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好久不見，不過現在好像不是什么聊天的時候。”程峰開口道。

護士長點了點頭。

他們到了醫院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那等著老太太的家屬過來。

“程隊，你說我們會不會碰到那種不講道理的家屬？”

“誰知道呢？”

一個穿著工字背心的男人咋咋呼呼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我老娘呢？咋樣了？”

“她現在還在手術室里邊，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程峰開口道。

楊姍姍此時正在男人的側后方，正好就看到了男人身上那滿背的紋身，她皺了皺眉。

男人這才急忙開口道：“就是你們兩位救了我娘的吧，謝謝，真的謝謝你們！”

“沒有什么必須要感謝我們的，我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可拉倒吧，現在這社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太多了。看到老太太倒在路邊，那就以為是碰瓷的。哎……”

剛剛還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楊姍姍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她拿出來手機打算打發時間。

結果剛剛打開手機就發現了程峰的微信。

明明人就在她身邊有什么不能直接說的嗎？

看了看，竟然是讓她拍下來老太太兒子的照片發給王思凱，雖說有些不懂，但是楊珊珊還是照做了。

過了十分鐘，王思凱那邊傳來消息，我們的人馬上到。

楊姍姍的臉色都是一個奇怪的不能理解的模樣。

半個小時之后，老太太的手術還沒結束，王思凱他們已經過來了。

程峰也站了起來。

“左軍，和我們走一趟吧。”

左軍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開口道：“我都逃了十幾年了，還沒逃過去。”

“既然是犯罪，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王思凱開口道。

“我能等我娘手術結束再和你們走嗎？”左軍問道。

王思凱面露難色。

“我娘就在里邊，這估計也是我和我娘最后一次見面的機會了，求求你了……”

王思凱還沒來得及做決定，那邊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高聲道：“誰是病人家屬？”

左軍急忙爬起來走了過去：“我是她兒子。”

“抱歉，我們已經努力了，但是老太太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所以說……”

“我知道了，謝謝。”左軍開口道。

“進去見她最后一面吧。”

左軍點了點頭，低著頭走了進去。

等到左軍走進去，王思凱問道：“你們手術室里邊有窗戶嗎？”

“嗯？為什么要問這個？”

“有沒有？”

“有一個小窗戶……”

王思凱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剛想要踹門進去，程峰就攔住了他：“放心，他是不會跑的。”

“那窗戶人是過不去的。”醫生也補充了一句。

王思凱這才作罷。

十分鐘過后，左軍走了出來。

“我和你們走。”

王思凱讓人把左軍帶走了，朝著程峰問道：“你是怎么發現的？”

“直覺吧，他雖說盡可能在表現出一副放松的模樣，可是他不敢直視人的視線。這說明他要么是一個社交恐懼癥患者，要不然就是一個有前科的人。”

“神了！我先帶回去了。”

王思凱走了幾步折回來：“話說，你們特案組不是休息嗎？你們倆怎么在一起呢？談戀愛呢啊？”

“就是結婚也和你沒關系吧！”程峰開口道。

王思凱白了他一眼，怒道：“你都已經結果一次了，可不行禍害我們家珊珊。”

“誰是你家的？”楊姍姍白了他一眼說道。

王思凱帶著笑意：“行了，別怪我提醒你倆啊，禁止辦公室戀愛。”

“沒談，沒戀，沒愛，你可快點走吧！”楊姍姍沒好氣的說。

“切！”發出了一聲鄙視的冷哼，王思凱轉身就走。

楊姍姍看了看程峰，問道：“程隊，我們之前說到哪了？”

“沒什么，反正今天也是休息，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扔下這句話，程峰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姍姍站在原地一臉的無奈。

最后，還是楊姍姍把老太太的醫藥費給付了，三千多，快趕上她一個月工資了，看來這個月要吃土了。

楊姍姍那邊才剛剛交完錢，一個女人急匆匆的就走了過來：“你就是楊姍姍吧。”

“你是？”

“我是左軍的老婆。”

楊姍姍微微點了點頭。

那女人繼續道：“謝謝你幫忙墊付了這些錢，多少錢，我來給你。”

“這是賬單。”楊姍姍把賬單遞了過去。

女人看了看，面露難色。

“那個……如果說你暫時有困難的話，那就等有了再給我就可以。”

“我……先給你一半吧。”女人從兜里掏出來了兩千塊的現金遞過去。

楊姍姍接了過來，開口問道：“按理來說，你不應該手頭這么緊……”

“我和左軍的日子過的并不好，他沒有身份證，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工作，我的學歷也不高，老太太的身體還不好。她雖然說時不時的出去撿一些廢品回來賣，但是那還是太少了……”

女人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女兒前年出生就被診斷出了先天性心臟病，我們家的積蓄都用光了。不過現在就剩下我和女兒了，也用不了多少錢了……”

楊姍姍把錢塞了回去，女人怎么都不肯收。

“必須要收下，沒有了左軍，你們的生活會更辛苦，好好活下去！”楊姍姍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急匆匆走過來的程峰。

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臉，楊姍姍問道：“程隊，你能怎么來了？”

“左軍的老婆是不是找了你了？”

“嗯……我想著她們娘倆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所以說錢我就沒要。”

程峰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隊，有什么話，你直接說行不？”

“其實左軍他也是被逼無奈，當初他在工地上打工，那包工頭卷著錢跑了，他去要了幾次，每一次都被毒打。最苦的時候他要靠著他母親撿廢品的錢來生活……最后一次，他殺了那個包工頭，搶走了一百七十萬的現金，他并沒有把那些錢都花了，而是分給自己的工友們。”

等了許久，程峰才繼續道：“他是那群人的英雄。”

“可是殺人就是得償命，就是要接受懲罰！”楊姍姍開口道。

說完，她苦笑了一聲，繼續說：“可能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他再怎么說也毀掉了一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