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難料。

01

傍晚時刻，醫院里面出來散心的病人很多。青暗色的天色里，到處穿梭著病號服的病人。沐余生對周圍并不熟悉，問道：“你想去哪里轉轉？”

“就去那個橋邊吧！”

沐余生推著她往那個方向走。

“余生，挺羨慕的你?！?

“我有什么好羨慕，不像你，什么都好。”

“是??！我什么都好，很多人都這樣對我說過?！?

沐余生已經把她推到了拱橋的最頂部，她突然說：“余生，你也推累了吧！我們在這樣休息一下?！?

沐余生停下來，把輪椅停放好。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學舞蹈表演的，怪不得氣質那么突出?！?

“我很小就開始學舞蹈。民族舞，現代舞都學，你哥還陪我學過兩年，他學什么都快，一學就會?！?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點熱氣，把兩個人頭發吹得在臉上，頸上。兩個人的頭發都長達腰間，不同的是沐余生的頭發沒有做過多余的修飾，黑直。易洛夢的頭發是當下大流行的黑茶色，微卷。

橋下的水波輕輕的打擊著岸邊，好像舍不得似的。

“高考的時候，我當時還以他會報考音樂表演或者舞蹈表演，不過他最喜歡的是還是繪畫。就像他最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我?！?

“怎么會這樣想，你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而我不過是個有血緣關系的妹妹。”

沐余生伸手去理耳邊飄飛的頭發，平靜地說，說完轉過頭來看著她，帶著點安慰性的笑。

易洛夢也笑了，笑得有點讓沐余生看不清楚她的情緒，似怒非怒，似厭非厭。

易洛夢低頭去看手上的手機，不一會兒抬起頭來說：“好像對于你哥，你都沒什么需要問我的，你都沒有疑問嗎？比如他這十年的過往，再比如他為什么知道你是他妹妹了卻不告訴你？而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嗎？”

“我不在乎，我相信他，我是他的親妹妹，他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

沐余生冰著臉說，她實在有點不想跟她繼續交流下去。她隨時轉移話題的速度以及隨時改變臉色的速度讓她無從適應。

“對耶。我到沒想到，你有什么疑問你可以直接問他，你們是親兄妹，怎么會問我這個外人?！?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是該回去了。”

02

沐余生正想轉彎推她下坡，她一腳極重蹬在她的膝蓋上，電擊般的疼痛感從膝蓋傳遍全身。她整個人重心突然不穩撲倒在橋墩上。輪椅不受控制地順著陡峭的下坡往下跑，沐余生費力地起身，那時候輪椅已經翻了，易洛夢躺在了地上，易始年不知道是從那里跑過來的，抱起地上的她，他看到站在拱橋中央的沐余生，沒有多停留一秒，抱著易洛夢快速地往醫院里走。

她傻眼了，他是不是誤會她了。可是她根本沒有那樣做。她趕緊順著他的方向跑。

沐余生到病房的時候，易始年正低著頭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她焦急的跑過去。

“哥，洛夢她沒事吧！”

“沒什么大事，一些擦傷。”

“什么叫沒什么大事，女孩子傷到臉上還不叫大事嗎？”

從病房里出來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貴婦模樣，丹鳳眼，柳葉眉，美麗高貴，跟易洛夢有六七分相像。

她走過來，帶來一陣濃郁的香風。

“你是洛夢的同學吧！你怎么回事，把人摔成這樣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媽，她不是故意的。跟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妹妹沐余生?！?

黃心芙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沐余生。

“你家人不都在地震中去世了嗎？什么時候你妹妹還活著？”

“她當時離開了我們老家，所以活了下來，前不久我才找到她?！?

黃心芙剛開始其實并不接受沐往后的到來，自己的丈夫領著一個陌生男孩子回家，做妻子的有幾個不多想的。特別是自己的丈夫還是個有前科的男人。直到后面她偷偷給他們做了親子鑒定，她才放心。最主要還是她的寶貝女兒喜歡這個剛來的小男孩。他是個聰明的男孩，成績好，事事優秀，她也漸漸喜歡這個跟他沒什么血緣關系的兒子。

她的臉色轉化得一點快。

“是你妹妹呀！怎么沒聽你說過？以后小心一點吧！有空帶回來吃個飯。我先去問問醫生洛夢的情況，你們進去看看她吧！”

黃心芙再次打量了沐余生一眼才離開。

因為快速跑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緣故，沐余生身上積起了一層汗水，隨著熱氣漂出一股淡淡的檸檬味的清香。

沐往后說：“你在外面等我?！?

他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