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斗戰場的消息很快傳開,路凡取得了斗戰榜人榜第十位,要見他的人,這幾天不斷送來拜帖。以前有星雨在,他還會幫自己整理,而現在,他才沒有興趣去管這些。
距離歲末大考還有一個月,路凡也需要在這段時間更加努力才行。
斗戰場一戰,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天山畢竟還是那些世家貴族子弟的天下,他們獲得的資源是普通弟子的十倍,甚至更多。所以,他們才會有強大的實力,才會有俯瞰凡人的資本。
既然打定主意站到了這些世家子弟的對立面,那么他也需要更強的力量,要想在這浩蕩的修真界有自己的地位,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有兩條路可以提升實力,一是尋找合適的載體,筑就大道之基臺,突破到筑基境,另外一種是繼續積淀,在真意上尋求突破。
血海化陽已經之他能夠在引真境修煉到天荒不老極限,隕星拳也已經到了第七重,這兩種絕技的突破已經不大。
玄黃古印一直以來就是法器,只有他破入筑基境才能夠真正發揮出力量。
他也想過涉及其他力量,例如修煉劍術,但是現在看起來不太現實。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進一步完善真意,爭取在突破筑基境之前,將第二種上品真意錘煉到極限。按理來講,他的第一種血炎真意已經熔煉了九百九十九道道紋,已經達到了極限,但是它并沒有感受到修靈者所擁有的意念力,也沒有引來天劫。
他看過萬卷樓中的古籍,上面也記載了不少真靈雙修的奇才,他們或許能夠驚艷一時,但是真正做到修煉到驚艷一個時代的卻極少。所以他雖然也想真靈雙修,卻沒有太過強求。
路凡再度踏入真念塔,他走過的地方,很多外門弟子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沒有人記得這一個月以來,路凡進了多少次真念塔,他們只曉得,路凡又來了。
不過巧合的是,他進去,恰好遇到里面有人出來,這些人大多他都認識,例如冰玉心,又例如金鋒,只是有一個人的出現,到是令他感到意外,這個人就是傲心然。
其他幾人無視了路凡的存在,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們都是帝國的皇子,公主,即便在當初的真念塔考核中略遜于路凡,即便路凡入境在外門能夠名噪一時,卻依舊不如他們的眼。
別人看不起他,路凡自然不會去熱臉貼冷屁股,插肩而過的那一瞬,傲心然向路凡看過去,路凡也和她在眼神有了交流,在傲心然眼中,路凡讀到了一份歉意。
他點頭示意,帶著微笑,傲心然也回以微笑。
“沒想到來的這么快!”路凡感嘆道,雖然當時傲心然說自己也會隨老師來天山,但是沒想到這么快。踏入真念塔,路凡輕車熟路的來到第三十層,這是他現在所能到達的極限,只是在許多引真境弟子眼里,這是他們不可想象的高度。
天山外門近萬年來,要想做到這一步的人都是極少數的。
他嘗試著想將更多的道紋融入到血炎真意中,卻以失敗告終,他不得不放棄,轉而繼續修煉力之真意,上一次,力之真意僅僅融入了三百道道紋,就可以全面壓制華青陽的劍意。
現在路凡全力以赴,希望把這種真意也修煉道極限。他想看看,當兩種達到極限的真意,會不會給他帶來驚喜。真念塔中,路凡盤坐在星河之上,周圍無數的星辰被點亮,每一顆被點亮的星辰其實就是他融入的道紋,一道藍紫色法印在腦后浮現,任由星辰的不斷融入,又不斷擴散。
不過,熔煉道紋哪里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有路凡自己知道這其中的艱辛。
與熔煉血炎真意的時候不同,力之真意不是血炎的焚燒,而是來自力的震蕩。
每一顆星辰的融入,都會對路凡的身體產生劇烈的震動,就如同一顆顆流星隕落大地那樣,砸在路凡的腦海,四肢,軀干。
而這個時候,路凡卻不能反抗,只能忍受這種煎熬。
真念塔中,除了路凡外,還有其他弟子在錘煉真意。當然,即便同處一層,他們也不會看到對方。這就是真念塔的神奇之處,每一層都如同有無數個小空間,將他們隔離開來,沒有人知道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小空間到底有多少,因為從來沒有誰試過將他填滿。
其他人看不到,但并不代表就沒人看得到,真念塔的器靈,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這些弟子的修煉,不知道為什么他尤為看中路凡的修煉過程。
現在,他就漂浮在離路凡不遠處的黑暗之中,他沒有打擾路凡,路凡也發現不了他。
時間在慢慢流逝,路凡的身體周圍,星辰也在逐漸變多,直到九百九十九,又是一個極限。
道紋再也熔煉不進去,星辰也不再被點亮。
他知道,力之真意也到了極限,無法在提升了。心血來潮的他豁然起身,弓步架好,站在星河之上,踏著腳底流動的星辰,隕星拳七重隕星之力狂暴的轟出。
“轟!轟!轟!”空間震蕩,久久未平!
看到這樣的結果,路凡才緩緩收拳,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他踏出真念塔后,塔靈從空間中化出身形,道:“這小子,到是有幾分意思。”
路凡來真念塔的時候,還是白天,而現在,頭頂已經是星辰閃爍,!
天山是修煉圣地,不辨時間,但是該有的晝夜輪轉也會有,一天十二個時辰,路凡進去的時候還是白晝,卻沒想時間過的如此之快。
路凡正在思考間,一個小侍女卻踏上真念塔的臺階,走到了他面前,道:“路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他看著這位侍女,想了好一會,才道:“原來是舟兒姑娘,不知道姑娘找我何事?”
