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長長嘆息一聲，又繼續講道：“原本那個時代，我們妖族人才輩出，有本皇及你師父兩大天命強者，到了后期，不滅境界更多達十二人，可謂強極一時，但一切卻因為那人的存在都成了枉然。轉眼間又過了百年，一則消息卻是震驚了天下，已為人族領袖的那人，卻要迎娶妖族第一美女，也就是你的師父。”

蕭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林中老婦雖說氣度不凡，隱約間也可以感覺到，老嫗年輕之時，相貌應該也有著幾分的俏麗，但若說她曾是名動天下的美人，在蕭雨看來，就有些言過其實了。

神皇見蕭雨懷疑，冷哼了一聲，腦中浮現出昔日婆婆國色天香的容顏，竟然有幾分如癡如醉道：“想來你是沒見過你師父的真容，你那個師姐也可謂傾國傾城，可是比起你師父當年的容貌來卻要差上許多，狐族多產美人，隨便拿出一個都是難得美女，如你師姐那般天仙美貌的也不在少數，你師父當時被稱作妖族第一美女，并非因為身份地位，有人有意的吹捧，而是她的容顏確實是舉世無雙，稱為天下第一美女都不為過，或許如那人的天賦一般，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

神皇說到這里，再次長長嘆息了一聲，神色也暗淡了許多道：“可自從來到這片天地，她便用最后的一絲靈力化成了這般模樣，她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這片天地又何嘗沒有欣賞她的人”神皇頓了一下，又喃喃道：“本皇就是其中之一。”

蕭雨也跟著嘆息一聲，想來林中婆婆也對于那位前輩也是用情頗深。接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那個人后來可否娶了我師父？”

神皇眼中的傷感之色漸漸消退，冷笑一聲道：“他們若是從此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問世事，哪怕是離經叛道，哪怕是人妖殊途，又有誰敢去觸碰他們的霉頭，不過他們卻太過天真了，居然希望通過他們的結合來化解人妖倆族數萬年的仇恨。妄圖讓兩族和睦共處，甚至鼓勵世人像他們一樣，相互通婚，試圖實現連個種族的融合。”

蕭雨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喃喃道：“雖然蕭某不知當時兩族有何恩怨，拋開萬年仇恨不說，就說共生于一片天地，兩個種族必然有著利益上的沖突，有著各種各樣的偏見甚至是歧視，想要和睦共處卻是比登天還難。”

神皇看向蕭雨，卻是流露出幾分的贊許之色道：“小子，你說的不錯，可是他們卻不懂，或許也不是不懂，只是他們的實力過于強大，以為他們已經無所不能了，可以實現這世間的任何愿望。在他們結合之前，那人的聲望在人族之中堪稱是如日中天，是人族獨一無二的領袖，甚至隱隱已經成為了世間唯一的信仰。你師父那時也與本皇共稱為妖族二圣，又由于你師父是前妖皇之女，聲望上更要壓過本皇一線。她可謂是當時妖族的第一妖皇。然而，自從他們結合以來，那人不只是領袖地位有所動搖，威望大不如前，一時之間更毀譽參半，險些引發一場人族的內亂。而你師父卻是更慘，很多族人私底下稱她為妖族之恥，妖族的罪人，她手下的幾個妖王更暗中向本皇投誠。”

神皇說到這里，眼中神色更為復雜，甚至隱隱有著一絲的恐懼，接著說道：“然而，就在這暗流涌動之時，那人卻突破了天命，以雷霆手段對人妖兩族跟他們理念的不同強者進行了威壓，當時，人族不滅境界的強者共有七人，其中六人都已經對他不滿，可是，六大不滅境界聯手，卻被他一招之間擊潰，本皇合三大妖王之力，也只勉強挺過了三招之數。之后，人與妖都畏懼他的實力，不得不在他制定的規則之下生存，百年間，兩族只發生過幾次摩擦，從客觀上說，他的處置也算公允，但兩族多數人都認為他偏向對方，人族認為他忘了出身，忘了祖先，一味的偏袒妖族。妖族認為他以強橫實力欺壓異族，處事偏頗。”

蕭雨望向遠方，淡淡道：“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允，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他從中強勢調和，只能讓兩族的積怨更深，從而都對他心生怨恨。”

神皇神色慢慢的變得冷峻了起來道：“你倒是看得透徹，人性也好，妖性也罷，本來就是如此。終于有一天，兩族矛盾徹底爆發了。那天，是一個妖王的壽宴，另一個妖王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對人族的童男童女當做賀禮。原本這些凡人，也不算得什么稀缺之物，但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這個禮物可算是彌足的珍貴。”

神皇說的頗為平淡，仍然目視遠方，努力回憶著當年的一切，蕭雨看向神皇的目光卻是閃過一絲殺意，他們居然吃人，這個老妖說得如此隨意，恐怕也沒少做過這種勾當。

神皇卻是沒有覺察出蕭雨目光的變化，仍自顧自的說道：“可不知是如何泄密，人族高手驟然殺到，不只是攪了壽宴，更殺死了過壽的妖王之子，在場三大妖王激憤萬分，便殺了攪亂壽宴的所有人族，其中更包括一個不滅境界的高手。三大妖王自知此事絕難收場，那人一旦得知此事，不日便會取三個妖王的性命，以平息人族之怒。三個妖王深知自己性命萬難保全，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接下來就屠殘了周邊人族的十余個城鎮，人口超過百萬。”

蕭雨眼中殺意更濃，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你妖族如此兇殘，濫殺無辜，我若有那前輩的一身本事，定然讓你們亡族滅種。

神皇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講道：“那人得知此事，很快便趕到當場，彈指之間便格殺了三大妖王，如果此事就此作罷，咱們妖族也不會有何怨言，必定是三大妖王有錯在先。但那人之后便去了三大妖王的領地，屠殺了與三大妖王有關的所有族人，僅僅合道期的大妖就超過百位。但本皇也不曾想到，那人如此狠辣的行事居然沒能平息人族的怒火，人族集結了數千高手，居然聲稱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若不屠殘夠我妖族百萬生靈，此事誓不罷休。要知道，人族當時十數億人口，百萬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我妖族，不過千萬眾，若是死傷百萬那便是元氣大傷。我們妖族本就對那人此次行事頗為不滿，也是憤怒異常，人族更步步緊逼，我們又怎能再次忍讓。眼看著兩族大戰就要一觸即發，那人卻又一次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