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婉沒有辦法,她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兒居然可以說服自己。
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幫她立即下了訂單,而且還是加急訂單。
自己腦子一定是進水了,不然就是那個女孩兒有鬼。
莫名其妙的威懾力,莫名其妙的感染力,莫名其妙的洗腦力。
許檸姍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了桌子上規規矩矩地擺放著一捆金線。
她的嘴角彎彎地露出一絲弧度,把金線嵌入到機器上,開始設定程序。
許檸姍的技術非常的嫻熟,蔥白的手指,弄起繡線來格外的好看,猶如萬千花束在指尖綻放。
只不過,刺啦一聲,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手里的繡線斷了,繡得好好的金色尾羽,像是被尖銳的指甲刮過一樣,變得有些走毛。
許檸姍眉心一顫,她迅速地撩起一把繡線,眼神微微地瞇起,這繡線有問題。
她挑起一紐繡線,輕輕地湊在鼻尖。
繡線被人泡過硼酸。
是被腐蝕過的?
而且特意選擇的劣質化纖材料。
一股怒氣襲上許檸姍的心頭,女孩的眼神里跳躍著一簇火焰,那小小的一簇火焰,映照的女孩的臉龐格外的白皙迷人,再配上她親自刺繡的古風長裙,竟顯得整個人有一股妖冶的美麗。
趙婉婉正在自己的工作位上得意,沒有想到,她還有這一手吧,你不是要繡線嘛,我為你準備了繡線,那既然如此,后面的繡品出現的問題,就是你的問題了。
突如其來的嬌小身影,讓趙婉婉嚇了一跳。
這個姑娘,怎么走路都不發出聲音的!
許檸姍笑瞇瞇地盯著她:“你一定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吧!你一定是覺得自己在繡線上浸泡過硼酸,硼酸透明無味我一定不會發現吧,可是你錯了,我這是一雙繡娘的手,所以我能感受的到那種東西的質地。趙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在工作的時候帶個人的感情?“”
趙婉婉被許檸姍問得一愣。
“趙姐,如果你對我有什么意見的話,沖著我來,可是不要搞壞公司的產品。公司的產品維護的是公司的形象,我相信作為一個職場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吧。”
趙婉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沒有搞壞公司的產品,我……只不過是……我看不慣你!”
“看不慣我?”許檸姍挑挑眉,“看不慣我就可以在繡線上動手腳?看不慣我就可以破壞公司即將上交的產品?”
“不是的!”趙婉婉不停地搖搖頭,“我知道,在這一點上,我確實不對,不過,許檸姍,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你知道嗎,我很討厭,我很討厭看見你猖狂的樣子!你不就是會點刺繡嘛,你那天憑什么當著所有人的面出風頭,你知道我怎么想嗎?”
輕輕地呼吸一口,許檸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并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出風頭。我只是覺得你那么愛美,會有一款造型更適合你。”
女孩兒說得在情在理,而且眼神特別的真摯,讓趙婉婉的氣焰頓時就柔軟了下來。
看見趙婉婉低著頭的樣子,許檸姍的語氣也柔和了下來。
“我并非要與你為敵,只是覺得我們處理事情應該客觀一點,我只是想要好好地做好這次產品而已。”
趙婉婉的臉色淺淺柔和:“我……”
“許檸姍,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正在這時,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季風嫣穿著一件小香肩的刺繡上衣,包臀的性感短裙走過來,她妝容精致,透著世故的優雅。
她說話的語氣完全像是在宣誓主權。
“你不是要去刺繡嗎?站在那里干什么!”
趙婉婉看見季風嫣,軟下去的氣勢頓時間燃燒起來,她像頓時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立馬走到季風嫣身邊:“季總,剛才,許檸姍說,我往她的繡線里加了硼酸。”
季風嫣有一雙風·騷的狐貍眼,她的眼神微瞇看起來帶著點玩味和挑釁的樣子。
“許檸姍,你知道繡線設計師的工作職責是什么嗎?就是能夠妙筆生花,繡娘以針當筆,我認為即使是一根沾染了硼酸的繡線,你也應該要化腐朽為神奇。不然公司招你何用?”
季風嫣說這句話的時候說得理所當然。
趙婉婉看許檸姍的眼神也比剛才凌厲許多。
許檸姍笑笑:“你說得對。不過,我也知道一句話,那就是做人要光明磊落,在背后做手腳的人很難保證以后不被自己所傷。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許檸姍瀟灑地轉身,只留給她們一個清麗的背影。
把季風嫣給氣壞了。
趙婉婉見勢在季風嫣耳邊吹風道:“季總,沒事的,那沾了硼酸的繡線是很容易斷掉,就算是再璀璨的金色,到時候繡成孔雀輕輕用指甲一刮,整個繡品也壞了。她許檸姍現在還在試用期,到時候繡品出問題了,不怕公司不責怪她。”
季風嫣笑得有些瘆人,轉手卻給了趙婉婉一個大耳刮子。
“誰要你自作聰明!就算要動手腳,手段也要高明些,你這么鬧,不是讓全公司都知道我在跟她作對,她許檸姍是個什么東西,犯得上我跟她作對嗎?”
趙婉婉立馬謙卑地認錯:“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到了。季總,不過我估摸著許檸姍這次也不會再有什么別的辦法了,我看了她的繡品,金色繡線對她至關重要,不過,這次全公司的金線都在那兒,不過都是次品,后天對方就要來取貨了,再去加購從時間上來說也并不允許。所以,不論許檸姍厲不厲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許檸姍這次都死定了!”
季風嫣笑看看趙婉婉:“趙婉婉啊,趙婉婉,你怎么這么天真呢,這個許檸姍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扳不倒的,她上面有人,對方還讓我好好關照她呢,就算要有點什么事,那也得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
趙婉婉呆呆地愣在原地。
季風嫣高深莫測地說:“別急嘛,斗蛐蛐也得慢慢地斗著,我們可以留著她慢慢地玩。”
趙婉婉諂媚地說:“季總高啊。”
季風嫣說:“在這公司里我什么都能忍受,唯獨不能忍受的就是這丫頭故意接近凌天。你盯著她點,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如果她繼續接近唐凌天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放心吧,季總。”趙婉婉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