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的功夫,到了聚仙樓門口,秦朱二人下轎來,給朱小天抬轎的四個壯漢挪著顫抖的小腿,到墻邊靠下來休息。秦飛揚看了一眼,指著護衛(wèi)和幾個轎夫道:“你們都進來,到大堂吃飯,吃完了正好一起走,省的麻煩。”
幾個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平時他們要么自己帶點干糧,要么主家讓店家給搞碗吃的,靠在店門口墻根下隨便打發(fā)了。什么時候東家會請他們這些下人進館子,而且是京城頂級的酒樓,在里面吃一頓,頂他們家里三個月的花銷了。
見幾個人都在躊躇著,秦飛揚又喊了聲,“快點啊!放心,我請大家?!?
朱小天也反應過來,對笑臉迎來的聚仙樓掌柜說道:“劉掌柜,給安排一下。”
劉掌柜笑著彎腰拱手道:“好的、好的!“對旁邊的小二道:“聽到二位公子的!趕快去安排?!毙睦飬s暗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京城的活閻王什么時候有這好的心腸了。
也未敢多想,忙帶著秦朱二人到二樓一個靠窗的雅間,大聲吆喝著小二過來照應,自己也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朱小天道:“把你們拿手的來四五個,再來一份湯,一瓶竹葉青。”
秦飛揚靠在窗邊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一切都是那么新鮮。朱小天問他要點什么,他心不在焉的搖搖頭。
很快,菜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秦飛揚陸續(xù)從朱小天這里了解了一些比較詳細的情況,雖然從前身那里也獲得了一些,但是不夠詳細。
吃著吃著,突然聽到外面一陣聲音傳來,朱小天側頭一聽,說道:“是黃建山他們。”
秦飛揚稍做停頓,開口道:“走,出去看看?!?
剛出門口,就看見黃建山帶著幾個人從樓梯口走了過來??匆娗仫w揚一愣,隨即笑道:“秦三少,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貴體欠安,前幾天還說去看看你呢!”
秦飛揚冷著臉道:“前幾天是有點不舒服,看見你來了,我就知道藥來了!“說完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了王建山的肚子上,王建山絲毫準備都沒有,被踹的后退幾步,被后面的人順手扶住,才未跌倒。
王建山急道:“秦飛楊,你他媽的干什么?”
“老子要干死你!”秦飛楊手上不停,抄起旁邊桌上的茶壺,朝著王建山的腦袋扔去。王建山還沒從剛才的一腳中緩過來。對飛來的茶壺沒做任何反應,嘩啦一聲,茶壺在王建山的額頭開花,碎片和熱水四濺開來,旁邊扶著的人再也顧不上王建山,急忙閃身躲避!王建山“啊”的一聲又后退兩步,摔倒在地上。
秦飛楊抓起一把椅子,上前幾步掄圓了椅子,重重的砸在了王建山的肚子上,用手捂著腦袋躺在地上王建山又是大叫一聲“啊”,猛然挺身抬頭,面部抽搐,接著腰部一松,“嘭”的一聲腦袋磕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哼哼著試圖緩解身體的痛苦。
秦飛楊向前兩步,抬起腳又重重踩在王建山的胸膛上,王建山又是一聲悶哼。秦飛楊彎腰冷冷問道:“條子呢?”
周圍的人都傻了,大家一向都以斯文人自詡,是嚴重鄙視武力的。再說,大家印象中,秦三少雖然出身將門,可也跟他們一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花花公子,欺男霸女都是下面人出手的,什么時候這么暴力啦!
