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照面,小刀就知道面前那三個黑衣人和之前遇到的那些是一個水平的。
要是他們一個一個上,自己和妹妹大概能二換一打殘一個。
可惜他們是三個一起上。
小鏢有意替小刀扛下了盡可能多的攻擊,對方雖然用的木棍,打在身上卻像鐵棍一樣疼痛難忍。
要殺了我們的話就快點啊!用刀子啊!
小刀怒吼一聲,正握兩把匕首,木棍如同冰雹一般密集而猛烈地擊打在身上。
手腕已經失去了知覺,雙腿也在發抖,胳膊已經動不了了……
還好,攻擊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只要把身體一扭,就可以劃開他們的脖子!
黑衣人看見小刀如此決絕,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木棍擊退匕首,三人都往后跳了一步。
小刀撲了個空,姿勢卻很滑稽地沒有任何改變,看起來就像木偶。
小鏢看見哥哥在突擊,想為他開一條路,卻跟不上哥哥突擊的速度。現在小鏢站在小刀左前方,和黑衣人對峙。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大晚上的在干什么!吵死了!”林亦摔開房門,朝著嘎吱作響的二樓大吼。
小刀愣了個神,被黑衣人抓住機會,一眨眼的功夫就突擊到了小刀面前。三個黑衣人一起出手,小刀兄妹被打中太陽穴,倒在地板上昏了過去。
一樓的林亦很不高興,二樓剛才的吼叫和地板嘎吱嘎吱的聲音讓她從美夢中驚醒,可她探出腦袋罵街卻沒有反應。
上一次二樓吵鬧是因為……林亦想到了那次事件,把她嚇得不輕,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破窗而入,她只聽說過企圖破窗而入結果摔在地上摔個半死的傻子。
二樓的聲音詭異的寂靜,林亦有些害怕,猶豫著要不要讓小紅小綠配自己去報案——順便一提,小紅小綠是被林亦的吼聲吵醒的。
門外寒風凜冽,好冷啊不想出門……可是萬一二樓又有人破窗進來了可怎么辦?
咔嚓,吱呀。藥房一樓的大門被打開了。
大門是上鎖的,怎么會被打開呢?林亦愈發恐懼,難道是沒治好的病人找她索命來了?
嘶!好冷!林亦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一股強勁的冷風吹著尚未融化的雪花溜進了屋。
是個熟人,可是這個點他來干什么?
“去衙門報案,快點。”老賈晃了晃手臂——他的小臂覆蓋著布滿尖刺的臂鎧,拳頭上則是指虎。
林亦還沒有反應過來什么情況,就被尖叫著的小紅小綠拽走到了街上,因為有三個黑衣人下樓來了。
“一把老骨頭了,希望別破壞太多藥草啊。”老賈看著滿屋子的藥柜心里直發怵,三個黑衣人眼神一凜,抽出鐵斧撲了過來!
……
蕭冷和兄弟會的姐弟兩人沖出門去,黑夜的野外伸手不見五指,但在月光和小屋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人影綽綽。
大概十幾個人吧,如果每一個都是先前遇到的那幫家伙的身手,那我的墳墓就定在這里吧。
開玩笑的,還有教官的人馬可以期待一下,雖然質量不怎么樣,但是數量能淹死對方。
呼悠悠先留著,姑且也算戰力,而且也不知道小刀小鏢那里什么情況。
蕭冷迅速制定好計劃,畢竟在這里和預言家的手下交手在預料之內。
拿出教官給的特制彈藥,裝進獵槍,朝天開槍。
嗯,不錯的紅色煙花,真好看。在黑衣人意識到情況不妙之前,蕭冷棄了獵槍,拍了拍呼悠悠的馬屁,抽出兩把彎刀沖向人群。
兄弟會的弟弟抽出一把長劍緊隨其后,姐姐拿她自己的獵槍站在后方支援。
叮!彎刀敲擊在對方的雙劍上,蕭冷很快就確定自己墳墓的選址了。
而眼前這個黑衣人,啊不對,這幾個黑衣人像瘋狗一樣襲擊蕭冷,全然不顧防守,雖然他們身手不錯,但是目的過于明顯,反而讓蕭冷能及時脫離。
砰!兄弟會中姐姐的支援,擊斃了試圖從側翼偷襲蕭冷的一個黑衣人。對方很快注意到了后面槍手的存在,攻擊性大增。
電光火石之間,蕭冷就感到鎖子甲受創嚴重——這可是軍隊制式裝備,士兵陣亡率最低的國家的制式裝備。
這鎖子甲的主人還是被熊瞎子一點點磨死的,而不是被熊瞎子破甲掏心死的。
再加上蕭冷從群狼中逃生的經驗,剛才落在鎖子甲上的每一擊,都能媲美頭狼的咬合力,或者熊瞎子一巴掌的力量。
嗯,有卡片這種東西,好像也不足為奇?
但是蕭冷在普通人中算反應速度快的,他也有著這樣的自信,但很難捕捉到雙劍的軌跡,對方應該還有反應或者速度上的卡片。
抽到的兩張卡片都是戰斗方面的,這家伙可真是個海豹啊!蕭冷聽秀才說,海豹也有表示運氣好的意思,因為聯盟經常見到帝國需要而很難見到的海豹。
我方唯一能指望的戰力只有槍手一個——數量優勢面前,弟弟也沒有用。
但帶著獵槍不利于逃走,蕭冷知道獵槍的分量,況且這伙黑衣人跑得快不快還不知道。
不過我方的援軍正在趕來嗎?
