己,一剎那,他的呼吸頓了頓,卻很快恢復如常,他朗聲對皇帝道,“陛下,臣回來了。”

皇帝欣喜,抬手道,“平安回來就好,來人,賜座。”

座椅安在底座之下,這個位置,離陳玉言更近了些。

她悄悄抬眼望去,正對上他望來的黑眸,她微微怔住,鬢邊青絲依舊,可是他的眼神為何變得如此滄桑了,仿佛跋涉幾生幾世,才與她重逢。

待段文齊坐下,皇帝道,“卿可知議和之事?”

段文齊點頭,“養傷這些日子,臣已有所聞。”

“哦?卿有何看法?”

“臣以為,當北上。”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

連皇帝皇后都微微變了臉色。

半晌,皇帝道,“卿何出此言?”

“其一,漠離原之戰,鄔國折損七萬鐵騎,而我陳留國折損不過十之一二,若論兵力,當是我國居上。其二,鄔國議和,并非只求茍安,而是圖謀休養的時機,若此時陛下同意議和,那么三五年之后,鄔國必會卷土重來。與其如此,不如趁勢北上,一舉殲滅。”

皇帝皇后互看一眼,不發一言。

陳玉言小聲對段文齊道,“文齊哥哥,可是你剛剛才回來,我都還沒好好同你說說話......”

段文齊抬眸看向她,遲疑一瞬,冷漠道,“長公主,朝堂之上,請慎言。”

陳玉言訝異的盯著他,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對她說話。

另一邊,皇帝似乎終于下了決心,開口道,“卿言之有理,朕命你三日后,率二十萬大軍北上,將鄔國一舉拿下。”

段文齊起身跪拜,“臣領旨。”

晚上,段府。

月色下,一個帶著頭紗的白衣便裝女子在繁盛的花木掩映下,匆匆拐過花園長廊,推門進入段文齊的房間。

段文齊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腦后,一手捏著根紫玉釵,在月色下把玩。

聽到門鎖落下的聲音,他眼皮都沒抬,繼續瞇著眼細細端量著手里的紫玉釵。

陳玉言見到段文齊懶散的躺在床上,知道她偷偷跑來,還是那副慣常的表情,心里有些想笑。

若換了尋常男子,夜夜和當朝長公主幽會,怕是早就得意忘形,哪像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放下頭紗,脫掉鞋子,爬上床,依偎在他胸膛。

段文齊低眸看她,看了良久,將手里的紫玉釵隨意挑了個位置插在她的發間。

陳玉言心里樂開了花,嘴上不肯饒人,“文齊哥哥,你這釵子像是我身邊的丫鬟才用的。”

段文齊捏了捏她的臉,“不喜歡?”

她笑著搖頭,“你送的,都喜歡。”

段文齊低頭吻了吻她眉心的朱砂痣,“你今日在朝堂上說的話,我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怎么還要北上行軍,我真怕你哪天死在外面,真的回不來。”

“言言,這是最后一仗,這一仗結束,我就向陛下求親。”

陳玉言默了片刻,用手指刮著他的鼻子,“真的?”

“不愿意?”

“我自是愿意的,”她翻了個身,整個身子壓在段文齊身上,笑道,“就怕父王母后舍不得我嫁你。”

見他懶懶的沒說話,陳玉言有心逗他,“算了,我還是另找個駙馬吧,你這人殺氣太重了。”

段文齊笑了笑,“嫌棄我了?”

“嗯,特別嫌棄那種。”

段文齊偏頭看她,見她眉目含情,心中動容,忍不住低頭含住她的耳垂,引得她一聲驚呼,便開始掙扎著躲他,段文齊笑道,“晚了。”

這三日,陳玉言夜夜宿在段文齊房中,琴瑟和諧,當真與世隔絕。

一雙眼睛,卻一直在暗中窺伺房中的動靜和笑語,嫉妒成狂。

三日后,二十萬大軍開拔。

萬軍之前,段文齊銀槍立馬,突然調轉馬頭,往城門處飛馳。

陳玉言立在城門上,見到白衣將軍策馬飛奔,目光落在她的方向。心中驚喜,立刻提起裙踞往城樓下跑。

天地無聲,他能聽見自己心臟雷動的聲音,不亞于千軍萬馬。

遠遠地,那個嬌小的緋色人影朝他跑來。

他跳下馬,將人一把摟進懷中,抱住她的一刻,段文齊對自己說,最后一戰,這是最后一戰,言言,等著我。

四月后,是罕見的凜冬。

陳留國萬千宮殿,大雪紛飛,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銀白天地。

郾城街上,因太過寒冷,見不到多少行人。

街道盡頭,一個小小的緋色人影緩緩行來,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逶迤出一地羸弱的白。

三月前,北方傳來消息,赤水一戰,段文齊為了救已故大將軍之女林秀,被八萬人圍困天坑,段家軍護主,三萬人硬是豁出性命為段文齊殺出一條生路,一個一個都死在戰場,天坑里的尸骨堆積成山。

段文齊含著血淚,背著林秀,闖出天坑,卻在赤水邊,被林秀自后心捅了一刀。

他受傷被俘,直到三日前,陳留國送上議和書,其中一條,便是:長公主陳玉言愿意和親鄔國太子,但前提是必須釋放護國將軍段文齊歸國。

接回段文齊時,他已經雙腿殘廢,右眼受傷,至今不能視物。

陳玉言只是沉默地,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回到宮中,親手寫下秘密奏折。

鄔國大軍來勢洶洶,如今段文齊受傷,陳留國軍中無人,她懇請父王將掌軍帥印交給她,由她代替段文齊上戰場。

所謂的和親,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待鄔國百姓齊聚王都,舉國歡慶皇室婚禮之時,她將以公主之尊,號令秘密混跡人群之中的五萬大軍,進攻鄔國王都。

無論成敗,此生她要嫁的人,只有一個段文齊。

這是她離開前的最后一天。

段府,陳玉言推開門時,看見的就是一個坐在輪椅上,蒼白孱弱的人。她的段文齊。

一步步走過去,輪椅上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出現,緩緩側過頭,看見她的時候,段文齊微微笑了一下,“來了?”

