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山明橫眉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看鑒定結果。

看到結果的那一刻，雖然他的心中隱隱有預感，但是那顆心依然“咯噔”了一下。

兩人確實是父女關系。

厲山明把文件放回桌子上，兩手交叉，眉頭緊皺。

夜姣絲毫不慌，翹著二郎腿，一口一塊小蘋果。

厲山明瞥了她好幾眼，終于轉過臉來面對她。

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有些難以開口，但最終還是輕聲問道：

“你……今年多大了？”

夜姣眨眨眼睛笑了笑，又吃了一塊蘋果才悠然說道：

“媽媽說，自我出生以來，山間的桃花已經開了二十回了。”

厲山明心中一痛，但他馬上抓住了這話里面的重點。

“山間？你生活在山村里？”

夜姣笑著看向他的眼睛，天真的說道：“不是山村，就是山間，深山老林的那種。”

夜姣的母親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不可能一絲都沒有察覺。

厲山明的臉色一僵。

他還記得，當初兩個人去爬夜山，山頂有一片開的正好的桃花林。

兩人爬到山頂，累的躺在地上。

花影重重疊疊在兩人身上晃動，漆黑的夜幕綴滿了星星。

厲山明累的氣喘吁吁，稍微緩過來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耳畔一聲嬌笑：

“厲山明！”

“嗯？”

他轉過頭，卻看見一只嬌小的白團子蹦跳著跑向最近的桃樹，爬了上去。

他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回過神來卻看見他的姑娘躺在一枝略顯纖細的枝干上。

“厲山明，”他的小姑娘躺在桃樹上叫他，一手撐著上面的桃花，好讓他看見。

他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你怎么上去了，多危險！”

他的小姑娘笑了笑，問他：“你怕不怕？”

厲山明急到跺腳，那樹枝晃啊晃，一看就不結實！

“我怕！我的姑奶奶，你可別動了，你等著啊，我上去……”

他卻突然愣住了，氣急的話堵在嗓子眼，什么也說不出來。

黑暗中的桃林突然有了色彩，淡淡的熒光，映襯著粉色的花兒。

他頭頂的那棵樹抖了抖，從四面八方飄過來的花瓣迷了他的眼。

粉色的花瓣從他的小姑娘那里鋪過來，圍繞在他的周圍。

他的小姑娘踩在這些花瓣上，跳了幾下，直接蹦到他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花瓣散了，都飄落在地上。

她問道：“厲山明，你怕不怕？”

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搖著，尾巴尖若有若無的掃過他的脖頸。

他半個身子都麻了。

另一半是僵的。

“我是妖怪，你怕不怕呀？”

“我……”厲山明一瞬間的想法如滔滔洪水，把他的思維淹沒。

小姑娘見他語塞猶豫的神情，眼睛中的光彩逐漸熄滅。

她后退了一步：“沒事兒，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她轉身，頓了一下，邁開了腳步。

“哎，”厲山明猛地反應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有點兒大，他的指甲都在泛白。

“我，我在想……”厲山明的臉紅了又紅。

“我在想，我們之間……會有生殖隔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