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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顛沛流離

是的,兩歲的我開始了人生第一次顛沛流離的生活。

母親一邊養活著這個小家,一邊想著今后的日子怎么過,而這個家的掌門人----我的奶奶,卻想著盡快把我們娘兩個趕出去,因為她覺得母親就是個喪門星,是母親進了他們家門后,父親才開始學壞的。

父親剛坐牢的那段日子,母親失去了經濟來源,也不知道怎么去掙錢,聽村里的婦女說,南邊的山上會有很多地軟菜,因為地軟菜只在有露水的時候長,為了可以多撿一些地軟菜,母親說她經常趁我半夜睡著之后跑道山上去撿菜,一直撿到天快亮了,覺得我快醒了,再匆匆忙忙的往回跑,這樣的日子,母親堅持了三個月就受不了了,因為掙的錢太少,根本不夠花銷。

后來母親告訴我,她經常跑道山上一個人邊撿菜邊偷偷的哭.............................

是啊,這樣的日子誰能受的了,這個年輕的女人又有什么錯呢?為什么命運這樣捉弄人呢?

自從父親進監獄后,奶奶百般刁難我的母親,也許她心里難受,也許她不想讓我們成為她的負擔。

考慮到我一天天的長大,母親覺得日子不能就這么下去了,她想去學裁縫,那個年代,裁縫是個很吃香的職業,她覺得學出來之后,至少可以保證撫養我長大.

她和姥爺借了300塊錢,把我安頓在姥爺家,跑去了很遠的一個地方,學習裁縫。可是這樣專業的技術,根本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三個月后母親回姥爺家看我,遠遠的看見穿的破破爛爛的我被舅舅家的哥哥欺負,獨自坐在墻角哭泣,母親飛奔過來,一把抱起了我,去和姥爺質問,為什么把我帶成這個樣子?姥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有說,而外面的舅舅舅媽卻像仇人似的正怒視著我們娘兩。

是的,母親在這個家待了十八年,自己都是個不受這個家待見的人,更何況是我呢?

就這樣,母親抱著我一邊哭,一邊回我們的小家,雖然小,畢竟還是我們娘兩的容身之處。母親也明白了,誰也靠不住,她想過把我放給我的爺爺奶奶,可她又一想,奶奶根本不喜歡我,爺爺是個老實人,我跟著他們只會是受罪,與其那樣,倒不如我跟著她還能少受點罪。對,這個善良的母親最終決定,她走到哪我跟到哪,有她吃的就有我喝的。

回到這個小家,母親賣光了家里所有的東西,還了姥爺的錢。我們娘兩被姑奶奶接濟了。

姑奶奶是個佛教徒,是個很善良的女人,至今,我都記得她的一點一滴。我們搬去了姑奶奶家住。姑奶奶經常陪母親聊天說話,母親也慢慢的堅強起來,以前不知道怎么生活的她,現在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在監獄民警的幫助下,母親和父親辦理了離婚手續,后來母親說,父親當時希望她能等他十年,可是母親說我們要生活,不想彼此牽絆。就這樣,自此以后,十年的時間我沒見過我的父親,母親也沒有提過,總讓我覺得自己大概只有母親。

在姑奶奶家我們小住了三個月,母親辦理完離婚手續,也和姑奶奶做了告別,因為她覺得這樣借住在別人家終究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她帶著我出去打工了,我們有時租房子住,有時住在雇主家,就這樣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自從上次還完錢,母親就再也沒有去過姥爺家,姥爺大概是覺得心有愧疚,便四處找人帶話讓母親回來看他。母親帶著我回來了,回到姥爺家,他和母親進行了一次長談,談到我看見母親和姥爺兩個人奔潰大哭,第一次看見姥爺這樣失態,盡然哭了?

后來,我才知道,姥爺一是因為母親這么長時間不看他,心里覺得內疚,所以哭了;二是覺得所有的子女里面,母親的命是最苦的。三是覺得我們娘兩個總這么顛沛流離的過著,終究不是個事,他希望母親再找個老實人嫁過去,這樣至少有個家。

母親也經過深思熟慮,覺得以她的能力,的確沒有比嫁人更好的辦法了。

就這樣,母親決定再婚,這一年,我四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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