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上某個不知名的山崗，云霧繚繞、叢林密布。鬼道三扶著一棵大樹，捂著嘴巴一遍嘔吐一邊質問衛衍說：“你早就知道那股味道來自妖怪排泄出來的糞便？”

楚衍不去理會鬼道三，而是跟其他人一起查看著周圍復雜的環境。

“你眼睜睜地看著我用手去戳那團東西，居然不出手阻止。楚衍，你還真是……”

回過頭來以不容置疑的眼神地盯著鬼道三，楚衍道：“當這么久的除妖師了，連妖怪糞便都分不清，還怪我沒提醒你？”

“那是他吃了你加在食物中的藥劑，以至于那團東西完全沒有糞便的味道了好吧？”

“那你以為妖怪身上的什么東西可以隨意出現在路上，還能被你聞到？”

“毛發……還有糞便……”鬼道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走過鬼道三身旁，蕭宇靜滿眼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自私的人都是這樣，不必太過在意。”

正當鬼道三對蕭宇靜投去贊同的目光時，蕭宇靜又說道：“不過呢，你的專業知識確實有待提高。”

“呵？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脆弱的內心？”

在鬼道三的“犧牲”下，衛衍等人來到了一大片堆滿了腐敗樹葉和樹枝的平地。這其中除了生長有幾顆不算高大的樹木之外，僅有幾棵生命力頑強的雜草和灌木隨風飄蕩。

楚衍從一旁民間除妖師的手中“借”來羅盤，看著里面的指針旋轉如飛，再對照了一下周圍特異的地形，他臉上竟然難得露出了真實的獰笑。

“隊長，你發現什么了嗎？”

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何不為，楚衍合上羅盤扔還給了民間除妖，說道：“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眾人不明所以，唯有蕭宇靜似乎洞察到了些許楚衍的心思，臉上也隨之露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們這樣打啞謎有意思嗎？快說，究竟發現了什么。”

“你們有聽過山中秘寶的傳說嗎？”楚衍突然問說。

蕭宇靜接道：“山中秘寶？傳說每座山中都會有幾個霸主，它可能不是最老的，也可能不是最強的，但修為境界肯定是最高的。”

“然后呢？”

“妖怪、靈獸什么的不像我們人類，它們還需要至少百年左右的時間啟智，只有擁有了智慧，之后修行的道路才會跟我們人類相似。正是因為如此，很多靈獸、妖怪直到死了都沒能完成啟智這個階段。而一旦完成啟智，它們之前積累了百年、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靈氣將會直接促使它們獲得強大的妖氣。”

“這些我們都知道。所以，它跟楚衍說的山中秘寶有什么關系呢？”

“我聽民間的一些老除妖師說過，傳說每座山的霸主在臨死前都會選擇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埋葬自己，那個地方稱之為山中秘藏。一般而言，一座山中的秘藏只有一到兩處，要是能找到那里的話，想想里面滿是可以用來制作法寶兵器的妖怪骨頭、牙齒等，應該能換不少錢。”

瞥了一眼楚衍，鬼道三攤開雙手道：“不用多說，貪財的楚隊長是不是盯上人家祖墳了？”

“作為昨天晚上害我丟了臉面的懲罰，挖掉他家祖墳也沒什么說不過去的。”

“你的意思是？”鬼道三看著眼前一片開闊的空地，咽了咽口水道：“這就是那片墳地？我怎么沒看到高聳的墳包啊？”

“你以為小妖怪的墓地能有多豪華？不過是一捧黃土堆出個饅頭大的土包罷了。”轉過身來，楚衍看著何不為問說：“何不為同學，你學的應該是木元素的靈術吧？能幫我把這片空氣清理出來嗎？”

雖說是一個問句，但在何不為聽來，楚衍說話的口氣根本就是命令。

何不為的木元素靈術還在初級階段，能夠運用的靈術需要依托活體植物。這片楚衍口中的墳地中除了幾棵不算高大的樹木之外，就只有幾棵雜草灌木，讓她來清理，確實有些為難她了。

不過想著這趟出差都是因自己的請求而起，即便是明知自己實力有限，她還是應了楚衍的話。

在一陣繁復的咒語之后，眾人只見靠近何不為的那兩棵大樹突然像是活了過來。它們的枝葉迅速生長，很快便觸及到了地面。

厚厚的腐敗層一經接觸到鮮活的枝葉，立即就像是長出了根莖一般，竟然迅速自主串聯起來，排隊走出了那片空地。雖然樹葉的清理不算干凈，但在楚衍等外人看來，這樣的程度已經足夠他們清楚了解這片妖怪祖墳的構造了。

那是一個類似于同心圓布置的墳地，三層算不上整齊的小土包圍繞著中間一個稍大些的土包，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圈沒被點著的蚊香。

除了這三圈明顯的墳包之外，墳包之間以及遠端還有不少動物的尸骨。楚衍等人用手大概感受了一下這些尸骨身上的靈氣，發現其中竟然有不少可以用來販賣換錢的好材料。

見楚衍等人完全醉心于這片妖怪的祖墳，一旁的包工頭宋問小心翼翼地問說：“諸位，我們應該是來抓妖怪的吧？現在這樣……我的工期……”

摸起一根長骨，楚衍放在鼻翼前聞了聞，而后回答他說：“放心吧，我楚衍接下了的任務，絕對不會出現半途而廢的情況。”

將長骨塞進鬼道三的手中，楚衍道：“這根骨頭就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哈？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來了嗎？你楚隊長竟然會這么大方？”

看著宋問，楚衍道：“除了墳包里的尸骨不動之外，墳地里的所有尸骨全部打包帶回工地。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招待那只不知死活的紅眼妖怪。”

“這些妖怪骨頭？帶回去的話，會不會招來……”

“放心吧，我們是專業的。”

雖說楚衍是出了名的愛財，但是在面對這樣一個大寶藏的情況下，他還是像對待鬼道三一樣，分給了其他人包括幾名民間除妖師一些低級妖怪尸骨。

鬼道三受寵若驚地將妖怪長骨收起來，雙眼微縮，略有心神不寧地說道：“他突然變得這么大方，我總覺得有什么陰謀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