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諧無奈，接過洛輕鴛手中的披風，重新系上。
這場雪下了很久，接近傍晚也沒停的跡象，程舒諧弄了輛馬車，送她回洛府。
“我進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洛輕鴛跳下馬車，對著程舒諧說道。
“我送你進去。”
程舒諧將傘撐開，下了馬車。
“不用了，我走了，再見。”
洛輕鴛小跑進洛府，見他還站在那，朝他揮了揮手，進了大門。
門外，程舒諧看著已經消失的背影，目光藏著深深的眷戀，良久，才轉身離去。
封王的圣旨很快下來了，大皇子祁莫封為王爺，賜號永安。
連著幾天下雪，年關將至，京城重新熱鬧了起來。
五國會鋒現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大街上掛滿了紅色燈籠，一片喜慶。
正好雪停，洛輕鶯便帶著洛輕鴛去洛家商鋪看看。
洛家在茶葉、飲食、布料、錢莊、珠寶等方面都有涉及，其中，茶肆、客棧最為著名。
洛輕鶯先帶她去了主店。
主店沒有想象中的奢華，反而是一間很低調普通的酒樓，主店不及分店的一半，因為太過低調，進去用餐的人并不多，也很少有人知道這是洛家的產業。
洛輕鴛站在門口，環顧四周，目光停在酒樓東南方向的青樓上。
因為是白天，青樓顯得有些冷清。
洛輕鴛抬頭，觀察了一下青樓的結構，最后視線定格在三樓的一個窗戶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房間的窗戶正對酒樓，站在那里可以把酒樓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是一個很好的監視口。
“那家青樓的客流怎么樣？”洛輕鴛進入酒樓，問酒樓的掌柜。
“那家青樓是近兩年開的，客流挺不錯，晚上很多人前去，在這個京城也挺有名氣，是很多世家公子首選之地，只是三樓卻從來不對任何人開放。”掌柜認識洛輕鶯，也猜到了洛輕鴛的身份，并沒有多說，只是畢恭畢敬的回答。
洛輕鴛挑眉，只開了兩三年，就能在京城這個繁華之地混出名氣，看來背后之人也是個有手段的，就是不知道這京城誰有這么大的能力。
洛輕鴛要了一間廂房，帶著洛輕鴛上了二樓。
“那家青樓有問題？”上了二樓，洛輕鶯問。
“你看那個房間。”
洛輕鴛指了指那個窗口。
洛輕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家青樓的幕后之人查不到，之前剛在京城建立的時候就有人前去調查，背后之人很神秘，前去調查的人都空手而歸。”
酒樓都有廂房，洛輕鴛并不擔心被監視，因為那個窗口，與其說監視，其實更像是一種保護。
“查不到就算了。”
洛輕鶯點頭。
兩人又在主店待了會，就一同前去洛家最大的茶閣。
與主店的低調不同，這家茶閣很奢侈，專為富人提供，走進茶閣，屋頂鑲嵌著許多夜明珠。
寬敞的大廳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透明玉雕茶壺，蓋子半蓋，里面裝著許多黃色碎玉，黃色碎玉上又灑了一層翠綠色的碎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碎玉閃著水光，酷似茶水，雕刻者刀功細致，整個茶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茶壺中的茶就能順著茶嘴流出。
在茶壺旁邊，還擺著一桌棋桌，兩個人對坐，品著茶，下著棋，一副悠閑作態。
棋桌和下棋人都是由玉雕刻。
“二位喝點什么？”掌柜連忙迎了上去。
“二樓最里間的包間掌柜是否還留著？”洛輕鶯問。
“二位請隨小的來，茶閣新進了一批上好的雨前龍井，二位嘗嘗。”
茶閣二樓，最外側包廂。
程舒解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隨意搭在上面，姿態悠閑。
“王爺突然找我，可是有事？”
祁莫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計較他的無禮，淡聲開口：“聽聞程家主近日在幫你挑選妻子，本王先給你道一聲恭喜。”
“到時候一定請王爺喝喜酒，對了，我想要娶的人是洛府的小姐。”程舒解放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開口。
“洛輕鶯？那真是恭喜程大少爺抱得美人歸了。”
“不，是洛二小姐，洛輕鴛。”程舒解笑容有些玩味。
之前洛輕鴛傳信給他，跟他控訴大皇子小心眼，把近幾日發生的事都用書信告訴了他，程舒解單看著信紙都能感覺到洛輕鴛那隔著信紙都能涌出的怒意，以程舒解對祁莫的了解，這個冷冰冰的家伙可不是這么無聊的人，想來在他心里，洛輕鴛肯定是與他人不一樣的。
沒錯，他跟祁莫從小就認識，第一次見面，程舒解跟著程父去太子府，看到了祁莫，少年心性的程舒解喜歡交友，第一次跑過去跟他搭話，祁莫沒搭理他，程舒解一氣之下把祁莫揍了一頓。
后來每次見面，兩人都要打一架，打著打著，打出了兄弟情。
祁莫被太子妃保護得太好，除了太子府跟皇宮，哪里都不讓去，程舒解只能每次去太子府找他，直到他去了祁國，他去了南方拜師，當然，這件事洛輕鴛跟程舒諧是不知道的。
“你的眼光越來越不行了。”
“你們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怕被下毒。”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彼此。”
程舒解又問了問祁莫在夜國的狀況，兩人沒有太多的話說，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聊得差不多了，兩人才從廂房離開。
沐雨霏在家里待得太悶了，好不容易不下雪，立刻帶著丫鬟出來逛街，迎面撞見從茶間出來的祁莫，頓時呆住。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少年，白衣飄飄，劍眉星目，祁莫滿足了她少女時代所有的幻想，心里有一道聲音不斷提醒她，就是他了。
沐雨霏回神，祁莫已經走遠，趕忙追了上去。
“公子等等。”
祁莫停下腳步。
“有事？”
沐雨霏臉色微紅：“不知公子是哪家少爺，小女子想與公子交個朋友。”
祁莫臉色一瞬間冷到極致，說出口的話不咸不淡：“沒興趣。”
回京城不過半月，連著被兩個女人搭訕，祁莫心情不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