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你已經和你的‘惡身’能夠非常順暢的交流了。”

高天賜看著眼前的蘇墨和囚龍，一邊微笑著點頭，一邊撫須，對現在的蘇墨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

此時的蘇墨完全就是一副求教的模樣。

倒是囚龍，非常的大刺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盯著高天賜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敬意，但是也不至于太過放肆，畢竟人家剛剛救了自己。

“嘿老頭，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誒？”

見囚龍對面前的老者毫無敬意，蘇墨趕緊拉了拉囚龍的衣服，對著囚龍擠了擠眼。

好家伙，人家剛剛救了你的命，你就這個態度？

人家現在不一巴掌拍飛你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好嗎？

沒想到高天賜倒是毫不在意囚龍的態度，開口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九天仙訣修出的一世惡身，被封印住邪魔之力之后，神志竟然如此有趣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蘇墨道：“高老前輩勿怪，他的本體是個龍，所以未免桀驁不馴了一些。”

高天賜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九天仙訣的神奇之處，老朽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嘿你這老頭，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有沒有點禮貌！”囚龍在一旁坐不住了。

蘇墨暗暗嘀咕道：“還說別人有沒有禮貌呢，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樣子。”

高天賜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囚龍道：“沒錯，目前我知道的比你們是多一些。不知道，你想問些什么？”

囚龍向高天賜的招牌努了努嘴，然后道：“你說你能算天下福禍，是不是真的？”

高天賜笑了：“自然是真的。”

囚龍道：“那我想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殺個暢快。”

高天賜笑而不語。

囚龍等了一會，見高天賜不再說話，撇了撇嘴：“嘁，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高天賜的實力是他和蘇墨有目共睹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囚龍只是想試試他到底能不能算出來，自己畢生的事業能不能完成。

殺戮，一直都是他傾盡一生都要完成的使命。

使命必達。

“三千浮尸中原湖，八百仙徒英雄路。不問蒼天不問仙，仙路盡頭無人出。”

高天賜手指輕捻幾下，一首詩便脫口而出。

只是這一字一句都仿佛大道之音，有著無窮的魔力，讓人摸不著頭腦。

囚龍一頭霧水，自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想要找到自己能不能完成畢生事業的答案。

但是很顯然，全詩上下沒有一個字是回答他問題的。

“不問蒼天不問仙？你這是讓我別問你問題唄？嘿老頭，你怎么還跟我打上啞謎了呢，你不厚道啊你！”

高天賜笑了笑，仍然穩如泰山。

蘇墨聽了高天賜的話之后也是在心里默默的品了品高天賜剛剛說的話，一會之后，終于發現了端倪。

蘇墨當即大聲道：“我知道了！囚龍，高老前輩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啊。”

囚龍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著蘇墨，仍然一臉茫然：“你說什么？”

“高老前輩說，你會完成你的愿望的。”蘇墨對囚龍說道，然后一臉自信的看著高天賜。

高天賜見狀，輕輕點了點頭。

“我還是沒明白，蘇墨，到底怎么回事啊？”囚龍現在真的是一臉懵逼，想搞清楚情況。

蘇墨道：“三千浮尸中原湖，八百仙徒英雄路。不問蒼天不問仙，仙路盡頭無人出。這說的不就是你成功之后的景象嘛。”

從高天賜的話中就完全能想想到，詩句中所描述的到底是何等殺氣滔天的景象。

流血漂櫓，血流成河。

囚龍恍然大悟，道：“嗷！原來是這樣！高老頭，你真有兩把刷子！”

高天賜搖了搖頭，道：“都說天機不可泄露，但是如今的天機，殘破不堪，連修仙界都對其失去了敬畏之心。若是在當年，我或許還能懼怕天譴，但現在，不必了。”

“如今凡間人人皆信仰修仙者而不尊天道。暴政，亂權無邊殺孽多如牛毛。人類所為萬物靈長的地位和氣運都在逐漸消減。妖獸橫行，亂遭殺孽，民不聊生。凡間再無一絲當年的氣象，這并不是‘道’之所為。”

高天賜的言語中透露出慢慢的不幸和感嘆，如今時運不濟，為天地復興的人竟然少之又少。

“罷了，我時間緊迫。還是先和你們說說正事吧。”

囚龍和蘇墨一起坐好。

早就知道高天賜能力大，但是沒想到他心中竟然裝著天下蒼生，能與這樣的人為伍，囚龍倒是覺得沒什么，這和他自身的性格和本體有關。可蘇墨卻覺得高天賜實乃世間英豪，應得到最高的尊重。

高天賜接著道：“九天仙訣為千文所修，但激活的方式我卻不清楚，我當初只承諾了負責你出世之后的事。不過想來應該與王玥琳那小丫頭有關。”

“如今你二人一個為惡身，一個為人身，此為兩世。你們兩個現在的任務就是互相吸取對方身上的優點來改善自身的缺點，爭取早日修為精進，與善身融合，便能一飛沖天，救蒼生于水火。”

高天賜極為精簡的說完了蘇墨和囚龍日后應該做的事。

但是蘇墨和囚龍二人卻低下了頭。

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救蒼生于水火？

這是我們應該想的事情嗎？

我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拯救蒼生啊。

那不是英雄應該干的事情嗎，我又不是什么英雄。

高天賜見二人都低著頭，嘆息了一聲，道：“你二人心中所想我又如何不知。當時千文也是被逼無奈，才選擇修煉這九天仙訣，否則便沒有如今的你們。千文只會一直被囚禁在那大陣中，一直被當做吸收養分的原料。”

“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想要復仇，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標，就只能和他們對著干，因為在他們那里，無論如何你二人都是要死的。”

“而且絕不是好死，而是被吸光血脈之力，血氣稀薄而死。”

“你們若想什么都不做，就會有更多和那個小山村一樣的情況發生，每時每刻，隨時隨地。”

蘇墨的眼睛忽然睜得老大，呼吸甚至也變得急促了。

他腦海中想象著山村中父親的拼命，妹妹的呼救，母親的絕望……

修仙嗎？

長生嗎？

意義何在？

不過，我想，現在于我來說……

意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