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初念和陸璃一起去超市買了根雪糕。

一路打鬧著上了樓，陳涵霜已經坐在床上寫卷子了。

初念把書包放到床上，從柜子里拿出昨天換下來的衣服。

“你要去洗衣服嗎？”陸璃也放下書包，問道。

“是啊。”

“等等我，我也去洗。”陸璃笑著，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

拿過盆，兩個人一起去了洗漱間。

開門聲響起，陳涵霜抬頭看著初念和陸璃出去，眼睛里水霧氤氳，手指用力攥著筆，像在做著什么很難的選擇。終于在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消失在走廊里后，她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然后把自己身前的小桌子移開，下床。

“念念，阿璃。”

聽到這聲呼喚時，初念和陸璃正滿手泡沫的往對方胳膊上抹。整個洗漱間里只有她們倆，打鬧聲更顯得響亮。

動作停頓，初念和陸璃一起轉身。

“我...對不起，昨天晚上對不起。”

初念看了看陸璃，陸璃也在看著她。

“沒事啦，都過去了。”

“但是......”

“嗯？怎么啦？”

“我們以后能不能繼續一起走？”

“......”

“好啊好啊！”

終于眼眶里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一滴，兩滴，陳涵霜用袖子不斷地抹著眼睛。

“別哭呀！”初念擼了擼手中的泡沫，從校服褲子兜里拿出一包紙遞給陳涵霜。

“沒事啦，我們以后又是三個人一起走啦！應該開心才對嘛！”

“嗯。”陳涵霜看著陸璃和初念，松了一口氣。

后來的幾個月，很多個披星戴月的日子，三個人就這樣笑著，鬧著，一起走了過來。

高二上學期的寒假在這個冬天的最后一場大雪后開始。

不知道為什么，今年冬天下雪的次數特別少，搞得初念一個北方人見到雪都會開心得不得了。

“我跟你講個笑話哈。”

叮咚，QQ聲音響起。

初念的眼睛從電視上移到自己旁邊的手機上。

打開之后發現是蘇唯琛，眼睛瞬間就亮了。

“我今天去補課，然后下樓的時候人太多就沒坐電梯。她們幾個女生坐電梯下樓，我跟另一個男生跑的樓梯，然后我就跑的可快了，到一個樓層按一下電梯，到一個樓層按一下，但是電梯開了也沒有人，把她們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電梯一到一樓就全嚇跑了哈哈哈哈哈。”

初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虛地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爸爸媽媽。

“你怎么那么壞！”

“哈哈哈哈哈，就覺得好玩，逗死我了。”

初念回給他一個笑哭的表情，關掉手機。想了想，又打開。

“你期末考試考得怎么樣？”

“就那樣唄，你咋樣？”

“我，嘿嘿，我有可能能進十考場。”

“不錯呀，十考場大概是多少名？”

“三百多吧。”

“那這樣，你要是能進十考場，我請你去吃火鍋怎么樣？”

“好啊，那說好了哈。”

“嗯嗯。”

成績發到班級群里的時候是晚上。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初念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忽然七日》。

一次次的重生，卻又一次次的無能為力。

視頻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初念正有些難過，眼睛有點紅。

“怎么啦？”

“成績出來了。”

“我還沒看呢，你考多少？”

“我不告訴你！不過嘛，你倒是考得不錯，可以吃到我答應你的那頓火鍋了。”

“切。就應該宰你一頓！”

“你眼睛怎么好像有點紅？”

“看書看得有點難受。”

“我的天，看書也能哭。”

“可好看了，真的。”

“什么書呀？”

“《忽然七日》，你要看嗎？看的話我開學送你一本。”

“行。那你有沒有什么想看的書？我也送你一本。”

“《偷影子的人》吧，之前看過一段簡介，感覺還挺好的。”

“行。”

“初念。”

“嗯？”

“我給你發了兩張圖片，你看看。”

“哦，好。”

初念縮小了視頻界面，點開了她和蘇唯琛的聊天界面。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唯琛！”

屏幕上赫然是一張鬼圖，流著血的臉鋪滿整個屏幕，嚇的初念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嚇不嚇人！”

“你找罵是不是！”

“別人給我發的，我看到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那你就發來嚇我！”

蘇唯琛的表情讓人看了就生不起氣來。

“我爸媽和我妹都不在家，你搞得我現在自己在家都害怕！”

“我這不是陪你呢嘛！我爸媽也沒在家。”

初念白了他一眼，卻沒料到他居然截圖截下來了。

又是一陣大笑，搞得初念又氣又有點懵。

“你去空間看看。”

“啊？”

初念點開動態，第一條，蘇唯琛發的，照片上是她翻著白眼的一張大臉。

“蘇唯琛！我看我們倆是沒辦法好好玩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別生氣啊，別生氣。”

初念的臉憋得通紅，“我不管，你也做幾個丑的表情讓我截圖，不然我就生氣！”

“好好好，你截你截，別生氣。”蘇唯琛說著，做了一個鬼臉，翻著白眼，吐著舌頭，要多丑有多丑，直接把初念丑笑了。

憋著笑，初念開口，“好了好了，原諒你了。”

“截完了？”

“是啊。”

“其實我膽子也挺小的。小的時候就最怕走夜路，總感覺背后像是有人跟著自己似的。”

“都一樣啦，我怕鬼，晚上睡覺就總覺得床底下有人。”

“那我找一天晚上嚇嚇你哈哈哈。”

“你敢！”

“你幾點睡覺啊？”

“快了吧，我爸媽他們回來應該就要睡了。”

“這么早？”

“還好吧。我不跟你說了哈，我媽回來了。”

“嗯。”

“拜拜拜拜。”

關掉手機，媽媽正好開門進來。

“跟誰打電報呢？”

“同學。”

“哦。”

“對了媽，我成績出來了。”

“考得怎么樣？”

“挺好的，三百多。”

“那進步了很多呀。”

“是啊。”

“不錯不錯，我寶貝真棒，但是不能驕傲，要繼續努力啊。”

“才三百多，有什么可驕傲的...媽，我回屋睡覺去了啊。”

“去吧。”

初念拿起書和手機回了房間。

“蘇唯琛。”

“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點期待開學了。”

“我也是，在家真的沒意思啊。”

“明天再說吧，我睡覺了。晚安。”

“晚安。”

初念洗漱后就上了床，關燈之前，又打開了手機。

進了蘇唯琛的空間，點開留言板，私密留言。

“以后夜路我陪你走吧，這樣天黑的時候你陪我，我就不怕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