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凱換好衣服就回來了,他輕輕敲了敲桌板,手打滑了一下。
“珊珊,你們這桌子上怎么都是水?”
“王隊,剛剛都是你甩過來的水!”
王思凱干咳了兩聲,開口道:“那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嘛?”
“自然風干也挺好的!”楊姍姍沒忍住又和王思凱杠了起來。
程峰在一邊輕咳了兩聲,開口道:“來吧,大家整合一下線索。”
“尸體的協查通報已經發出去了,但是目前還沒有什么消息。我的人現在在過濾最近失蹤的人。”
“嗯,我來說我的發現,第一,從死者雙手之間的距離判定,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女性,有過生育史,年齡在三十五周歲上下。”
“第二,尸塊都是被誰清洗過的,切口很均勻,都在關節部位,應該是電動的利器比如切割機什么分的尸。尸塊能拼合,屬于一個人。根據死者胃內容物判斷,死者在死亡前一個小時有過進食。具體死亡時間無法判定。”
“第三,死者的皮膚相對光滑,雙手涂有指甲油,是一個愛美人士。手上沒有老繭,有輕微肌腱炎,應該是做文員一類的常年對著電腦的工作。”
“嘔!”
一聲嘔吐聲傳了過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徐海就已經沖出去了。
王思凱一臉懵:“剛剛跑出去的,那是誰?”
“我們這新來的。”
“程瘋子,你啥時候帶徒弟了?還是個……”王思凱露出了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程峰沒多廢話,打斷了他的話:“珊珊,你那邊呢?”
“目前能確定輪胎痕跡是屬于東風牌子的小型三輪車,車胎已經使用了一段時間了。”
“行,那個土質呢?”
“暫時還沒確定,林杰那邊還在努力的做比對。”
“終于到我了,我快要憋死了。”張毅開口道。
程峰白了他一眼,說:“憋死了,就快點往外吐。”
“在我們到達案發現場之前,一共有三輛可疑的車。一輛是掛式貨車,一輛是邁騰小轎車,還有一輛是出租車。”
“那出租車基本就可以排除了吧,沒人用出租車拋尸的吧。”楊姍姍提出來了自己的觀點。
下一秒,王思凱就開口道:“出租車司機也逃不開嫌疑,兇手為什么要清洗尸塊呢?不就是為了不留下來血跡嗎?”
楊姍姍覺得這話有道理。
她還沒等繼續說,那邊徐海一臉慘白的回來了。
王思凱看著徐海,吧唧吧唧嘴:“你說是你是多想不開啊?上我們刑警隊來不好嗎?非得去干什么法醫,把自己折騰的和尸體都快沒……”
話還沒說完,徐海又沖出去吐了。
“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會讓他行起來的。”程峰開口道。
反正不行就退貨,這是提前說好的,不會,也不可能改變。
王思凱心里覺得徐海還真的有點可憐,攤上了程峰這么個師父。
“大毅,聯系那三個車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線索,現在就等林杰那邊了。”程峰開口道。
眾人點了點頭。
徐海這一次過了半個小時才回來,他的腿都是軟的。
楊姍姍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你這……也太弱了吧。”
“我才畢業啊,姐姐!”
“那你確實應該叫我姐姐,但是你是法醫,你……”
楊姍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峰給打斷了。
“徐海,和我過來一下。”
“師父,我們上哪?”
“二次尸檢!”
話音剛落,徐海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個顏色,慘白慘白的。
看著他好像是又要吐了,程峰開口道:“如果說你再吐出來的話,那現在就給我哪來的滾回哪去。”
強忍著那股子要吐的感覺,徐海和程峰來到了解剖室。
看著程峰拉開了冷凍庫,徐海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走。
“過來搭把手。”
“師父,你不會是真的讓我碰那些尸塊吧!”
“有什么問題嗎?”程峰問道。
徐海搖了搖頭。
他站在那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這才拿起來一個尸塊,快速的放到了解剖臺上。
程峰后退了兩步,開口道:“繼續,把尸塊都拿出來。”
徐海吞了一口口水,隨后一塊一塊的把尸塊拿出來。
此時尸塊就像是小山一樣的堆在了解剖臺上。
程峰在一邊看著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繼續說:“拼起來。”
“師父,你饒了我吧。”
“拼起來!”程峰又重復了一次。
徐海硬著頭皮把尸塊一個一個的拼起來。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徐海就覺得自己已經堅持不住了。
在一邊的程峰看著徐海拼尸體的動作,不得不說,他現在覺得這個徐海有點意思了。
他對尸體有著天生的恐懼,這是常人都會有的一種情緒,他們是法醫,那就必須要放下來這種情緒。
暫時徐海還放不下,可是拼裝尸體的動作卻沒有一絲的猶豫,放的位置也都是正確的。
程峰在一邊露出了一個欣賞的表情。
徐海一抬頭就看到了程峰那樣的表情。
他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開口道:“師父,我拼好了。”
“所以說,實際上沒那么恐怖,不是嗎?”程峰開口道。
徐海愣了一下,緩了一會這才點了點頭。
他突然就明白了,其實程峰是在幫著他做脫敏療法。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徐海開口道:“師父,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你來判定一下,尸體的直接死因是什么。”
徐海猶豫了半天,這才點了點頭。
尸體上除了切割的部分沒有什么致命傷,而且大部分切割的切面上都沒有生活反應,小部分上雖然說有生活反應,但是也很薄弱,可以說是在瀕死期造成的。
致命傷可能是在她的頭上,兇手也許是因為隱藏致命傷,所以才沒有把頭一起丟掉。
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程峰,徐海都已經準備好挨罵了,沒想到程峰等了一會,竟然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我也覺得致命傷應該是在頭上。”
“……”徐海一下子就不覺得有什么恐懼的,或者說不覺得有什么值得恐懼的了。
“兇手的身份你有什么想法嗎?”程峰繼續問道。
“我覺得兇手應該是屠宰場的人,師父之前說了……是電器……切割的。”
程峰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