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場內奏響婚禮進行曲,蘭澤挽著黨項老爺。身著超大裙擺的白色婚紗入場,像極了童話中的公主。
在各位親友的見證下,緩緩走向德欽仁.嘉措。婚禮儀式過后,德欽仁老爺和黨項老爺分別上臺致辭,表達對新人的美好祝愿。
兩姓之好,天作之合。致辭完畢后,所有賓客全體起立鼓掌。
康巴丹珠笑著接過話筒。
“各位親朋好友,親愛的來賓。大家好!首先感謝我的好兄弟嘉措,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人生第二次做了伴郎。難道是我長得比較委婉嗎?你們都喜歡找我?”
下面有人問:“康巴!那你的第一次給了誰?”
康巴:“什么?”
下面的人問:“你第一次當伴郎?”
康巴笑著說:“就不告訴你。”
“在這里,我祝愿嘉措和蘭澤百年好合。謝謝大家!”康巴說完鞠了一躬,走下了臺。
蘭澤和嘉措換了藏袍走上臺,音樂響起。他們兩個合唱了一首藏語歌曲,《次仁拉索》。
羅薇都聽醉了。雖然她以前也聽過這首歌。
但是,從蘭澤嘴里唱出的歌聲,是那么清遠悠揚。
羅薇仿佛看到了雪山下,草原上正隨風搖曳的格桑花。
真真叫繞梁三日,余音不絕!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蘭澤小姐都可以出道當歌手了呢。”羅薇忍不住夸贊道。
“你沒過卓羅唱歌吧?”康巴問道。
“怎么?”
“也可以出道了。唱的比我好多了。”
羅薇拉著卓羅問:“是嗎?”
“藏地到處都是歌手。我唱的也一般。”卓羅給羅薇夾了菜,放在她盤子里。
“你回頭一定要唱給我聽。”
“好啊。你想聽什么?”
“都可以。”
婚宴結束后,嘉措和蘭澤晚上下榻在麗都水晶宮。
蘭澤洗完澡穿著浴袍,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演了一天。累死了。”
嘉措坐在沙發上,放下紅酒杯。“你隨便。我走了。”
蘭澤強硬地說:“不行!你留下來。睡沙發!”
嘉措走過去一把把蘭澤按到床上。“要我留下來嗎?”
蘭澤給了嘉措一記響亮的耳光。說:“放開我!”
嘉措把蘭澤一把摜到床上。
“我雖然不打女人。但是,你下次再敢跟我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重重地關上門走了。只留下氣急敗壞的蘭澤。
嘉措獨自去了“酒窖”喝酒。
卓羅晚上正好帶著羅薇也去了“酒窖”。
進門的時候,服務員說:“好巧。你大哥也來了呢。”
卓羅奇怪地說:“你一定看錯了。”
服務員:“在213。我記得你們一起來過。”
卓羅:“是康巴來了嗎?”
服務員搖搖頭:“不是康少爺。”
“奇了怪了。沒跟幾個人來過這里。”
推開213的門一看,是嘉措!
新婚之夜跑出來干嘛?
卓羅跟羅薇說:“那個,要不你先回家?我們兄弟說會兒話。”
羅薇點點頭,說:“好。那我先走了。”
卓羅把車鑰匙給羅薇。“我們電話聯系。”
羅薇拿上車鑰匙走了,不過她想著這么早回去也沒意思。就一個人開車去了夜店。
夜店的名字挺特別,叫“失格”。
卓羅始終不愿意踏足這種地方的,嫌太吵。
羅薇一進入夜店,那震耳的音波,讓心跳都加快了。舞臺上的舞者穿著性感。全場嗨爆了!
羅薇也加入其中,歡快地嗨著。夜店里的聲浪一聲高過一浪。DJ在臺上說:今夜大家一起嗨!我來問,你來答。123!……
DJ問答后,響起輕音樂。人們都下場找位置坐。羅薇坐到吧臺,說:“來杯薄荷水,加冰。”
喝著薄荷水,旁邊坐過來一個男人。“百威!謝謝!還有,她的水我請了。”
羅薇看了一眼來人,真是冤家路窄!滑下凳子就要走。
楚臣拉著她的胳膊問:“怎么羅小姐剛來就要走?”
羅薇甩開他的手。“跟你不熟。我要走了。”
楚臣笑了,說:“賞個光。我請你喝一杯?”
羅薇沒理他,轉頭就走。楚臣跳下凳子攔在羅薇面前。“我讓你走了嗎?”
“你想干嘛?讓開!”羅薇后退了兩步。
這時,一個站在后面的女生走過來:“楚臣!你干什么呢?”
羅薇看到那個女孩,也愣了,居然是蘭澤!
