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梓海莘的袋鼠拳王再來一發左勾拳,眼看著即將命中閻本立的臉龐。閻本立趕緊出手,金屬化的手掌瞬間接住這一拳,但強大的拳勁穿透了手背,閻本立的頭還是歪在了一邊。
喬朋也不甘示弱,一個閃身閃到閻本立背后,氣運丹田,拳頭上冒出藍色火焰。緊接著奔向閻本立的后背,打算配合梓海莘前后夾擊。
閻本立毫不驚慌,借力使力。一掌握住袋鼠拳王并使盡渾身力氣將其摔向背后,梓海莘連帶著“飛”了起來,整個身體在半空中懸停了一秒,隨后砸中了身后即將出拳的喬朋。
梓海莘的雨衣扣子不小心刮傷了喬朋的臉,現在可沒有神農氏幫忙治療了,兩人倒在地上纏作一團。
閻本立不容他們有一絲絲喘息的機會,一只手化作金屬利刺,無情地刺向地上的梓海莘和喬朋,要把他倆扎成串子。
“疾!”
金屬利刺的行進路線被一支瘦長的大毛筆攔住,是鐘馗!
福警官的天師鐘馗大筆一掃,把喬朋和梓海莘掃到另一邊去。然后鐘馗迅速連續出筆,閻本立揮舞著金屬利刺,勉強招架住鐘馗的持續攻擊。
鐘馗的紅色面具在雨夜中閃耀著朱砂般的光澤,只見他凜然一筆,猛地捅向閻本立,速度之快,閻本立根本來不及阻擋!
福警官對鐘馗很有自信,哪怕閻本立的身體硬如精鋼,那根斷罪的大毛筆,也能一捅即穿!
然而,毛筆確實捅穿了閻本立的身體,但閻本立的身體也跟著發生了變化。但見毛筆像是蘸在漿糊里一樣,閻本立的軀干血肉非常粘稠,把毛筆攪在一起。
福警官一驚,這家伙把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液態金屬么?鐘馗猛然回身抽筆,退卻幾步。呈現膏狀的閻本立漸漸恢復原狀,絲毫沒有收到任何傷害。
“呵呵!不愧是福渚警官,這么警覺。要不然,我的水銀就可以感染你了!”閻本立大笑道,笑臉因為英魂能力而變得扭曲。
這時候,喬朋和梓海莘終于爬將起來,喬朋站在閻本立背后,二話不說要給他一拳。只見銀光一閃,閻本立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到遠處,喬朋打了個空。
“該來的既然都來了,那么我也不收斂了!”閻本立邪笑著,嘴里似乎露出了尖牙利齒。他兩手一擺,運氣凝神。
“不好!他要……”徐風雅早就看出端倪,剛想提醒。只聽耳邊一陣耳鳴,腦內嗡嗡作響,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一瞬間,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強勁的壓力。包括閻連科在內,大家都不堪重負,趴伏在地上,仿佛在對閻本立俯首稱臣。只有福警官一個人勉強能扛得住,半跪在地上。
“咳啊!”徐風雅太慘了,頭又一次磕在了地上,滿臉頭破血流。通過控制血液里流動著的微量金屬進而控制人體。這是她第三次見識到這個能力了,也是最強的一次。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陷進地表,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福警官咬牙切齒,兩腳深踩大地,單膝跪在那兒。怪不得閻本立要和我們之間拉開距離,原來是為了我們的英魂攻擊范圍,在場沒有人有遠程攻擊!
閻本立毫無憐憫之心,繼續加強控制力度,很快,福警官費警褲破了好幾個洞,膝蓋也逐漸跪出了血。
看樣子閻本立在控血時本身無法進行任何操作,但強度愈來愈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福警官使盡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扭過頭來,問閻連科:“閻連科,真沒想到你父親就是扉主啊!”
“我也沒想到!”閻連科全身趴在地上,被壓制得抬不起頭。
“你這么了解你父親你知道他有什么弱點嗎?”鐘馗退到福警官身邊,和他共同分擔這份壓力。
“弱點……”閻連科一呆,弱點?是指英魂能力上的還是個人習慣上,若是前者的話,他一概不知;若是后者的話,恐怕對英魂戰斗也沒什么幫助吧。
但他還是仔細想了想,自己的這個父親平日里完全就是“超人”,干什么事都先人一步。該強硬時強硬,該放松時放松。時而兇神惡煞,時而善解人意,一步步消磨對手的自尊心,似乎一切都得心應手,仿佛是個毫無弱點的男人……對了!閻連科靈光一閃,大喊道:“我想起來了,他好像討厭曬太陽!不過,這種弱點能有用嗎?”
“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只能試試看了。”鐘馗站了出來。“正好我的英魂能力派上了用場。”
說完,鐘馗向前走了兩步,雖然英魂不會被金元素壓制,但出于宿主承受巨大壓力的緣故,鐘馗也是走得很慢。他拔出毛筆,旋轉一周,轉動時有墨水濺了出來,濺出的墨水并沒有地在地上,而是像某種肉眼可見的氣體一樣,消散于空氣之中。筆桿狂亂飛舞,毫毛揮斥方遒,仿佛蘸雨為畫。
“嗯?”閻本立一驚,但他現在必須維持血脈壓制,也動彈不得。
揮筆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停筆之際,空氣中突然浮現出一副日月相接的圖案。
與此同時,風云雷動,天地異變!天空中的烏云像是有了靈性,聽從鐘馗的指令,也驟變成了相同的圖樣。
“星陽變!”
鐘馗大聲喊出這三個字,同時空中的墨水四散開來,又漸隱于空氣之中。天空中的風云也開始變幻,一直咆哮地狂風強度銳減,逐漸變成了微風縷縷。本就細碎的雨終于停了下來,原本喧囂的世界突然變得萬籟俱寂。
烏云沒有立即散去,但已經止住了怒吼。云朵間裂出一道縫隙,一道好久不見、令人懷念的陽光泄露出來,撒在地上,形成一個光圈,籠罩住眾人。
喬朋抬頭望天,大聲喘氣。真不愧是福警官啊,竟然有著改天換日的能力!晴天雖然不一定能在擊敗閻本立這件事上起決定性作用,但光是讓陽光暖暖身子,也對他們的戰斗大有幫助。
但是,這暖洋洋的日光對閻本立來說,卻是致命的!
“呃啊啊啊啊!!!”閻本立忽然大叫起來,面露極度痛苦之色。他只感覺渾身像是著火了一樣燒灼之痛,再也不能維持金元素的血液制服了。真可惜,那把雨傘被喬朋打爛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梓海莘緩緩站了起來。雖然壓制已經消失了,但他還是感覺精疲力盡,袋鼠拳王已然隱去身形,退了下去。
“不……不知道……”閻連科完全懵了,他從未見過這種狀態下的父親。雖然父親平日里慣于坐車打傘,但他以為這只是有錢了擺闊氣而已,沒想到他真的害怕陽光。這普普通通、凡人隨處皆可享受的東西竟能對他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咳!哈……”徐風雅猛咳一聲,鮮血濺了出來。她終于能感受到屬于牛頓第二定律的正常重力了,她緩了半天,好不容易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默默地擦掉滿臉的血。
她恢復正常,慢慢地走過去。她見識過閻本立力量的恐怖,自然不想留閻本立活口,宮本武藏從其背后再次顯現,正欲拔刀除之后快。
“等等。”福警官非常謹慎,他攔住了徐風雅。“先看看情況。”
其實,福警官是有私心的,在與狩獵者家族合作的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思靠著一個問題:世界之扉究竟從何而來?或者,英魂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