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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東海奇觀

“不!”

看見這一幕,陳幻羽無比驚恐,瘋了一樣沖到船邊。可是,即使他身形再迅速,也依然晚了一步。在深夜的海中只有漆黑一片,哪還有半點符的影子?只有那滔滔的海浪聲不斷地傳進耳中。

寂靜!

無比的寂靜!仿佛黑夜吞噬了所有的聲音。陳幻羽久久地愣在船邊,不敢相信這一切!

“母親……”

他木訥的哽咽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眾人在看著他,眼神中有些迷茫,不知為什么?周圍的氣氛忽然變得壓抑起來。

陳幻羽的靈魂在下沉,墮入了無底的深淵。他的內心,正在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著。同時,在無盡黑暗之中,又有一團火焰開始了燃燒。

……那是,母親花了數個日夜,為我縫好的平安符!

少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心間,正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瘋狂的向外攀爬,它們欲毀滅一切,吞噬一切!而他用僅存的最后一點理智,去強行的將它們壓制住。于是,他的面部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

……那是,媽媽留在我身邊唯一的一件東西!是我唯一能夠,用來懷念母親的東西!

少年的面部已經扭曲,他的全身都在顫抖著!那股被憤怒的火焰所點燃的力量,已經被壓迫到了極致。

……我已經,再也不能,和他們相見了……

為什么?

為什么,你們連我最后的一件東西,也要奪走!?

……

陳幻羽驀然回過頭來,漆黑的雙眼中頓時迸射出無與倫比的強光!

“你們……”

那是一種……比黑夜的寒霜更徹骨的寒冷……

“……都得死!”

那是,比無盡的黑暗,更要徹底的絕望!

就在陳幻羽的聲音落下,頓時,整艘漁船,整片北冰洋海域,都驀然被一陣強烈的凄涼和肅殺所覆蓋,不知是否是巧合,整片海洋之上,巨浪滔天而起,潛藏在深海中的生物發出悲鳴。四周流動的冰山被狂風撕成無數的碎塊,如流星雨般撞擊下來。

陳幻羽心中的那團火焰,終于無法再壓制,徹底的爆發出來。

他的雙眼中充滿了熾烈的怒火,他的聲音,如索命的魔咒,只一瞬間,就貫穿了所有人的靈魂!令他們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抖!

“怎、怎么回事?”

“這海洋,怎么會變成這樣?”

看見這一幕,眾人紛紛大驚,那肆虐的狂風快要切開他們的皮膚,他們開始慌張的向船艙內退去。

那大漢此時也被陳幻羽的這一眼嚇到,有了退縮的打算,可是就在他腳下剛向后邁出一步時,陳幻羽的目光瞬間就將他鎖定,如地獄中猙獰的惡鬼一般,不惜一切的向他沖過去!

同時,海上的風,吹得更加猛烈!

那從船艙內走出的老人,面色也在這一刻大變,他的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驚駭!因為他從后者眼中所看到的,是最徹徹底底的、純正至極的殺意!!

就算是從世界所通緝的無數殺手眼中,他也沒看到過,這樣極致的殺意!!

那是,只有恨到徹骨,恨到骨髓深處,恨到極致之人,才能夠發出的令天地法則崩壞,令自然萬物無法承載的殺意!

那肆虐的狂風,便是天地法則崩壞的最佳證明!

老人無比驚駭,這少年,在那窄小的胸膛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仇恨?

陳幻羽向那大漢沖去,他的身影如一支利箭,快到極致。在絕對憤怒的爆發下,他體內的力量,也終于展現出來。

那大漢見后者如野獸一樣向自己沖來,眼中也不禁出現了一股狠勁,“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在這茫茫海洋,就算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他迅速抬起手臂,想要抵擋陳幻羽的第一拳。

可是陳幻羽的速度如風,此時船舶之上又吹刮著猛烈的狂風,他便真的化成了一陣風暴,勢不可擋,席卷一切!

這風太過迅猛,使眾人無法睜開眼睛。

那大漢凝緊了雙眼,那凜冽的風似欲刺穿他的雙眼,陳幻羽與他越近,風便越強。他緊咬牙關,勢要擋下后者這一擊。

只要擋下這一拳,他就有把握,憑著熟練的打架經驗將后者打翻在地。而后者,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個小鬼而已,不可能攻破他的防御。

眨眼,陳幻羽的拳已重重的轟擊在他的手臂上,帶著滿天的狂風與冰霜!

“我贏了!”睜不開眼睛的大漢露出獰笑,他已經擋下了這一拳,接下來他只要……忽然,就在他欲做出反擊時,他的臉上卻突然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

只見,他原本絕對能擋下的這一拳,就在觸碰到他手臂的瞬間,使他清楚的感覺到,有一股強大到令他無法想象的力量瞬間將他的手臂擊穿,連同他的手臂一起,轟在了他的胸膛上!

