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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整個現場圍了許多警察,來了好多記者,我也不敢靠近。人們紛紛討論著這個娃的可憐,卻遲遲不見他的爸爸,不一會兒人群中出現了一個微胖禿頂的中年男人,衣服里還散發著陣陣酒氣,一把跪下抱著兒子哭喪道:“是誰?是誰害死了我兒子,他還這么年輕,沒了他我可還怎么活呀!他這一去我的撫養費也就泡湯了……。”

緊接著警察一把推開他,把小表弟進行了現場處理道:“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望著一眼白步的遮擋,被護士抬走的尸體,那個中年男人激動的掙扎著,我的心里也開始隱隱作痛,原來那封手信,原來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永遠永遠的離開我了,還騙我去什么英國……

我一直死死的盯著那個角落,人群都紛紛散卻,直到后媽一陣獅吼般的呵斥,我才醒悟過來,日出已經爬上了樹梢,媽媽或許是害怕妹妹“早戀”,又或者是出于對孩子的心理分裂的警惕,今天我終于不用陪同妹妹上學了,就一個人拖著沉重的步伐去了學校,我沒有遲到,上課鈴如哀嚎般的響了,望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終于我再也沒有見到我的同桌。

經警察局對整個案件的調查,小表弟是屬于長期得不到關愛,導致精神分裂的長期抑郁而自殺。想想中年大叔其實也挺可憐,沒有一個正當的工作,失去了兒子,連撫養費都斷絕了,我一直好奇小表弟的母親,就連自己兒子走了也不回來看看,后來我才知道他的母親早在幾年前就在英國去世了,因為面對婚姻的失敗,兒子的分離最終也因某種心理疾病離開了人世,走之前她已經是英國某集團的上司,她走后留了一封遺書,大意是:“留下的遺產,希望以自己活著的名義,一直打給遠在中國的兒子,直到他成年。”

一個月后這場生死交鋒的搏擊戰終于有了個了結,一切同平常一樣。爸爸出差終于回來了,一身西裝打扮,配一雙黑亮的皮鞋,再提一個公文包,簡直像極了某個公司的大老板,妹妹和后媽見了更是皆大歡喜,長得比我還高的個頭非要喊爸爸抱,爸爸的確還是同樣寵溺她的小女兒,后媽輕輕揮著拳頭捶打爸爸的胸膛道:“你這個死老頭子,一出差就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呀!”爸爸則洋溢著一臉的幸福擁抱這對母女,頓時我覺得好暖好暖,我從廚房端出來了熱氣騰騰的火鍋,我們坐在茶幾旁邊吃邊聊,很歡快的度過了這個難忘的夜晚,突然又想起小表弟生前的提問,原來這就是家,這就是家的味道,不僅感嘆有家的感覺真好,頓時一抹熱淚盈眶。

星期天的早晨,我們本該享受著假期給我們帶來的被窩溫暖,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誰啊!一大早的!我也趕緊起身,只看見那個禿頭大叔不顧爸爸的勸阻橫沖直撞的走了進來,見我走了出來更是激動得想拿我撒氣,但被爸爸一手推到了沙發上,“大早上的傷了和氣可不好,有事慢慢說。”緊接著是后媽遞了一杯熱茶。

“獻殷勤可沒用,老子失去兒子丟了撫養費還不夠痛嗎?一想到和你家閨女有關聯,我這氣就真不打一處來,你們是不是眼紅我活得瀟灑,才去謀害我的兒子,有本事你也去瀟灑瀟灑去,可好玩了,美人兒,美酒……沒本事的窩囊廢。”

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準備刺進我的胸膛,我趕緊逃脫,爸爸更是扇了他一巴掌,奪過他的水果刀道:“說誰是窩囊廢呢,我一個七尺大男兒靠的可是本事掙錢,不像有些人活得連狗都不如那才可憐。”

后媽見他們爭論不休,趕緊叫我去做早飯,并試圖和解,待早飯做好,一切也都歸于平靜,我以為這場戰爭就要結束了,卻沒料到這時戰爭才真正開始,禿頭大叔正在和爸爸商討扶養損失費的問題,他更是獅子大開口的向爸爸要50萬人民幣,后媽眼睛本來就不小,這一瞪嚇得我差點兒把碗打碎。

“不行,你這獅子大開口,不公道,再說你兒子是長期抑郁性自殺,怪不得我家閨女。”

禿頭大叔黑著一張臉道:“什么獅子大開口?50萬老子可是便宜了你們,想當年寄過來的扶養費可是每年50萬美金。”

我直打哆嗦的身體吸了一口寒氣,心想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禿頭大叔威脅道:“要是你們敢報警,這場案件就不是自殺那么簡單了。”

后媽拍著爸爸的肩膀試圖讓他暫且答應,爸爸似乎也有幾分無奈就勉強答應了,并當場寫下欠條,才得以緩和禿頭大叔的情緒甩手就準備走,走時帶著一臉如同他兒子生前邪惡般的笑容,還不忘留下一句:“期限一個月,不然有你們好看。”

我低著頭不敢直視爸爸的眼睛,瞬間感覺整個屋子的氣氛變得好凝重。

后媽用呵斥的語言道:“看你干的好事,你個敗家娘們兒。”

并將視線轉向爸爸道:“他爹,我們該怎么辦,一個月時間哪能湊夠這50萬,要不咱報警吧!”爸爸帶著一臉怒氣,感覺隨時都要爆發。

“沒事兒,報警可不行,媳婦可讓你和我的寶貝閨女受委屈了,最近我買了一手股票,聽王老板說這次股價大幅度增長,肯定穩賺不賠。”

說完爸爸的情緒也得以緩和,后媽才露出一臉滿意的笑容。

一個月的期限總是來得太快,特別是在這個趁人之危的時刻,爸爸每天盯著電視觀看著股市行情,生怕錯過了某一個盈利的細節,只是禍不單行,爸爸心心念念穩賺不賠的股票就在這一天出現了大幅度波動,股市大跌,所謂的王老板也計劃了一場神廟逃亡逃之夭夭了,爸爸更是一蹶不振,失去了頂梁柱的房子,一下子就垮臺了。

期限到了,禿頭大叔帶著輕蔑地笑容來要債了,媽媽和妹妹都害怕極了,硬是吵著要和爸爸離婚,爸爸一氣之下就拿房子做了抵押,還清債務后爸爸帶著我們在小汽車上度過了無數個夜晚,我也承受著無數個被痛罵的明天,爸爸看不慣我那嬌滴滴的妹妹受苦,把車子也抵換成了人民幣,在附近租了一個60平米的房子,自己做點小買賣,一切又恢復平常,關于禿頭大叔有人說他是因為興奮過度而死亡,也有人說是被一群賭鬼活活打死,后來就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

從前的我都是聽見關于如死灰般的壞消息,三年時光如一日,爸爸的生意逐漸有了起色,我們又住進了大房子一切都起死回生了,妹妹更是蠻橫嬌縱,還有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后媽,我也中學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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