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這李家在城內那叫一個瘋狂，簡直想要將城里翻個底朝天，可這昌州城他李家也不是一家獨大，那金家如何忍得了？”

正值飯點，昌州城內一座小客棧里顯得熱熱鬧鬧的，許多江湖游俠江湖游俠聚集于此吹牛打屁，不是你前些日子賺了多少兩銀錢，就是我這段時間拿了幾份好處。

客棧名叫“悅來客棧”，聽說是一個天道策弟子的產業，在大明各處都有分店，有著天道策血脈的悅來客棧是各種江湖俠客的好去處。

天道策興許是不為那點銀子，客棧的消費并不高。

此時昌州悅來客棧的大廳里，一位白袍青年半蹲在長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名約莫著得有四五十歲的江湖游俠。

周遭還圍著許多麻衣俠客，或佩劍，或佩刀。都是一副興趣滿滿的樣子。

“那那李家是圖個啥？金家又是怎么辦的？”白袍青年看著那中年江湖游俠好奇的問道。

“傳說那李家百年前曾出過一名儒生，曾以文載道入得長生，能與天道對語。而那位前輩在離去時留下了儒道心經，這次李家翻天覆地找來找去的就是這本心經。”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將入口的爛茶葉嚼了嚼一通咽下，才接著道。

“那金家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這消息，竟是直接找上了昌州城外的天劍門。”

“天劍門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門派？沒聽過啊。”

周遭有人出聲問道，大廳里也都是在討論這天劍門是從何而來的，為何自己從前從前沒聽過呢？

“各位沒聽過實屬正常，那天劍門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原先只是那山中山賊，前些天來了個中年人，四竅實力收了整個山賊窩，立了那天劍門。”

中年游俠慢悠悠的說道，又是一口茶水入肚。

“四竅實力在一些小地方的確可以開山立派了，但是在這昌州城卻實在是不夠看啊，那天劍門怎么想的？”

“的確如此，可是天劍門后面搭上了金家這條線，那金家也是昌州城里兩大家族的一家啊，傳聞金家老祖宗現在已經六竅將開，若是入了坐忘，通了天道。說不定第一家族也能爭上一爭。”

······

“這昌州城也不太平喲，又是什么儒家心經，又是名字起的震天響的天劍門。不過和我們也沒有什么關系。”

馮長生坐在凳子上，慢慢道。

“你就對這儒家心經沒什么興趣嗎？”

離羽摘下絲巾，露出那張嫵媚至極的俏臉。一瞥馮長生好奇問道。

這一眼的風情，直叫馮長生不敢睜眼，眉眼帶媚，這怕是圣人都把持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吧。

離羽看見馮長生那副窘迫模樣，嘴角一翹，這臭道士，還不算那么呆嘛。

“我修天地大道，不是以文載道，這本儒家心經對我沒什么用。”

馮長生喝著昌州最有名的苦茗，一口下去，就是一陣甘爽。緊接著道。

“況且說，這儒道重文，不是從小就飽讀詩書，這本心經根本就沒用。”

離羽聽到馮長生這么說，笑道。

“你懂的倒是多，那些人搶來搶去也不知道自己搶來作甚，真以為一本心得就能將他們自己帶到長生？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那份資格。”

離羽這番話絲毫不掩對這群人的嘲諷。

不過事實也是離羽有這個資格，十八歲開五竅，即便是這代天驕，小白衣王修也才開了三竅。

雖說戰力不以境界而定，比方說馮長生以二竅對四竅仍是能勝半分，但是開竅并沒有那么容易。

這也是離羽厲害的地方。

“喂，臭道士，我給你買一身新衣裳吧？”

離羽看了看馮長生那身青衫，眼神又移向馮長生的衣袖，臉上突然升起一絲羞紅。

這是她先前就想說的，可是一路上有沒有什么好的地方可以購置這些，只好等到了昌州，才說出來。

她本以為，這么說出來了，馮長生就會跟著她出去，事實證明，有些男人腦子就是不開竅。

你甭管他實力開了幾竅，就是腦子不開竅。

“不去，這身衣服還能穿，沒必要去買。”馮長生飲盡最后一口茶，淡淡說道，卻沒發現離羽一雙媚眼殺氣騰騰。

這個男人什么意思？我一個這么漂亮的女人給他買衣裳，他還不愿意了。

隨即大袖一揮，一只玉手拎住馮長生的脖子，就給他拎出去了。

······

馮長生現在很后悔，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樣的女人能夠直接拎起一個男人去逛街，他有些后悔帶著她去長安了。

不過后悔也沒用，離羽他打不過，王修他們又是看戲的主，恨不得多來點劇情給他們笑話。

抬眼望向青天，唉，掌教師兄說的實在是太對了，山下的女人惹不得。

嘴上說著給馮長生買一身新衣裳，結果離羽一上街就東瞅瞅，西瞅瞅，右手拿著糖葫蘆，左手拿著一個頭簪。

馮長生瞅著手中那串冰糖葫蘆，竟然是呆呆的愣起了神，在這大街上。

馮長生想起了二兩山楂，想起了齊云。

離開齊云約摸著也有一個半月了，不知道掌教師兄有沒有給院子里的小菜園翻土呢？

“臭道士，你看這件衣裳如何？”

離羽拎著一件白色長裙，在自己身上比劃著，好讓馮長生能夠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

“好看。”馮長生嘴上說道，心里默默想著只要不是紅衣都好看。

“那這件紅裙呢？”離羽又拿起一件火紅色的長裙，放在自己身前。

“這件沒有那件白色的好看。”

馮長生看著紅裙離羽，眼神呆呆的撒了十八年來第一個謊。

怎么會不好看？明明是好看極了，本就嫵媚動人，再加之一襲紅裙，簡直美艷得不可方物。

可紅裙只有那二兩山楂，馮長生心中想著，所以還是白衣離羽吧。

“我要兩件白裙。”

“為什么要買兩件一樣的？”

馮長生很疑惑，從離羽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出她喜歡那件紅裙更多，既然買兩件，為什么不買一件白裙一件紅裙呢？

“因為你說白色好看，我就買兩件，天天穿給你看。”

離羽回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

馮長生卻覺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些什么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那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