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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獵人曾富可敵國

  • 流星修道院
  • 杰夫船長
  • 3627字
  • 2019-12-18 21:42:48

在拉·瓦雷男爵領,絕大部分地區都是群山峻嶺,只要少量的土地,這部分土地也是由男爵統治。最主要的行政中心和要塞是拉·瓦雷第城堡也就在這片很小的平原上,翻過男爵領就能看到偉大的龐塔爾河。

獵人所在的村落也就藏在男爵領的群山里,群山是很多貧民躲避戰亂的唯一去處。這里不僅可以躲避這個世界頻繁的戰爭的波及,還能躲避貴族的壓榨和繁重的賦稅。

不過,山里的日子苦的很,曾經群山是這群無辜者的庇護,可是,如今,大多數的人類更習慣繁華的世界。所以,獵人村落也慢慢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中。

生物鐘是人類進化出來一件強大的武器,它可以讓一個人狀的像一頭牛,也可以讓人虛弱的像一陣風。

獵人杰早就在生物鐘的潛意識作用下,被分秒不差的叫醒,這對小時候的獵人來說曾經是一個奇跡。

收拾好行囊,熄滅爐火,獵人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仿佛屋子里被強盜洗劫了一遍,又被一頭餓了一整個冬季的黑熊再舔一遍一樣干凈。所有有用的東西都被藏好,不僅不能被同類發現,而且,還要防止一只可惡的老鼠搬空你的一切。

對獵人來說,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這時候,是該收拾完行李,出發了。

據說,在龐塔爾河的北邊是傳說的死亡森林。

那里是一大片被危險包圍著的原始森林,樹精、小妖精和森林神(林精)等各種生物居住于此。而對于人類而言,此地則非常危險,因為樹精放暗箭之前是不會做任何警告的。另一方面,樹精則對松鼠黨很友好,不但接納他們藏匿于此,還幫助他們治療傷員。樹精們的女王,布洛奇隆的統治者艾思娜女士,則居住于森林中央的杜恩·卡納爾。

雖然隔著龐塔爾河,南面的森林就稍微友好一些,這里遍布著各種各樣的野獸,但唯獨沒有煩人的樹精和貪婪的矮人。

在山里,即使踩著厚厚的鹿皮靴,寒冷一樣會偷走你哪怕任何一點散出來的體溫,更致命的是,在這冰天雪地里,她會無時無刻不在入侵你身體每一寸肌膚,仿佛要奪走你的一切。

白雪皚皚,深入到深山更遠的地方,仿佛一切都被施了魔法,精靈用一片潔白的顏色裝飾了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有些地方可能是巖石,也有些地方會是天然的陷阱,對于一個獵人來說,當然知道怎么選擇一條安全的道路,同時,也在一刻不停的躲避著那未知的危險。

再走十里地,就是另外一個安全屋,接下來的路程,獵人準備在那里停留幾天,杰的祖輩不辭辛勞搭建的安全屋越來越近,同時,里面的儲備也越來越少,隨之而來的風險越來越大。對杰來說,接下來的路程才是狩獵的開始。

雖然,一路上獵人已經收獲了不多的獵物,很多獵物都是鎮上的貴族喜歡的東西,比如一頭紅尾貂,一絲雜色都沒有的上品,還有一只雪白的白狐,為了方便,杰已經用手中的小刀將獵物簡單處理干凈,刀子在杰的手里仿佛傳說中的解牛刀一樣,利落的將獵物分解,然后,只留下皮毛,用雪擦洗干凈,放進背囊里。

一些陷阱可能被餓極了的野獸發現,然后,上面的獵物被偷走,陷阱損壞,杰一點一點的修補好,然后,做好標記。

這條路線相對比較安全,但是,森林里無時無刻都充滿著危險,一些天然的陷阱,獵人們遺忘的陷阱,還有冬天里餓極了的野獸。

在獵人的認知里野外的惡狼危險性等同于猛虎,如果想跟惡狼比耐性,就算杰也會好好掂量掂量。不過,一個合格的獵手會很小心的規避那些瘋狂野獸出沒的區域。

獵人腳下的每一步都在雪里艱難的進進出出,與此同時,大部分巨型野獸都開始進入冬眠,只有一些小型獵物會在這個時節出來覓食,但不代表小型獵物就沒有危險。這里野獸遍布,像是熊類早就儲存了足夠的脂肪,早早的待在自己的領地很少出來了。

死在猛虎嘴里的獵人比死在餓狼嘴里的獵人更少,甚至一些狐貍的攻擊對獵人都是致命的,猛虎、黑熊、餓狼、花豹、野豬、獾、豺等等這些常見的野獸都不是人類能夠力拒的。好在獵人狩獵靠的是頭腦而非蠻力,這是一種獵人天賦也是一種必備求生能力。

大型的陷阱捕殺獵物并不符合杰的初衷,費時費力,同時,風險大且致命。只有那些小東西才是獵人最喜歡的寶貝,當然,也是住在城里那些貴族老爺們的寶貝,現在,這些寶貝都在杰的口袋里。只有最差勁的獵人才會去狩獵那些野豬和黑熊,在獵人的村子里,就有幾只這樣的狩獵隊伍。可他們一年的收成也比不過杰一個狩獵季的勞動。

在收拾完另一只獵物之后,很快清洗干凈,用最快的速度將除皮毛以外的東西埋掉,防止那些聞到血腥味的野獸跟上來。在杰的記憶中,有無數次被惡狼追蹤的經歷。除此之外,獵豹,山貓,鬣狗,豺狼都是需要防范的對象。因為,大部分大型野獸都有自己的領地,有時候那些獨狼或者被族群驅趕的猛獸也會追著獵人的腳步,等待一個機會,伺機而動。