陳玉言站在他的身后,輕輕俯身,環住他的肩膀,將頭靠在他的頸窩,溫暖的觸覺,還是那么熟悉,只是,太短暫了,她很想永遠這樣靠著。

“文齊,你不該如此的。”

為了一個諾言,廢了腿,廢了眼,此生再也不能提刀上馬,再也不能成為百姓口中無所不能的戰神。這方土地,今后有誰來守候。

“言言,我沒事,就是辛苦你了。”

他知道,今日是他們最后一面,明日,她將會嫁給他人。他對她的諾言,卻不能兌現了。

“我聽你的話了,沒有為難林秀,只是將她貶回原籍,賜了宅子,給她安穩余生。”

“嗯,”

“你的部下,我也都好好安置了。”

“嗯。”

“今后,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好。”

“不管我此去的結果如何,你都會好好活著,對吧?”

“......”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著她,眼神痛楚,萬千言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陳玉言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臉,顫抖著低頭,親吻他的眉眼,細致而安寧,就如她所期盼的,有他的人生。

月色如水,白玉階旁,相擁的一雙人影看起來無邊幸福。

“阻止她,阻止她,長琴,你一定要阻止她......”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段文齊的心底冒出,他怔住,抬起眼睛望向身側,除了陳玉言,哪里有什么人。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下一刻,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長琴,這就是你和火鳳這一世的抉擇時刻,一定要阻止她,否則,你將會重復原來的結局。”

他試探著,循著那個聲音,在心里追問,“那個結局......如何?”

山海經陣法外,魏然看著夢境中發生的一切,聽到長琴的詢問,沉聲答道,“你會失去她,抱憾而終,在你死后三年,陳留國被滅。一夜之間,王都被屠,血流成河。”

魏然清楚的看到,段文齊聽見這番話,深吸口氣,半晌,他閉上眼,手臂環緊陳玉言,默默加深了這個吻。

陳玉言微微愣住,卻也沒有就此放開段文齊。

良久之后,段文齊抵住她的鼻尖,微微喘著氣道,“推我回房里,如今我是抱不動你了。”

陳玉言臉頰緋紅,在他胸膛喘了口氣,依言推著他回房。

第二日清晨,空中飄著綿綿細雨。

段文齊睜開眼,見到身邊的陳玉言窩在他身前睡得安穩,默默松了口氣。

隨即,他感覺到自己的右眼能清楚看清她的臉,甚至能數清她落在頰邊的發絲。

他遲疑地動了動腿,竟意外的沒有任何麻木之感,他喘了口氣,試圖揭開被子下床,剛抬起一條腿,還沒落到地上,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吵醒了旁邊的人。

陳玉言揉了揉眼睛,迷糊的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臉,順口喊出了以往的稱呼,“文齊哥哥,你別動,再讓我睡會兒。”

段文齊便沒再動,但他已經很確定,他的傷好了。

他沒有過多驚喜,而是首先想到昨天那個聲音,他記得每一個字。他生來為將,殺伐果決,他從不信佛,亦不信妖魔,但為了她,他愿意。

他小心的起身下床,親手去廚房做了一碗熱粥,在粥里放了些不傷身體的藥粉,端到床前,一口一口看著陳玉言吃下去,然后,不出所料的,陳玉言再度昏睡過去。

段文齊穿戴好將軍鎧甲,站在床前,留戀的看一眼陳玉言,然后拿起枕邊的帥印,推門而出。

“言言,這一次,我定會平安歸來。”

這個異常寒冷的冬天,鄔國太子并沒有如愿等到他的太子妃,而是等來了陳留國大軍兵臨城下的消息。

他毫無防備,看到那個萬軍之中,白衣銀甲的男子時,險些沒站穩從臺階上跌下去。

他一把抓住身側侍衛的領子,聲嘶力竭的吼,“那人是誰?那人是誰?!”

段文齊一聲號令,大軍兵分三路,劍指皇城。

圍城之戰,鄔國慘敗。

太子鄔雍景被斬殺于兩軍陣前,殘余鄔軍潰敗而降。從此,鄔國土地一半劃分陳留國所有,兩國簽署百年停戰協議。

不知百年后會不會有另一個戰神降世,他只知道這一世,有他在,無論國家子民,還是他的女人,他都要親自守護。

山海經夢境外,林小竹看著魏然維持著一個姿勢已經半個時辰了,一下都沒動過,不由替他擔心,于是搬了把舒服的椅子過去,“你站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下?”

這第一世,長琴成功改寫了結局,留在火鳳腦海中關于第一世的記憶,便都是好的回憶,接下來的幾世,就沒有如此容易。

魏然無法和小竹解釋太多,只道,“困了就去睡,夜還很長。”

小竹努努嘴,翻了個身繼續睡,但她已經睡不著了,一個大活人站在身邊,鬼才睡得著啊。

魏然接著施法,將長琴和火鳳送入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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