“不干什么?見著朋友了。打個招呼而已。”
蘭澤走過來,看著羅薇說:“原來是你啊。”
初一從廁所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趕緊走進包間,跟康巴報告去了。
康巴一頭霧水地問:“楚臣在外面截住卓夫人了。蘭澤也在。你確定?”
“看的真真的。怎么能錯?少爺,你趕緊去吧。”初一著急地說道。
康巴從包間里走出來,果然跟初一說的一樣!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就是了!
康巴走過去,一把拉著羅薇就要走。“怎么在這兒?卓羅在里面等你呢。”
然后跟發現新大陸似得看著楚臣,說:“吆!楚臣!你也怎么也在呢?”又看了眼旁邊的蘭澤,又迅速轉移視線。裝作沒看見。
楚臣眼睜睜看著康巴把羅薇帶走了。
康巴心想著,今天是嘉措的新婚之夜,蘭澤居然跟楚臣一起出現在夜店里?說起來,又是一出戲!
康巴拉著羅薇走到包間里,讓她坐在沙發上。問:“你一個人出來的嗎?”
羅薇點點頭說:“對呀。”
康巴著急地說:“連我這種人。出來身邊還得帶個人。你怎么能單獨出來呢?”
“你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康巴險些被羅薇的話噎死。“羅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德欽仁家族的人。萬一有別有用心的人,要對你不利。你就是身邊跟個廢物點心。他也能幫忙報警吧?”
羅薇想了一下說:“哦?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這是你們這兒的規矩呢?出門必須得帶個人。”
康巴看羅薇一直盯著桌上的舞者,他問:“我說的,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羅薇點點頭,看了下康巴。“聽進去了。”
“你剛才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說你聽進去了?”康巴看看羅薇,又看看桌上跳舞的舞者。
“我用耳朵聽。又不是用眼睛聽。”
康巴覺得很無奈,算了,任由流水花落去吧。
康巴拿起手機。“我給卓羅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他忙著呢。沒空。”
康巴跟身邊的初一說:“給多吉打電話,讓他來接卓夫人。”
初一應了“是。”拿出手機撥號。
羅薇攔著初一。“哎,先別打呀。我要在這兒玩會兒。”
康巴和羅薇現在在一個大包間里,中央放了張橢圓形的會議桌。會議桌的中間有一根鋼管。舞者就站在桌上伴著輕柔的音樂跳鋼管舞。
客人可以坐在會議桌上邊喝酒,邊欣賞舞者的舞姿。進門的地方放了一排沙發。羅薇和康巴就坐在沙發上。
羅薇走到會議桌上坐下,康巴也跟著過去。問:“喝什么?”
“百威。”
康巴要了半打百威。
不一會兒,侍者就拿來了啤酒。康巴給羅薇一瓶。
羅薇喝了一口,問:“你說,卓羅是不是少了很多人生樂趣?”
康巴點頭說:“也是。至少他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這小妞跳得不錯。我喜歡。”
康巴低頭笑了,說:“說話跟個爺們兒一樣。你看看周圍在這兒坐的,哪有女人?”
羅薇環視了一圈,確實沒有!
“卓羅要知道我帶你來這里,非殺了我不可!”
羅薇從康巴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按滅在煙灰缸里,說:“勁太大了!抽不了。”
“沒見你抽過煙啊?”
“我沒有煙癮。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抽。那種尼古丁迅速進入血液,沖向大腦得來的放松感。只有沒有煙癮的人,才能感受到吧?”
康巴抽出一根煙點上。“我終于知道卓羅為什么喜歡你了。”
“為什么?說說看。”
“喜歡我的人,比喜歡卓羅多了去了。為什么?因為我是壞男人。而你,是……”
“咱們還是先從卓羅開始說吧。他跟別人的腦回路不一樣。就是……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什么都有了,對那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據他的大學同學說,基本在學校里見不著他。他只有考試的時候才出現。要不是他長得那張臉,大家可能會遺忘班里還有這號人。”
羅薇說:“卓羅一直在尋找生命的真諦。也就是說,他不知道他自己為什么要活著,有什么意義?你跟他說花是香的,草是綠的。他都覺得沒意思。他只有在寺廟里,跟那些上師,喇嘛們在一起。他才發現,哦!原來如此!我的生命就是信仰!”
羅薇喝了口酒,指著康巴。“你!康巴丹珠!還覺得他曾經是個神經病患者。大家都以為他是精神病患者。放著金錢榮耀不要,怎么想到要出家呢?怎么想要四大皆空呢?那是你們不懂卓羅,他其實已經進入了無我無他的境界。”
康巴皺著眉,不可思議地看著羅薇。
“卓羅內心是孤獨的。你們只是走過他的世界,沒有進入他的世界。我只是不小心進入了他的世界……”
“把他帶回了這里。”羅薇敲著桌子,說:“你們所認為的現實世界。”
康巴拍著手說:“精彩!真精彩!不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