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王齊總覺得對面的西京就是那一頭惡魔。

“齊哥，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讓你找一下那種疲憊心痛的感覺。”

“你確定？”

“當然，我可是從來不說假話的！”

西京義正言辭，大義凜然。

“好！”王齊咬咬牙，指指后面的辦公室：“事成之后，你剛才說的事要答應我！”

“什么事兒？”

西京有些茫然。

“就那件美事兒啊，這就忘了？”

王齊頓時急了，自己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可不能白費！

“……”

西京懵逼，果然，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

半個時辰之后，王齊摸著心臟走了出來，目光呆滯，神情頹喪，竟給人一種看破紅塵，大徹大悟的感覺。

仿佛剛剛從急診室出來，沒兩天活頭兒了。

“好，非常好，就是這種感覺！”

西京驚喜交加，連忙喊愣在旁邊的林夕拍攝。

果然，這次的拍攝順利無比。

王齊完美演繹出懵逼，懷疑，驚訝，歇斯底里的情緒變化，完全入戲。

包括后面的所有鏡頭，全部一次通過，竟然連補拍都不需要。

“這辦法好是挺好的，只是……有點兒廢人！”

望了望拍完之后還沉浸在悲傷中哭哭笑笑的王齊，西京隱隱有幾分愧疚。

只是看了看手中的攝影機，他又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

嗯，廢了一個，大不了再換一個室友就好了。

……

“西哥，這就拍完了？”

李飛宛若中秋之月的臉頰探了過來。

“正片結束了，只需要再補拍幾個鏡頭就行。”

“可我還沒出山啊?”

李飛目光中盡是茫然，中秋之月都變得黯淡許多。

他昨晚連夜在外面買了一大堆攝影方面的書，正準備大展拳腳，結果這就結束了?

“西哥，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啊？”

李飛低下頭，有些失落。

“是……個屁！”

差點兒把實話說出，西京拍拍李飛肩膀，這才意識到自己冷落了一員大將。

不過，看看李飛手中的書籍，他倒是慶幸沒有讓鳳雛出山。

《如何確定片場權威》，《片場宮心計》，《導演？吾可取而代之！》

連龍套都還沒混上呢，這就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

西京從上到下，仔細看看李飛，竟沒看出自己這員大將還有權臣本質！

“飛哥，不要灰心，我怎么會看不上你呢？你可是我的謀士啊！只是這一集實在太過簡單，鳳雛出山不是有些浪費？你，我另有大用！”

“我就說嘛，這里的人都沒有我的才智，怎么會棄我不用？”

李飛恍然大悟，急迫得道：“西哥，我們要干什么大事？”

“暫時還不能說，你先去辦公室好好研究這些書籍，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啟用你！”

西京目光深邃。

“好！”

李飛滿口答應，興沖沖抱著書籍就推開辦公室，順便還去隔壁調酒室調了一杯酒。

方才與西京的對話，讓他找到一種謀士與主公共商大事的感覺。

煮酒論英雄，不外如是。

隨著李飛逐漸離開，西京終于長出一口氣，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這幾本書讓他升起幾分警惕，這幾天太過順利，讓他有些忘乎所以，竟遺忘了李飛的恐怖戰績。

“無論怎樣，鳳雛都不能出山，必須把他按死在山里，最好那座山就叫落鳳坡！”

但是……如何安穩住李飛，讓對方無法發揮自己的實力，西京毫無頭緒，竟覺得這比諸葛六出祁山都難。

晚上七點，西京又花了兩個小時，補拍了幾個鏡頭，等到所有的鏡頭全部完美無瑕，他這才放下攝影機。

“我宣布，第一集，完美殺青，今晚大家一起聚餐，我請客。”

“哇！”

一群人高喊起來，特別是那幾個大一新生，對望幾眼，心里涌現出狂喜。早聽說這位學長是富二代，看來所傳不虛。

像他們這種新生，被學校老師，學長拉出來當免費苦力是常事，畢竟大一新生不如狗。沒先到今天還能蹭一頓大餐，值了。

而西京，看了看面板上，上升的幾個信任數，也是欣慰得笑了笑，這波，不虧！

夜晚，洛城一家酒店。

眾人賓主盡歡，歡聲笑語，李丹雪深情地望著西京，學長深情地望著李丹雪，唯有王齊坐在一邊，食欲不振，唉聲嘆氣。

生活太難了，總需要應酬，自己為什么要浪費時間來參加這個呢？

“奇怪，怎么總感覺少了一個人？”

西京皺起眉頭，環視四周，卻怎么也想不出來到底少了誰。

“西哥，怎么了？”

林夕湊過來頭來詢問，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天。

終于體驗到了那種奮斗的感覺，而不是空虛得坐在終點線上看別人奮斗。

“我總覺得好像漏了一個人。”

“不至于吧，漏了一個人我們肯定會發現的的，讓我看看。”林夕也仔細檢查了一遍：“沒少啊，這不一個個都在？”

“是嗎？”

西京將信將疑，把這件事告訴眾人，眾人也仔仔細細檢查起來，最后依舊覺得萬無一失。

“看來是我想多了，應該沒有存在感這么低的人！”

西京搖搖頭，坐下吃起菜來。

為了彰顯自己富二代的身份，這一桌子都是酒店的招牌菜，美味可口，不吃可惜了。

與此同時，寫字樓辦公室中，李飛正在鉆研書籍。

過了一會兒，他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摸摸肚子，感覺又冷又餓，便拿出口袋中的饅頭就著酒吃了幾口。

零食間里還沒裝零食，外面悄無聲息。

他本來想著出去喊大家一塊兒吃飯，沉思一會兒，又擔心這種行為有失自己謀士的身份，便摸了摸手中的《如何確定片場權威》。

“算了，反正大家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會喊我，我就接著看書吧。”

目光逐漸堅定，再度沉下心來。

欲成大事者，必恪守己心。

他李飛，可是西哥的鳳雛，天下名士。

不出山則已，一出，必鳳鳴岐山，驚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