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離開公司，前往杏花小區(qū)。

我把車停在圍墻外的樹蔭下，拿起望遠鏡觀察7314房間的窗戶，隱約有人影晃動。

我在車?yán)镒隽撕唵蔚母难b，頭發(fā)弄亂，戴上一副眼鏡，然后從座椅上拿起一個包裝盒。

來到小區(qū)的門崗前，里面坐著個保安，三十歲出頭，正在吃盒飯。此人寬額方臉，濃眉大眼，吃飯的架勢也很實在。

他使勁將嘴里的飯菜咽下去，問：“什么事？”

我裝作急于趕路的樣子，把包裝盒放下。

“麻煩你，這是給7314住戶的茶葉，請她來取。”

“要不要簽字？”他瞄了一眼。

“不用，我們約好的。”

他樂得省了麻煩，把盒子往旁邊一推，繼續(xù)扒拉飯菜。

我快步離去。

這是在冒險，不過風(fēng)險系數(shù)較低。我沒有時間考慮更好的方案，珊瑚只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內(nèi)我要和7314住戶成為朋友，并確定其是否有害。

坐進車?yán)铮闷鹜h鏡。

大眼保安在撥打電話。

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門崗前，大約二十五六歲，中等身材。

她從大眼保安手里接過了包裝盒，表情有些迷惑。

她問了保安幾句話，保安搖搖頭，她返身進了小區(qū)。

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等待。

這一區(qū)域的環(huán)衛(wèi)垃圾車，每天凌晨5點45分準(zhǔn)時來清運垃圾。以前我聽珊瑚抱怨過，附近的建豐大道上有一排垃圾桶，清運垃圾時，噪音非常大，總把她吵醒。

不必等到明天凌晨，按照通常的規(guī)律，居民會在頭一天把自家的垃圾放到小區(qū)的集中點，由清潔工收攏，再統(tǒng)一轉(zhuǎn)移到外邊的垃圾桶，之后由垃圾車清運。

昨天，我觀察過，七號樓的垃圾箱就在樓下的苗圃旁邊。

開車離去。

下午，孫福栗仍然待在辦公室，只有小便的時候不得不出去一下。公司倒是難得安寧了。

去洗衣車間轉(zhuǎn)了一圈，奶牛姐在干活，似乎已恢復(fù)正常。她看到我出現(xiàn)在門口，并沒有停下動作，只掃了一眼，便轉(zhuǎn)身走開了。

下午四點半，管理員發(fā)放的化學(xué)制劑到了各組。李雞丁帶兩個工人領(lǐng)回自己的份額，然后按照各人填報的用量分派。

藥桶整齊地排列在車間一角，這里下手比較容易，而且人來人往，即便日后出了問題，也不會牽扯到我。但不能夠操之過急，起碼今天不行。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逐步竊取自己的用量。至于下個星期，該如何通過李雞丁修改工量報表，還沒想出辦法。

我去孫福栗的辦公室打個招呼，他今天很安靜，沒有興致也沒有精力出去參加酒局、牌局，而且他拖延著不回家，肯定是躲著母夜叉。

我俯身，關(guān)切地問：“孫哥，要不要去醫(yī)院瞧瞧？”

他正在電腦上玩開心十三張，一臉消沉，“不用。”

“不能疏忽呀。”

“少他媽啰嗦。我自己的老二我自己了解，要是真被那個臭女人弄壞了，我能饒了她？”

我忍住笑意，說道：“那我先走了。”

孫福栗抬起臉，“我發(fā)現(xiàn)你這兩天怪怪的。”

“哦？”

“你泡上哪個妞了？”

“沒有的事。”我擠出一絲笑容。

“是不是和奶牛姐搞上了？”

“孫哥，別埋汰我了。”

“怎么，搞上奶牛姐很丟人嗎？”

“啊不不，是我沒那金剛鉆。說真的，沒點硬功夫還真弄不動奶牛姐。”

“你說對了。”孫福栗的死魚眼放出光彩，嘴角流著涎水，像只大蜥蜴。

“我第一次見到那個騷貨，就他媽來電了。那騷貨的身子絕對不一般，能把你吸得干干凈凈。”

“孫哥放心，遲早都是你的肉。”

“那種騷貨很需要男人，她在我跟前裝清純，就是為了抬高身價。臭貨！”

花了十幾分鐘勸慰孫福栗，然后離開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