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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生咒

“媽媽,不要哭…”

小朋友高博軒看到自家母親哭的那么傷心,心情低落地抱住她,儼然像個小男子漢。

而彩蓮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右手邊,高博星小朋友同樣放下手中的泡芙,輕輕地拍著媽媽的肩膀以示安慰。

華媚兒看得一陣心酸,眼圈也是紅紅的。

哭了一會,彩蓮媽媽才停下來,眼圈紅紅地問道:

“媚,你能看的見他對么?…你……嗚……”

說著說著又開始抽噎起來,泣不成聲。

“阿姨,我也能看到呢!高博星也有在安慰著你喔,一直讓你不要哭,說哭起來的媽媽就變得不漂亮了?!?

華軒宇小玉雙軟糯的聲音傳來,似乎也被這種悲傷的氣氛籠罩著。

“嗚…哇?。 ?

聽到小玉雙的話,彩蓮哭的更傷心了。一邊拍打著自己胸口,一邊擦著眼淚。

華媚兒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不說話不打擾。

終于…

情緒緩過來的彩蓮這才開始娓娓道來:

“冥冥中,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無數次看著博軒,就會想象博星的樣子,,他…他……還好么?”

眼淚再次滴答下來…

“他說他很好,媽媽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們過得好就行?!?

華媚兒心情很復雜。

“他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不見了的。是不是媽媽不要他了…”

華媚兒很艱難把高博星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嗚!”

彩蓮痛苦的雙手捂住嘴巴,好不讓自己失聲痛哭起來,肩膀抖得很厲害,情緒再次失控。

……

終于平復下來…

“我懷著他們倆8個多月的時候,快要過年了,我愛人載著我回老家,那得三個多小時的路程。

…愛人開的很小心翼翼,很穩妥,因為畢竟我肚子已經很大了,不想出什么差錯……

怎料快到老家的時候,走的是小路,而且是泥坑,加上有很多岔路口,也接近晚上,

…后來一輛摩托車從旁邊串出來,愛人急剎車,我連帶得撞到肚子了。

本來送醫院送的及時,還可以搶救過來博星的,沒想到碰到的摩托佬是個碰瓷的,說什么也不讓愛人先送我去醫院…

…就這樣沒有保住他,他一定很恨我這個媽媽!嗚…”

彩蓮抽噎著…聽到這么悲催的事情,華媚兒沒資格發表意見。

只能說命運如此,我們更多的是接受它,面對它。只是可憐了那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

“現在你知道了么?爸爸媽媽是很愛你的,只是意外的事,誰也避免不了?!?

華媚兒溫柔地開導著坐在彩蓮旁邊乖巧的高博星。

“嗯嗯,我懂了阿姨,謝謝你,也謝謝小玉雙這段時間愿意和我一起玩。”

奶萌奶萌的聲音…

“不用客氣,其實我也知道你很愛媽媽的對么?我們都是媽媽的小天使?!毙∮耠p開心地說道。

彩蓮一臉眷戀地望著右邊看不見摸不著的兒子所在的方向,眼神充滿了母愛。

“彩蓮,你有沒有考慮過生二胎?”華媚兒問。

“這個…家里老人是希望我們能生多一個,畢竟博軒一個太孤獨了。

…可是多年來,我一想到沒能保住的博星,我就無法坦然地去接受第三小孩?!?

那已經成了她的心魔,一直怪罪著自己,在折磨著自己。

“也許,是因為你的執著讓博星放心不下吧,所以一直沒能好好去投胎。”

華媚兒分析道。

“是這樣子的么?那我這不是害了博星??”彩蓮一陣自責。

“沒關系的,現在放下也不遲?!比A媚兒誘惑道。

“這…我放下了執念他就真的能好好去投胎么?”

“當然是真的,我不騙你的,彩蓮?!比A媚兒保證。

彩蓮心里似乎下了什么重大決定,點了點頭后追問道:

“那我能在他走之前,見他一面嗎?”

彩蓮滿懷期待的問道,她莫名的信任華媚兒能幫到自己。

“這個嘛…我得留個懸念,看你們母子緣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點回去吧。祝你今夜好夢,彩蓮?!?

華媚兒意味深長得看了一眼彩蓮,就帶著小玉雙回家了。

……

為數不多的下午時間,在家里客廳,女兒小玉雙在坐在地攤上玩積木,兒子華軒宇躺在搖搖椅上睡著了,華媚兒坐在茶幾旁泡著功夫茶。

一切都那么和諧美好。

……

晚上安頓好大女兒小玉雙睡覺后,華媚兒就和兒子嘮嗑家常。

“小宇,今晚高博星小朋友就要離開去投胎了,你能幫忙安排他們母子倆見個面么”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娘親……我餓了,想先喝奶奶?!?

“呃…咳咳…”這小屁孩…

一切安排就緒…

晚上,在彩蓮夢境中:

高博星小朋友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爸爸媽媽,開心極了。

一個勁兒地叫喚著他們,朦朧中,彩蓮睜開了眼睛:

“軒軒,你怎么進來了?快回去房間睡覺,別著涼了?!?

趕緊起身就要抱住兒子,生怕他受涼感冒了。

“娘親,我不是軒軒,我是星星,高博星呢!嘻嘻…”快樂的口吻。

“你…嗚…你是我的星星?我的寶貝星星?!”

彩蓮激動的走過來抱緊這個生前沒緣見上一面的兒子。

時而松開手臂,仔細地端詳著這個兒子!

時而摸摸臉又摸摸頭,又親又摟的舍不得放手。

“媽媽…不要再為了我哭,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我不怨你?!?

乖巧懂事的高博星讓彩蓮更加心酸內疚著。

“對不起,我的寶貝!媽媽對不起你,沒能保住你,是媽媽一輩子的痛,媽媽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不是的,媽媽…我永遠是你的寶寶,你永遠是我的好媽媽?!?

小手笨笨地擦拭著彩蓮的眼淚:

“媽媽不哭,哭起來的媽媽就不漂亮了。”

“嗯嗯嗯,媽媽不哭。媽媽實在是太開心了,能見到你。媽媽死了也開心。媽媽就想親口和你說‘對不起’…我……”

彩蓮又哭又笑…語無倫次。

“媽媽,我來世還要做你的寶寶,我現在就要走了,你別傷心喔?!?

“嗯嗯…媽媽知道了。媚姨有和我說過,媽媽也想繼續做你的媽媽,媽媽想繼續好好愛你?!?

“那我們拉勾勾咯…你趕緊懷小寶寶,那我就可以找到你喔。”高博星調皮的說到。

“嗯嗯!嗚嗚……媽媽知道了,媽媽愛你…”

“再見媽媽…一年后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揮動著肉肉的小手,高博星在華媚兒幸福吉祥的往生咒語中慢慢地變成虛影,直到消失。

彩蓮第一次眼淚中帶著笑意。

是該放手了,是該準備二寶了…

只是這一切她都沒有和老公提過,只知道這是屬于自己的秘密。

在多年后某個日子里…彩蓮一手拉著大兒子高博軒,一手拉著小短腿兒子高博星…幸福地行走在大街上,對華媚兒一家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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