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到“省城”
- 變亂
- 菜蟲筆記
- 2180字
- 2019-11-22 20:00:00
經過黃老虎解釋了半天,鄧艾總算是搞明白了,合著這胖子說這么久,就是想告訴自己,要做官,還得靠他黃家幫忙。
黃老虎搖頭晃腦地說道:“講道理啊,咱們新野人杰地靈,有前途的年輕人很多啊!不過老夫還是很看好你的,你可不要辜負了老夫的期望啊。”
鄧艾知道這胖子沒幾句實話,這時也只得連聲道謝。
黃老虎又說道:“過兩日,老夫也要前往宛城,賢侄就一同去吧。不過先說好啊,老夫只能說是替你提點兩句。至于成不成,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鄧艾連忙應道:“這是自然,多謝黃老爺。”
去郡府,甚至是京城本就是鄧艾的計劃,如今有人肯帶路,多多少少又替他省了些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這……是郡治?鄧艾看著眼前這座高大但殘破的城池,有些不敢相信。
這也太破了吧?城墻上到處傷痕累累,眾多崩塌的缺口還沒修繕,露出慘不忍睹的傷口。城墻外側甚至還能看到些箭支,歪歪斜斜地插在上面。墻根下滿是煙熏火燎的痕跡,寬大的護城河則早已被填平,河道被土袋、雜木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的。
就連靠在兩邊的城門扇也是破損嚴重,厚重的硬木上滿是刀斧痕跡,其中左邊半扇像是被重物撞擊過,中間碎了個大洞。
其實,在路上他已有些心理準備。沿途上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路過的地界上,幾乎所有的農田宅院都荒廢了,整個宛城四周像是被洗劫了一遍似的。
只是當他見到這南陽郡治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可想而知,去年底那場侯音反叛事件打得有多慘烈。
不過,城門下的守衛兵丁還是很盡責的,人數也比新野城外多得多。黃老虎此行算是來探親訪友,南陽黃氏的根基就在宛城,黃家算得上是城里數得著的大戶,自然早有人出來打點,兵卒們沒做太多盤問便統統放行了。
進了城,鄧艾自行找了一家客舍落腳,他只不過是搭個順風車來郡府,可沒打算落到黃家做門客。
這個時代,做門客固然是可以輕易獲得不少便利,不過要付出的代價可不小,最直觀的就是門客與主家之間的宗主關系。雖說不上是賣身進院的奴仆,可在外人看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與之有些類似的是恩師與舉薦,這種對于普通士子來說,差不多就是再生父母。鄧艾肯定是不肯領黃家這個情的,不過水鏡老頭那……還真不好說。
落腳的地方位于“昌榮市”,據說這是宛城里僅存的商業市坊了。在之前的叛亂中,幾乎整個城市都付之一炬,當然也包括這“昌榮市”。
不過,隨著大批居民的回流,這座南陽的中心城市很快又煥發了生機。其中,這座以酒家、客舍聚集地聞名的市坊便首先興盛起來。
鄧艾走進這家叫做”味極軒”的店鋪,看著店門倒還算整潔,就連招牌也像是新換的。可走到店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店里十來張桌案,至少有一大半有著明顯的修繕痕跡。柜臺也是一樣,面上的大板都裂得不成樣子,估計里面全靠著釘上的木條支撐著。墻上就更別說了,鄧艾想,如果是他開店的話,怎么著也得把這慘不忍睹的墻面重新刷一下。
怎么看,都很難把這家店和傳說中的宛城數一數二的大店聯系在一起。不過,這店鋪再慘也要比對面的強得多。進門到時候,鄧艾正好聽旁人說起。這家關著門的店鋪叫“香滿樓”,老板姓耿。在兵亂中,耿直的他不但沒能保住店鋪,反而死于非命。
笑容可掬的店老板很快將鄧艾的入住手續辦好,又親自引著他坐在靠窗的一張桌案前。實在也是沒辦法,店鋪才重新開張,人手不夠用。
店里客人不多,不一會兒,幾碟小菜擺在了他的面前。一碗粟米飯,一碟荸薺,一碟熟肉,還有一小壺酒。
經過了水鏡山莊的半年適應生活,鄧艾幾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除了一日需要三餐和頓頓都要吃肉之外。做為一個吃貨,他很難接受尋常百姓一天只吃兩頓飯的習慣。而且,要是沒肉吃,這人還活著有什么勁呢?
至于酒,這還真不算個事。這時代的酒就和后世的米酒一樣,幾乎不含酒精,純粹就是甜甜的飲料。雖然,在那個時代,他只偷偷和同學喝過幾次啤酒,但就算是低度啤酒也要比這玩意勁大。
鄧艾本是不太在意居住環境的,不過他這次是代表新野進“省城”受推薦的,可不能太寒酸了。好在走的時候,水鏡老頭給了不少錢,也不用他太發愁。
正埋頭吃著東西,邊上一桌客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一桌邊坐著三個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均是年輕士子打扮。
“哎!你們知道嗎?又要打仗了?”說話的是個頭戴書生巾的年輕人。
“哪?哪又干仗了?”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子一邊用牙撕扯著只烤雞腿,一邊嚷嚷道。
書生巾故作神秘地掃了二人一眼:“你們知道上庸是哪不?”
“這個我知道!”不等書生巾回答,邊上的麻臉男子搶著說道,“上庸是吧?好像是漢中附近,說是丞相吃了敗仗之后,那地方的守將就降了蜀賊?”
書生巾一拍桌案:“不錯,降的就是那申家兄弟。”
麻臉奇道:“怎么?難道丞相要打上庸?”
書生巾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正是如此,你們可知道,為何要打?”
“為何?”胖子一邊咀嚼著,一邊抽空嘟囔一句。
“據說是蜀賊退回蜀中,上庸地小人少,大軍走的時候將地皮都刮去了三尺,惹惱了城中豪族。加上東吳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所以申家兄弟一不做二不休,又聯絡丞相,說要棄暗投明。”
鄧艾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申家兄弟指的是申儀、申耽吧,那兩個渣渣當墻頭草可不奇怪,不知道孟達有沒有一起投降?
麻臉聽了頗為吃驚的樣子:“啊?才叛過去又想回來?他就不怕……”
書生巾一臉詭笑:“怕什么,上庸的申家就和咱們這的陰家一樣,朝廷只有籠絡的份,還能怎樣?”
“大兄高見!”麻臉舉起酒盞敬了二人一杯,又說道:“陰家財雄勢大,誰敢不讓著三分。你們可知道前陣子陰家出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