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韻席對她的事情如此清楚,無非就是調查過她,桐槿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被人一點一點扒光。
有時候,沉默是無聲的反抗。
見著她這樣,譚韻席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在人群的視線中找到了去校醫室的路,一點也不顧周圍看他們的目光。
臨走時朝著背后那抹清冷的身影,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
……
終于到了校醫室,桐槿如負重卸,譚韻席把她放在床上,目光冷冽。
校醫是個年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拿出酒精和棉簽:“需要先清理一下傷口,我看你傷口有些深,有必要的話,還得打破傷風。”
“打。”
說話的是譚韻席,雙手環抱著倚靠在背后的墻上,這時候校醫已經在幫她清理傷口,譚韻席就這樣看著她,不帶一絲掩飾。
那目光太過赤裸,也太過輕薄,像是能把人看穿,透著濃濃的虐奪之意。
桐槿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如坐針灸待在床上,校醫清理傷口的手法不錯,那一刻,她卻覺得疼痛難忍。
好不容易清理完傷口,校醫又拿出了皮試,往桐槿手臂上扎了一針,對兩人說道:“皮試還有一段時間,同學,你陪她說下話。”
校醫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有多微妙,桐槿對他避之不及,又何談有話會聊?
譚韻席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校醫沒在,他竟是點燃了一根煙,吐出的煙霧繚繞在臉周圍,臉色深沉,他問她:“你怕我?”
雖是問,他卻心知肚明,但就是問了出來,想看看她會是怎么回答。
桐槿受不了煙味,家里沒有誰抽煙,空氣中突然多了這么一股味兒,竟是有些頭暈。
蹙了蹙眉,扭頭看向窗外,聲音有些冷漠:“你多想了。”
譚韻席并不搭話,心里覺得她口是心非,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眼底的那份恐懼感這么強烈。
他自然是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姑娘,只是不習慣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現出來。
看出了桐槿對煙味的排斥,譚韻席心頭冷笑,他有煙癮,抽完了第一根又點燃第二根,這次直接到床上坐著,在桐槿旁邊抽起來。
五月的這一天,云華高中很是熱鬧,校醫室內卻安靜到了極致。
許久之后,譚韻席說起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小男孩,一出生就被冠上天之驕子的名號,為了對得起這個名號,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學習各種各樣東西,他也曾像普通孩子那樣,在父母的庇護下快樂長大,可后來全都變了……”
那是一個炎炎的夏日,而那一天,剛好是他的生日,小男孩剛從藝術班下課,跟隨保姆去蛋糕店領了生日蛋糕,而那一天,他的父親已經出差了一個星期,算算日子,恰好是今天趕回來。
將蛋糕領回來,父親沒在,母親也沒在,本是心懷期待的一場生日,最終卻只有他一個人過著生日,那天他許下的愿望是:全家幸福。
可第二天中午,男孩在后院發現了母親的尸體,太陽火辣,密密麻麻的螞蟻爬在她身上啃食著。
那日父親回來了,父親說,是他害死了她母親。
也是從那一日起,男孩母親家中的企業漸漸衰敗,再后來……父親娶了別的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男孩深刻記得,距離他母親的死,剛過去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