那么只要堅持到援軍趕到,就是勝利。
蕭冷朝兄弟會的弟弟靠近了些,說道:“我放過信號了,軍隊正在趕過來,我們要撐到那時候。”
弟弟點點頭表示明白。
蕭冷調整姿勢,再次沖向前方的黑衣人。
揮刀就攻擊要害,隨后就像挽留分手的戀人似的,用彎刀纏住對方的武器,攻擊武器優先于攻擊對方的身體,蕭冷用這種戰術盡可能拖延時間。
結果就是黑衣人發現他要砍蕭冷的時候,蕭冷用刀砍他的劍,劍根本無法出手。
聽上去很簡單的戰術,但實際上需要蕭冷對面前敵人高度集中,并且一定要跟上對方的反應速度,而一旦黑衣人看穿了蕭冷的戰術,就可以自己控制戰斗的節奏,迫使蕭冷耗費體力。
當然,一時半會兒黑衣人不會這么冒險。
畢竟……他們人多啊!
蕭冷只是一眨眼,就有五六把各式各樣的武器伸到眼前,有斧頭有長槍有短刀,應有盡有。
余光甚至還看見一桿佛杖。
這并不好笑,反而代表預言家的勢力遍布京城。
叮叮當當!
蕭冷帶著坑坑洼洼的鎖子甲勉強脫身,這一次對方用了應對鎖子甲的鈍器,還用了短錐加強破甲。
還好用短錐的那個家伙腦子不好使,戳在了蕭冷的頭盔上,要是戳在鎖子甲上,那肯定不能全身而退了。
兄弟會的弟弟看見蕭冷脫離戰團,應付了幾下也離開了人堆。看上去他比蕭冷還有余裕。
“哎呀呀,真是一群頑皮的學生呢,要是再不做作業的話,老師可要生氣了?”
一個略顯做作的聲音出現了,蕭冷似乎聽見了那些黑衣人“咕嘟”咽口水的聲音,然后,沒有給蕭冷謀劃的時間,他們以驚人的速度沖了過來。
……
還是不小心打翻了一個藥柜。老賈拍拍手,拍去并不存在的灰塵,看著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沒想到他們還有后援,這可花了自己不小的功夫來解決,出了一身臭汗。
一股熟悉的氣場出現了。
老賈停下了擦汗的手。
“是你啊。”
“啊,我來了。”
二十七年前,老賈參加了全國比武擂臺,那年他在父母同意之下,背井離鄉,帶著一張格斗學習能力加強的卡片周游古國。
二十七年前,在京城,他打趴下了每一個站在眼前的對手,除了最后一個。
也是現在站在他眼前的那個人。
老賈清楚,二十七年來,這家伙的實力越來越強,畢竟“更強的力量”就是他的座右銘。
“你果然在這一邊呢。”
“弱者不必多嘴了。”
冠軍,老賈聽“道上的”說這是他的稱號。
冠軍似乎是原地消失了一般,不,那只是錯覺,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冠軍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和清晰可見的指虎就要打在老賈臉上。
老賈卻像是預判到了似的,側身躲開,一拳砸向冠軍的肩胛骨。
“你還是這一套。”
“閉嘴,弱者!”
冠軍輕松躲開老賈的拳頭,一記左勾拳打在老賈腹部,老賈整個人飛撲出去,砸在藥房木柱上。
“咳,咳,二十七年了,始終躲不過這一招啊。”
“弱者!”呼嘯的勁風撲面而來,老賈就地一滾,背后的木柱整個碎裂。
老賈雙手撐地,向后蹬在冠軍的小腿上,借力一躍站了起來。
啊,不管打中什么位置,都感覺像是打中一座山啊。老賈感嘆。
“弱者!”
右手企圖猛擊頭部的同時,左手成爪防御肋部,真是無懈可擊啊。老賈手刀側砍冠軍的手腕,借力側身移開,冠軍沒有停下動作,左手抓住了老賈的肩膀。
老賈被冠軍扯到身前,一記肘擊打在老賈的背上,痛得他撲倒在地。
冠軍用腳踩住了老賈,讓他動彈不得。
“弱者。”伴隨著不屑的輕哼,勝負已分。
“沒有力量就閉嘴。”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啊啊!”
“笑什么!”冠軍用腳猛踏老賈的背部,老賈咳出了血。
“你看看你……咳咳,為了力量,咳,都變成什么樣子了……咳咳,你還記得當年擂臺上的一招一式嗎?”
“閉嘴!”更加猛烈的腳踏,但老賈沒有閉嘴的意思。
“你只是,靠著卡片戰斗而已……咳咳,我不知道,你的主人,咳咳,怎么做到的,但,沒有了卡片。”老賈頓了一頓,“你連我都打不過。”
“你說什么!”冠軍的面孔猛地湊近。
機會!老賈右手成爪,食指中指直插冠軍雙眼,自然沒有擊中,但是冠軍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這就是機會。
你能利用卡片,那我沒理由不能利用我這一身裝備。
老賈站起身,手臂狠狠撞在冠軍腹部,臂鎧上的尖刺扎了幾個血窟窿出來。
這還沒完,老賈以臂鎧的尖刺為著力點,橫向撕開冠軍的腹部!
冠軍以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拳砸在老賈胸口,老賈像是真正地飛起來了一樣,砸破了窗戶,畫出一條拋物線,重重摔在大街上。
內臟可能破裂了,但是不要緊,冠軍死定了。
因為臂鎧上有著劇毒,量不多,致死是足夠的。
要不然就用臂鎧上的尖刺清理雜魚了,也不至于打翻一個藥柜。
朦朦朧朧要睡去前,老賈聽見了女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