舟兒笑吟吟的說道:“路公子,小姐想見你一面,不知道可否。”
“現在嗎?”路凡問。
舟兒輕輕點頭,路凡心想反正現在也沒什么事,道:“好,請姑娘帶路吧!”
傲心然跟隨他老師而來,并沒有在天字院,因為他老師要見的人是黃字院院長,所以路凡跟著舟兒進入了黃字院。天山外門十二院,實力無強弱,但是在各種風上確實相差很遠。
天字院路凡已經去過多次了,那里的建筑整齊排列,威嚴神圣,地字院則要隨和厚重許多,玄字院路凡不太知道,但據說玄字院院長覃尚是個不太好相與之人。
乾字院恪守正道,略顯死板,但絕對不失凌厲,想向華家的那位,便是乾字院的外門弟子,只不過要比他們早入門幾年。
現在看到的黃字院,路凡心里只有一個字:“夢!”
這里處處都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虛幻,但又好像真實存在。
路凡來到一座獨立的小庭院之前,聽見庭院之中傳來婉轉動聽的洞簫之音,讓人心曠神怡。
路凡不懂音樂,但是也覺得這樣的聲音很美!
路凡在長廊的盡頭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此刻她正在吹響洞簫,動聽的音樂中好像有那么一點失落,舟兒走上前去,小聲道:“小姐,路公子已經到了。”
傲心然輕輕點頭,道:“知道了!”
然后轉身看向路凡,路凡同樣也在看她,只是路凡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幾天不見,傲心然卻憔悴了很多,像是陷入了病癥之中。
傲心然先開口道:“路凡,心然先向你說聲對不起,是心然沒有攔住臨月宗的人,才讓路公子和葉公子陷入危險之中。”路凡觀察了許久,還是瞧不出來到底是什么病痛會讓幾天前一個榮光滿面的美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耳旁垂下的兩縷秀發已經雪白。
見路凡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卻落在自己身上,傲心然知道路凡這是在為自己擔心,心里一暖,道:“路公子一定很想問,為什么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路凡和傲心然的交情其實說起來并不是太深,他們也只是互相認識而已,但看到傲心然變成這樣,路凡心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
想了想,他還是不想在糾纏在這個上面,路凡想知道的是,傲心然為何想要見他,而且是在這個時候,他道:“說起來,我現在更關心的是,我們為什么會見面?”
“而且,剛才你的蕭聲中似乎有些低落!”
“噢!看不出來,路公子還是個細心的人。”傲心然露出笑容,說道:“既然你開門見山,那我也不再隱瞞。”
“說起來,還是我傲劍山莊連累了你,你在傲劍鎮做的事情,臨月宗宗主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他知道你是天山弟子,所以不敢直接對你下手,但是他從端木世家召回了他的兩個兒子月澈、月烽,讓他們來天山對你和葉辰發起生死臺挑戰,他的兩個兒子都是引真境巔峰的強者。”
傲心然眼中流出歉意,道:“本來是我傲劍山莊該應這件事,但是有老師出面,所以臨月宗也不敢怎樣,他們才會把怒火撒在你頭上,這一點,我代傲劍山莊和父親向你致歉。”
路凡看著他,久久不語,傲心然以為路凡會怪罪,所以表情也很不自然,他道:“天山外門弟子接受其他勢力的挑戰,雖然有不少,但是卻可以拒絕,所以.......”
其實她那里知道,路凡心里想的是什么,在路凡心里想到是兩個引真境巔峰,也敢挑戰他們,簡直是找死。
他看著傲心然一臉認真和嚴肅的表情,終于憋不住笑,道:“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么是,讓你這么擔心呢?”
傲心然以為路凡得了失心瘋,急忙道:“路凡,你怎了,那兩個可是一步就要踏入引真境的人物,你這是什么意思。”
路凡道:“這都是小事,只要他們來,這場戰斗我接下了我想,葉辰也一定會接下,你用不著擔心。”路凡為了讓她放心,可以展示了他的真氣,引真境九重的磅礴真氣逸散,讓傲心然相信了路凡的話。
“對了,你來天山,不僅僅是為了臨月宗的事吧?”路凡想起傲心然白天出現在天字院真念塔的場景,當時他就在想,為什么傲心然會這么快來到天山,現在,看到傲心然的面容和雪白的頭發,他明白了。
傲心然來天山一定有其他目的,但是具體是什么他卻不得而知。
“的確,但是這件事是我的秘密,老師和父親都告誡過我不能泄露,還請見諒!”傲心然如是說道,顯然這個秘密涉及太大,他也不敢亂說。
路凡道:“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說我能理解。”其實在路凡心里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因為他聽院長說過,外門十二院,院長都各有其道,其中最神秘的莫過于黃字院院長,因為,他修的不是真氣,而是心力,是一位修心者。
院長也曾警告過他,修心者歷來神秘可怕,他不知道為什么可怕,但是院長沒有告訴他,只對他說了一句話,若是這個秘密泄露,恐怕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路凡仔細衡量過,一位修心者在大陸上出現,他能夠引起的風浪甚至遠超一件半仙器的出世。他隱約能夠知道傲心然在隱藏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有時候,不說,比說嗎,更好。
兩人皆尷尬一笑,傲心然道:“路凡,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也不能全部談論這些緊張的話題,你來天山的日子比我長,何不如談點有趣的事情。”
路凡心里道:“有趣,天山除了這雪,就是這些來去匆匆的弟子,若說有趣,紀蘭山那老頭挺有趣,但是他能談嗎?他可不想被那老頭,再送幾個爆栗子。”
片刻之后,庭院中再度傳出悅耳婉轉的洞簫之聲,路凡趁著黑夜離開了,走時,傲心然道:“畢竟是生死戰,你若是要應下,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