一股撕心的劇痛瞬間流遍全身,撕裂了他的每一根神經。那股強大的力量,竟連他的意識也一并剝奪,將他的身體擊飛出去,撞在了船邊的扶手之上。

眾人大驚,紛紛大怒著向陳幻羽沖去。

陳幻羽看著眾人,眼中殺意更勝。雙手握拳,身體中無窮無盡的力量便不斷涌了出來,使周圍的空氣發生扭曲。

恨,是無法停止的。哪怕暫時平息,它也只是沉浸到了內心最黑暗的角落,在那里默默地燃燒。而總有一天,它們將會燃燒到極致,便會占據整個身心,徹底爆發出來!比之前更強烈百倍,千倍!

陳幻羽看著眾人,他的眼中有著淚水。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怎奈——

山本無憂,為雪白頭;水本無愁,因風皺面!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為什么,別人偏偏要來傷害我?

陳幻羽的眼中充滿了傷悲,這個世界一直都在逼迫著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看著眾人,眼中光芒再次堅定起來。可就在,他欲對那幾人動手的瞬間,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那沖來的四人,立刻倒飛出去。

陳幻羽一愣,肆虐的狂風也漸漸平息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名穿著黑衣的壯漢。

“你?你是……”

他很驚愕,在這茫茫的海洋深處,還有誰,能來幫自己?

平靜之時,在他們的身后傳來了一道有些蒼老,又非常沉穩的聲音。

“歲數大了,睡眠就是不好,有點聲響,總會被吵醒。”

陳幻羽向前看去,這道聲音的主人竟是那一直在旁觀看的老人,他正緩步向自己等人走過來,而他身前的那名壯漢,便是這老人的手下。

但更令他驚異的是,眾人在見老者走過來后,竟是紛紛擺出一副惶恐的模樣向其行禮。

“張老恕罪,是我們這些人不懂規矩,打擾了您的休息。”

陳幻羽有些驚訝,這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讓這些非法分子,如此敬畏!

年邁的老人忽然咳嗽了起來,他彎著腰,對眾人擺了擺手,“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是是!”

那幾人連連點頭,模樣怕極了這老人,在瞪了陳幻羽一眼后,扶起那名昏死過去的大漢走進了船艙。那黑衣壯漢也向老人示意了一下,走了回去,于是,船艙外就只剩下了老人和陳幻羽。

老人向陳幻羽看去,而后者,也同樣毫不畏懼的看回去。陳幻羽的目光銳利而堅定,他不知道老人是何身份?但是,他能感覺到,后者并不平凡,所以他僅存著一絲敵意。

老人看著陳幻羽,后者此時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但他還是能夠從這少年的眼中看出那刻骨的恨。所以,他對這個年輕人,感到好奇。

“別緊張,我叫張云山,他們都叫我張老。”張云山友好的笑道。

陳幻羽目光凝視老人許久,微微點頭道:“謝謝!”可是,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船上忽然發生了一陣劇烈的搖晃。

陳幻羽面色大變,急忙扶助船邊的把手,然后他聽到了,在海洋深處,傳來的那如龍吟一般的巨響!

那仿佛是天災降臨前的征兆,只有在末日之時方能聽到的聲音。

“張老不好了!”

剛走進船艙內的那名下人忽然十分慌張地跑出來,卻見張云山摔倒在地,急忙去將他扶起。

張云山身形有些狼狽,若不是他及時抓住了扶手,這副老身骨恐怕就要撂在這里了。

“發生了什么?”

“因為剛才的那場狂風,我們正在被東方流云地的流風帶卷進去!”

聞言,老人愣了少許,隨即面色大變,“快,不惜一切代價脫離這里,凡人擅自闖進流云帶中,會被那里的狂風撕碎的!”

“流云帶?那是什么東西?”

陳幻羽心中疑惑,究竟是什么,能讓前一刻還如山一樣平穩的老人變的如此慌張?可是還來不及開口問,卻已經驚愕住。因為,他已經看到了!

在船行進的前方,狂風卷動著海水,在海平面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龍卷!也因這龍卷太過龐大,所以乍一看上去如一道巨大的風墻。那里狂風肆虐,閃電在風中疾馳,若是被卷入其中,就算是能承載萬人的巨輪,也會頃刻被撕碎為無數碎片!

但是,真正最讓陳幻羽震驚的是,在那風墻的里面,巨大水龍卷的內部,依稀可以看見,那里存在著一座大到沒有邊界的島嶼!

是的,那不是海島,而是一座甚至比整個亞洲還要龐大的大陸!

“怎么會?”

陳幻羽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極點,在他的記憶里,北冰洋之上只是一片廣闊的海域,并沒有任何存在。而此時,在這片海洋之上,竟是憑空出現了一座無比龐大的陸地!

“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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