朱小天也傻眼了,暗道:這哥們什么時候這么猛了,不過這感覺挺不錯的。
跟王建山一起來的,都是一些世家公子,有幾個平時走的近的還想上來幫忙,特別是他的狗友牛寶柱,可是看到王建山一臉的鮮血,一部分已經(jīng)流到了地上,再加秦飛楊手中的椅子,他相信,如果他敢參與,秦飛楊絕對敢掄起椅子照著他腦袋來一下,人家連王建山都敢這樣收拾,他算什么,只是王建山的跟班,逮住機會不搞死他才怪,遲疑片刻,便站在一旁不做聲了。雖然他們這些人仗勢欺人慣了,但是那是可以確定別人不出手或自己有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對上今日的秦飛揚這個二世祖,那也是老鼠見到貓!
王建山被一通折騰的有點閉氣,好不容易順了口氣,心中火起,張口罵道:“秦飛揚,你他媽瘋了!”
秦飛揚抬起腳,又猛踩兩下,王建山連著“啊啊”兩聲。
跟著伸手左右來回“啪啪啪”幾個耳光,王建山的臉頰以可見的速度變紅變大。
“想清楚了再說話,再廢話就看看是椅子硬還是你的腦袋硬。”秦飛楊手提著椅子在地上跺了幾下。
這時,樓下的人也聽到樓上的動靜,紛紛跑上來看熱鬧。一看是京城四公子中的秦三公子在辦事,又紛紛往樓下跑,擔心跑得慢了殃及池魚。這位也從來都沒有講過道理?。?
王建山的護衛(wèi)好不容易沖了上來,一看是自家少爺被打,打人又是秦飛楊,稍一磨蹭,其中一人大喊:“住...住手,放開我家少爺。”快步向這邊沖來。
秦飛楊抬頭一看,提起椅子,用一個椅子腳頂在王建山的眼睛上,大聲道:“你們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弄瞎這王八蛋的眼睛?!?
幾人立即止住腳步,躺在地上的王建山慌了,連忙喊道:“別、別過來!”雖然他也不相信秦飛楊敢弄瞎他的眼睛,可是他不敢賭??!這孫子專干一些沒譜的事,今天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夠離譜了。
秦飛楊盯著幾個止步的護衛(wèi):“都給我趴下,那里來,爬回那里去?!闭f著手上的椅子稍微用力。
王建山立即喊道:“快,聽楊少的,都趴下,都趴下,爬...爬回去!”
幾人稍作猶豫,互相看了一眼,得,我們誰都惹不起,這樣一喊我們也能交差了。干脆、利索的趴在地上,朝樓梯口爬去。
秦飛楊低頭看了眼王建山:“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王建山緩了口氣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秦飛揚彎下腰,盯著王建山,又一巴掌扇在王建山的臉上,“條子呢!”
王建山一蒙:“什...什么條子?”
秦飛楊又是來回兩個耳光:“這么蠢,還學被人做什么局,老子的押金條呢?”
王建山忙道:“在、在我腰間的荷包里?!?
秦飛揚伸手拉下他的荷包,里面確實有一張條子。拿出來一看,的確是他寫的那一張。
秦飛揚又問:“換條子是你的主意?”
王建山道:“劉文林提的,他說留在手上備用?!?
“當時是誰動手換的?”秦飛揚問。
“是牛寶柱,他趁你吹火折子時,把碗里的條子換掉了。”王建山道。
秦飛揚伸手把王建山的臉拍的啪啪做響,沉聲說道:“以后再在我面前玩這種虛的,就不是今天這樣了。還有,如果這條子上的內(nèi)容傳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老子要你變成太監(jiān)。今天先收點利息,讓你長點記性!”說完站直腰身,雙手起身掄起凳子,砸向了王建山的小腿。
王建山看著椅子砸了下來,忙哭喊:“不...不要!”??!的一聲,椅子落下,王建山身體彎成一個蝦狀。又一腳踢在王建山的背上,然后理也不理躺在地上哼哼的王建山。
抬頭看了一圈,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牛寶柱,手里的椅子直接就扔了過去。牛寶柱一看秦飛揚的眼神,轉(zhuǎn)身就跑,可是周圍人多??!還沒擠出去,椅子就砸在他的屁股上,被砸到在地。
秦飛揚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的牛寶柱哭爹喊娘。周圍的人都有點不忍直視?。∮胁徽J識的,偷偷的問這是誰?。∵@么囂張,被打的也看起來也不是一般人吶!當聽到是開國公府的秦三公子時,紛紛暗想,怪不得。
打的有點累了,自己手痛腳也痛。不由暗道,打人真是個力氣活。
看著牛寶柱忽忽悠悠的爬了起來,秦三公子感覺很沒成就感。又撲上去,對著牛寶柱的腦袋左右開弓,再次將牛公子打到在地,又抓住牛寶柱的右手,攥住他的小拇指,反向一折,牛寶柱尖叫一聲:“啊!”
