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just wanna live～”
“Don't really care about the things that they say～”
“Don't really care about what happens to me～”
搖滾音樂在耳邊響過。
“嗯……呃……”
梓海莘兩眼睜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顏六色的天花板，不，應該是涂著各種壁畫的天花板。
“頭好痛……這里是哪兒……”
他左右張望，四根光禿禿的柱子，從金綠色的油漆來看，上方應該原本罩著一個床罩。
他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了：他那天被一大堆俄羅斯人團團圍住，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他和他的袋鼠拳王業已準備好進行殊死反抗了，結果被不知是誰偷了屁股，一個酒瓶敲暈了腦門……
“你醒了？”一個婉轉的女聲響起，是地地道道的中文，但是帶著一點俄羅斯口音，就像《死侍》里的鋼力士。
他循聲往下一看，看向自己的胸肌——他低頭的動作停滯住了，血液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趴伏在梓海莘身上、赤身裸體的焦爾娜·雪萊，一臉淡然地和梓海莘對視，仿佛實驗室里的科學家盯著即將被解剖的青蛙。她見梓海莘半天沒有反應，潔白修長的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梓海莘終于回過神來，臉紅直至耳根，然后開始尖叫：“啊啊啊！！！——”
“喂喂，我又沒有說‘手術很成功’，你怕什么？”焦爾娜被這驚聲尖叫嚇了一跳，趕忙起身解釋。兩條白嫩纖細的手臂支起她姣好的身姿，梓海莘對她的下半身一覽無余……
梓海莘的臉紅得像是圣誕節的平安果，他叫得更厲害了：“啊啊啊啊！！！！——”
“我的小少爺啊，別叫了，吵死了！”焦爾娜快受不了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跪在床上求饒。被子被掀開，梓海莘發現自己也是裸體……
“啊啊啊啊啊！！！！！——”梓海莘竭盡全力地嘶喊，簡直就像《閃靈》里的女主，搞得焦爾娜有一股想拿斧子破門而入的沖動。
“維什尼亞克，閉嘴！”焦爾娜真的受夠了，再這樣下去，她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她果斷給了梓海莘一巴掌。
“啪”的一聲，梓海莘的頭歪在一邊，停止尖叫了，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具突然停轉了，臉上還有紅紅的五根手指印。
“我的小祖宗，你終于不喊了。”焦爾娜長吁一氣，把額前的一綹銀發撩到耳后。“你小子見到美女也不至于這么激動吧……”
“你、你給我穿上衣服！”看到焦爾娜性感的身材，梓海莘像是見了鬼一樣，臉上的紅色紋印扭曲成一團，活像包子上的皺。
“切，別人想看我還不給呢，你可真是不識好歹。”焦爾娜嘴里嘟囔著，但聽從了梓海莘的命令，緩步下床，慢慢走向旁邊的大衣柜。
梓海莘逐漸恢復了冷靜，看著雪萊赤裸的背后，他的臉上再次泛起緋紅，趕忙閉眼轉身。
他以前還在星海高中上學的時候，曾看過一本叫《紅巖》的紅色書籍，里面有一句名言他一直銘記在心：“就是遇到化為美女的毒蛇，我們也要把它識破！”
梓海莘看了一眼下半身，好吧，他并沒有黨員那么強大的忍耐力。他想了想，竟然就地背起了《論語》：“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哉……”
雖然他的眼睛閉上了，但他的耳朵還聽著，焦爾娜輕手輕腳的觸地，干燥的衣物觸碰光滑的皮膚……
梓海莘又掐了兩下自己的大腿，保證沒有什么邪念，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突然，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那應該是很貴的香水吧。除了香味，還有一絲淡淡的冷氣，梓海莘再次睜開眼，焦爾娜正歪著頭凝視他。
“啊！”梓海莘正打算要喊，焦爾娜揚手一抬，作打耳光狀。梓海莘捂住自己的臉，立馬不吱聲了。
“這才聽話嘛～”焦爾娜笑了笑，盤腿坐在床上，和梓海莘隔開一段距離，免得他又像小女孩進鬼屋似的失聲驚叫。
“這、這里是哪兒？”梓海莘面紅耳赤他趕忙抓起絲綢棉被的一角遮住自己的身體，那楚楚可憐的姿態，倒好像他才是女方。
“我家。”焦爾娜像一只貓一樣隨手撓了撓一頭秀發，晨熙的陽光照射在她銀發的一側，熠熠生輝。“或者說是你家。”
“啊？”梓海莘一愣，他那女性化的臉龐至今沒能從震驚的表情中走出來。他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屋頂有壁畫的大臥室，壁爐里燒著炭火，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他在室內甚至覺得有點燥熱。
“很快我們就會成為家人了。”焦爾娜穿著棉浴袍，像是剛從情人酒店里走出來的情婦。她從地上撿起一件絲綢睡袍，丟給遮遮掩掩的梓海莘。“別遮了，你早就被我看光了，我不喜歡你這種精瘦的，我更喜歡有肌肉的。”
“成為家人？”梓海莘手忙腳亂的穿起睡袍，這才拋開被子，他用鴨子坐坐在枕頭上，像是日本來的和服小婦人。
“同志！上級已經決定了！”焦爾娜語氣一變，臉色嚴肅，裝出國際工人階級的畫風。“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不，不可能。”梓海莘忽然斬釘截鐵地說，面色冷硬，一副認真的口氣。“你不夠純凈。”
“怎么，想起來了？”焦爾娜喜形于色。“連血統理論都記起來了？”
沒錯，自從梓海莘從福警官那里聽聞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塵封已久的記憶就逐漸復蘇了起來。在他朦朧的印象中，狩獵者家族是一個唯血統至上的傳統家族對血緣的純凈度執著到了古板的地步。
“你說得對，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國人血統，我并不是純凈的。”焦爾娜的喜色轉瞬即逝，鉆石般蒼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不過，你記得不太清楚。狩獵者家族要是和歐洲哈布斯堡家族一樣，過于追求血統以致于近親婚配過多，最后家族里甚至都沒能生出幾個正常兒，那就完了。所以，家族里還有一種配對方式——靈魂配對。”
“靈魂配對？聽著好文藝啊。”梓海莘慢慢挪動身子下床。“愛情不是器官上的反應，而是靈魂上的共鳴……”
“中國文化學的不錯嘛，套詞一串一串的～”焦爾娜的聲音悅耳動聽得像百靈鳥。“不過靈魂配對沒你說的那么玄啦，只是強大的天生魂師和強大的天生魂師在一起，大概率生出更強大的天生魂師，這是一種力量聯姻。”
“力量聯姻……所以說你是家族里分配給我的妻子？”梓海莘漫步走向窗邊，極目遠眺。窗外的天空湛藍，萬里晴空，只有稍稍的幾朵白云作點綴，云朵背后透露著朝陽的光輝。往下看是一片廣袤的草原，綠得無邊無際，遠遠的甚至能望見綿羊在吃草，整個畫面仿佛Windows系統的經典桌面壁紙。
他回過頭，靠在窗邊說：“可你剛剛還說，你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理論上，你應該喜歡那個……叫什么來著？白頭發的。”
“你是指馬書嗎？那你太高估我了，我的確很感激他，但我又不是武俠小說的女主，沒有以身相許的覺悟。”焦爾娜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根檀木梳子，扭頭打理起她那一頭銀發。“我雖然現在不喜歡你，估計你也不喜歡我。但中國不是有個成語，叫什么生情？”
“日……久生情？”梓海莘遲疑了一下，在腦海中搜索出一個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