當杰剖開第三只雪狐的胸腔時,刀刃撞上了硬物——一顆完美正十二面體的黑鉆鑲嵌在心臟位置。這讓他想起獵人守則第13條警示:若獵物攜帶大地之血,當立即面朝東方吐三次唾沫。但當他轉頭執行時,發現所有樹干的年輪都扭曲成了礦洞結構圖。

杰抬頭望向不遠的那座高山,獵人再一次停下來休息,站在一處沒有被積雪覆蓋的巖石上,習慣性的望向那座差點改變自己家族命運的高山。

一百多年以前,這個世界被稱為“蒸汽時代”,據說在幾百里外有座鋼鐵之城茍斯·維倫,是泰莫利亞北部海岸的一個港口城市。那里時刻被一種黑色的煙霧籠罩,終年看不到璀璨的星空,即使白天也只能靠電燈照明,被世人稱為不夜城,對從小在大山里長大的杰來說,感覺非常不可思議,沒有光明如何算是不夜城呢!

當然,杰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只是去過幾次一百里外的卡埃爾夫,是一個比鎮上還遠的地方,而鋼鐵之城據說還在北方更遠的地方。

為什么一個山里的杰會知道如此之多,這還是因為,曾經的祖輩在這里發現的一個秘密。聽父親說,杰的一個太爺爺曾經是非常有學問的獵人,同時,對巖石非常了解。就是前面望見的那座高山里,杰的太爺爺發現了一座煤礦,據說是一座極大的礦脈,可是,后來,出現了很多離奇的事故,加上大山外的人發現了更好的能源,比煤礦還好,就不再急需煤礦了。

當然,煤礦的價值變低了,但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足夠杰的祖輩和后代過上貴族一樣的生活。

當杰的匕首劃過巖壁,迸發的火星在黑暗中勾勒出詭異圖騰——這與他獸皮袋里那枚祖傳銅牌上的蝕刻如出一轍。八十年前,曾祖父正是舉著同樣的火把,在這條礦道見證三千礦工如何在蒸汽機爆炸聲中化作巖壁上的剪影。此刻他靴底黏著的煤渣,與家族秘匣里那份發黃的股權契約上的墨跡,在月光下泛著相似的幽藍。

杰從貼胸口袋抽出用油布包裹的契約,那些蝌蚪狀的矮人符文正在發生詭異變化。上周用雪兔換來的三小時矮人語課程,讓他勉強認出“月相“與“血脈“兩個詞。當契約靠近礦山時,羊皮紙邊緣開始滲出黑色液體——和父親臨終時咳出的物質完全相同。

杰突然僵在原地——昨夜在安全屋地面畫的那些凌亂線條,此刻在雪地上重現為精確的礦道圖。更可怕的是,他裹腿里那塊撿來做箭鏃的赤鐵礦,正透過麂皮傳出37度體溫。當他想扔掉石頭時,發現手掌紋路已變成煤脈狀的黑色網絡。

煤礦曾發生了多次惡性死亡事件,前后死掉成千上萬的礦工,成為了轟動一時的大事情,賞金獵人和官員也開始一遍遍探索這里的秘密,最后都無功而返,從此,這座山徹底成為了一個死亡禁區。

隨后的一百多年,杰的獵人祖輩更是將這片區域化作禁地,嚴禁任何子孫踏入狩獵。

杰曾聽村里人說,幾年前村里路過地賞金獵人和尋寶者來此打探,那些進去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如今,這個地方依舊流傳著各種傳說,像這種死亡多達萬人的礦坑被稱之為“死亡礦洞”,礦坑里面洞穴交錯,礦道縱橫,傳說洞穴深處還有惡魔的蹤跡。

杰終于回憶起安全屋墻壁的“修補痕跡“——那些深淺不一的木紋在月光下組成矮人語警示:“第49代觀測者,你的心跳已達臨界值“。

火堆爆開的火星在空中凝成父親的臉,說出與十年前囈語時完全不同的話:“快逃,監測對象從來不是礦洞......“

雖然,聽過大山里無數的傳說,杰的好奇心并沒有趨勢他繼續探索這個危險之地,即便杰多次在這附近的山脊處撿到一些稀有的金礦和其他礦石。

杰很清楚自己的本事,這種危險的地方即使誘惑力再大,也不是正常人隨便可以嘗試的,因為,那不是面對死亡,而是在挑釁死神。

獵人的常識里,避免不必要的危險是一門非常重要的學問。尤其是從小到大就被灌輸里無數這種思想的杰,更是深知其中的道理,也許,這也可以叫做獵人的狩獵本能吧。

對獵人杰來說,唯一的遺憾就是,在曾經的過去,可能會有一個富有且身份高貴的祖先,然后,一百年后的今天,幸運的話,會有一個不錯的家世,僅此而已。

但對杰來說,這些已經并不重要,而今天的生活非常充實,雖然有些艱難,但杰從來沒有放棄過,也不會想著去抱怨什么。

獵人從不懊惱自己會失去什么,對他來說,如今的生活,雖然并不富裕,也不算貧窮,單單祖輩留下財富就可以讓他過上舒服的日子,在深林里更是藏有很多屬于獵人的專屬寶藏,不僅是那些狩獵的知識,而是,祖輩留下的寶石,珍貴的草藥,稀有的動物皮子和金子。

這些先輩的遺澤拿出來足夠獵人驕傲并富有的活著,但揮霍只會讓內心受到侵蝕,對一個獵人勇士來說,沒有什么比自食其力更讓叫人舒心,對一個獵人來說,狩獵才是本能,而享受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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