秦三公子站起來指著牛寶柱罵道:“媽的!偷換我的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你以為跟著王建山混就無法無天了,還給我上套,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以后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緩了口氣,又對著看熱鬧的人擺擺手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收拾了兩個偷東西的賊而已。”轉(zhuǎn)身對朱小天說:“進去繼續(xù)吃。”
還在發(fā)愣的朱小天心理那個感慨??!三少什么時候這么猛了,對秦飛楊的敬佩之情頃刻間如三江之水,洶涌而下,就差頂禮膜拜了,他在邊上看得熱血沸騰??!那兩個家伙他早就想揍了,可是從沒想過自己動手,看來自己動手應該很爽。想著想著屁顛屁顛的跟著進了雅間。
“三少,你今天可真猛?。∶偷梦叶家獝凵夏懔?!”剛剛湊到桌子邊上的朱小天嘻嘻道,一臉花癡狀。
秦飛楊看了他一眼:“要是這個樣子就給我滾,影響老子胃口,他媽的老子是正常男人?!?
朱小天立即收起笑容,坐的端正,拿起酒壺給秦飛楊滿上,也給自己倒?jié)M:“三少,今天這口氣出的爽,兄弟我敬你一個?!眱扇伺隽艘槐?。
朱小天夾了兩口菜,不知想到什么,問道:“三少,你說我能不能像你一樣揍他們?!?
秦飛揚看了看他笑道:“你也可以??!腦子不行,但是力氣大,收拾這些人應該沒問題?!?
又循循善誘道:“對有些人,沒必要和他講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道理是干嘛的,是給閑著沒事的人扯淡的。所以,以后好好練練身體,遇見不順眼的,自己動手很過癮的?!?
朱小天聽得頻頻點頭道:“他們不會找我們算賬吧!
“你怕了?”秦飛揚瞥了一眼道。
朱小天搖搖頭道:“我怕個球,我是擔心他們攛掇家里人告狀,你爺爺回去收拾你。”
“這你放心,家里我自己回應付,你后續(xù)出來帶兩個護衛(wèi),萬一有事也好應付。秦飛揚一遍吃一遍應付道。
朱小天點點頭,又問:“那我們今天還去碧玉閣嗎?”
“去??!劉文林肯定去那,我還要找他算賬呢。今天出來一趟,把這些賬都結嘍!我這個人不喜歡留隔夜仇?!鼻仫w揚回道。
朱小天道:“今天人家文舒兒第一次出場,你在那揍人,不是砸人家的場子嗎,不太好吧?”
秦飛揚笑道:“吆,人還沒見,你就憐香惜玉上了。放心,我怎么會唐突佳人呢,看我的,今天晚上我們喝美酒、看美人、聽佳曲、辱文林?!?
說完,喊伙計送來火折子,把剛搶回來的紙條給燒掉!起身下樓。
出了雅間,二樓連吃飯的人都沒了,下樓時,本來熱鬧的大堂,一見他下來了,立馬鴉雀無聲,剛才還指指點點的向沒看到熱鬧的人,敘說剛才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都默默的吃東西。
秦三公子無視這些,結完賬,和朱飛揚坐著轎子,搖搖晃晃的向碧玉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